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工作了一段时间。
江律和钟岳趁着没人发现的时候,偷偷拍下了几张照片,用于后续的报道。
在休息的时间,两人悄悄溜走,爬墙离开了这个工厂。
“现在去哪里?”换回衣服的江律问道。
“我