六千匪军血洗了大梁西境两城,大梁对此的回应则是派出了近十万人去围剿,其中不乏九境修士。
然而,这六千匪军被逼上山顶后,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最后只剩下的许云儒,也成功突围。大梁这边虽说没什么伤亡,但九境武夫断了手臂,数万人白折腾一场,还是让人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就在大梁做好了第二次围剿时,这六千匪军却突然销声匿迹,小半月过去了,都没有斥候发现他们的踪迹。大梁高层商议过后,一致认为这六千匪军肯定不敢孤军深入了,对此事也就放在一边。
南北线上打得火热,双方来来回回损伤惨重,这是自柳氏王朝对大梁宣战以来,双方打的最硬气的一场拉锯战。
战事吃紧,粮草、军器、药材等,每天的消耗量都大的可怕。后方的补给持续不断,谁都知道,这一站至关重要,若是放对方大军过了边境,那接下来就会很被动。
大梁境内,一支负责押送粮草的军队,马车如长龙般一字排开,民夫赶着车,军士骑着马护在周围慢行。
忽然,路中间出现了一个大胡子,手提两把大梁制式长刀,嚷嚷着:“此路是我开,留下买路财!”
队伍最前面的两个军士互看一眼,脸上挂着讥笑,纵马提枪狂奔起来,想着能一枪扎个通透。谁料那使双刀的大胡子异常凶猛,见长枪刺来,就地一滚,手中双刀只一闪,两匹战马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而马腿已没了。
两个跌下马的军士还来不及起身,就被大胡子赶上前,只两刀结果了性命。
后面军士看情况不对,急忙纵马而来,大胡子手持双刀,叫道:“你们这里谁说话算数,赶紧上前来答话!”
一中年人跃马出列,长枪一指,怒骂:“你这贼寇!前方战事吃紧,哪来的胆子劫掠粮车!”
“战事吃紧,关我什么事!识相的赶紧留下几车辆粮食,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大胡子瞪着眼。
中年人再骂:“你是活腻歪了,还是脑袋坏掉了,真以为你有几分本事,就抵得过我这千余人一个来回?”
大胡子笑道:“大王让我筹粮,自然给了我兵马,可我不想多伤人命,所以才先来讨要。你可别不识抬举,否则我兄弟们一出来,这粮食大半都得占了血。”
中年人四下看了看,哈哈大笑:“来,你把你兄弟们叫出来,好好吓我一吓。”
大胡子果真打了个口哨,身后山坡下跑出百十个凶神恶煞,衣衫不整的汉子来,全都提着刀站在了大胡子身后。
“这就完啦?”中年人笑问。
大胡子摊了摊手:“就这些,识相的赶紧交粮食,否则打起来,可不止死两个人。”
中年人一挥手,身后马蹄声四起,一千余人来了大半,勒马挺枪摆好了阵型,随时准备冲上一个回合,收了这伙人性命。
大胡子不慌不忙,问:“你也就这点人?”
“杀你们绰绰有余。”
中年人话音刚落,车队后方发出了惨叫,他急忙回头去看,只见不知何时后方出现了大量妖兽,以及两三千穿戴整齐的士兵。
只一个照面,留守在车队的士兵就被杀了个干净,赶车的农夫吓得四散,可他们能跑的过妖兽?
中年人面色大变,指着大胡子喊了一句:“杀!”
不等他身边的骑兵纵马,山坡后猛地跃出百十头妖兽,大胡子等人跳上妖兽,抢先冲进了骑兵队伍,一来一回,杀了大半。
大胡子看着落荒而逃的中年人,笑道:“早说了让你留下粮草,你不听。你瞧瞧,闯祸了吧。”
话音刚落,九斤从天而降,挡住了中年人的去路,战马狂奔踩去,九斤只一掌打出,随即人仰马翻。大胡子刚要补刀,胯下那妖兽巨狼,早一口将那中年人给撕了。
九斤乐呵呵一笑:“许公子让你将前面的粮草都烧了,然后快速撤离。”
片刻后,粮草尽数被焚,许云儒和陆丰两人御风而起,直奔离此地最近的城池。二人到了城池外,依旧是老样子,只不过这次换了许云儒喊话,时间也只给了半天。
许云儒喊完话,城中并没怎慌乱,因为城外就两人,就算两人都是修士,可城中也坐镇又修士。屠城?哪这般容易。
半天时间过去,城中只有少数人逃了出去,大多数不信邪的人,还等着看好戏。
就在这时,金龙猛地出现在城池上空,城中修士上去牵制,各处已安排好的弩箭也随之激发,城中百姓高呼声不断,他们坚信修士不敢屠城,否则要书院干什么,大梁在战事前期就宣传过,修士有修士的规矩,战争中也是如此。
不过没还未等他们高兴,陆丰已露在了城池中央,像是变戏法一样,一只只载人妖兽凭空出现,城中开始慌乱,哭爹喊娘声四起。
一切都晚了。
这座不再边境上的小城,谁都不愿相信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因为城中虽然发出了求援,可还没等到支援来,城里已没了活口。
三千步卒又劫掠了一番,再次进入陆丰手腕上的珠子里,城中只留下了遍地死不瞑目的尸首。
同一天里,许云儒截了运粮队伍,屠了小城,而后再次销声匿迹。
许云儒看着天色渐晚,便打算和陆丰找一处安全地方歇脚,才走没几步,远远瞧见一伙人骑马而来,人人手中都拿着兵器。
陆丰看向许云儒,问道:“怎么办?”
许云儒看了看说:“咱先把修为隐藏了。这伙人不像是大梁斥候,他们若不惹我们,我们也不便暴露行踪。”
正说着呢,一个赤膊大汉一马当先冲了过来,这大汉只是个四境修士,大冬天里光着膀子,嘴边呵着白雾,勒马喝问:“你二人是什么人?”
许云儒没说话,陆丰笑道:“我二人游山玩水到此,眼看着天色将晚,正准备找地方歇息呢。”
大汉抱着双臂,那吓人的肌肉越发明显骇人:“这里是我的底盘,你们要钱要命?”
许云儒缓缓道:“要钱怎么说,要命又怎么说?”
大汉道:“交钱活命!否则杀了你们,咱自己拿钱!”
陆丰和许云儒对视一眼,他笑着摊了摊手:“我两袖中空空,身无长物,这该如何是好。”
大汉显然不信,吼道:“都他娘的游山玩水了,还没钱?麻溜的!别惹我发火!”
许云儒冷笑一声。
大汉瞪着眼,骂道:“狗东西,给脸不要脸!”他摊手抓过身边人的刀,手腕一抖,这刀似暗器办直刺许云儒胸口。
许云儒嘴角勾起冷笑,脚下一发力,整个人动了,自空中接了刀,照着大汉脖子就劈去。
眼看大汉人头落地,突然有人高呼:“大人留手!”
许云儒听了这话,及时收刀,看向了来者,是一个身负短戟的少年,约莫五境修为。
少年翻身下马,跪倒在地:“还请大人手下留情,我兄弟二人原为大人马前卒,以效犬马之劳。”
许云儒把玩着手中刀,道:“你认识我?”
少年道:“近日多有听说,大人领着兵马孤军深入,在下羡慕得很,只恨无缘相见。不曾想近日得见。”
大汉早下了马,见少年跪倒在地,还不以为意,听到了这里,一脸激动地跪在地上赔着笑。
许云儒皱眉问道:“你们是大梁人。”
少年摆了摆手:“那有什么大梁,柳氏的,不都是赤龙洲人。再说了,乱世才好,乱世我们才有出头之日。”
许云儒让他们起身,又问:“你有多少人马?”
少人兴冲冲地说:“我和大哥这些年吞并了四下不少山寨,聚起了两千多人,马匹也有一千多。这一带的行商较多,我们再次做些买卖。官府那边也打点的较好,因此并没有修士和官军来犯。”
许云儒想了想,说:“你想要什么?”
大汉抢先道:“当然是弄个官当当了。”
少年笑道:“我兄弟二人自幼孤苦,为了生计所迫这才当了流匪。后来不经意踏上了修行,可也只能算是散修,所以我兄弟就干脆继续当流匪算了。”
许云儒点点头:“明白了。你们只用帮我做一件事,战后若是不死,你二人可去碧螺宫。至于你这些兄弟们,只要不做流匪,我也会给安排个出路。”
少年大喜,拉着大汉又跪地再拜:“请大人吩咐,我温候绝无二话。”
大汉也道:“我温爵也一样。”
许云儒示意二人起身,吩咐道:“你们熟悉这里,所以我要你们派人去打探,南下运粮队伍的路线以及时间,有问题吗?”
温候道:“这不难,我寨中探马极多,都是老手。”
温爵接话道:“咱去直接劫了队伍就成啊,不用那么麻烦的。”
许云儒摇摇头:“你们负责打探消息就成,不用你出手。另外,做的隐秘些,你们暂时不能暴露。”
话后,陆丰和许云儒被请入了山寨。
陆丰问许云儒:“你是否早就由此打算?”
许云儒道:“咱们力量还是弱了些,我之前想过利用山匪,但一直没遇到,没曾想来的正是时候。”
陆丰抬了抬手,说:“我这珠子可再装不下了,否则我那篇梅花林可就被糟蹋完了。”
许云儒点点头:“到地方,可以找个隐蔽处,将咱们的人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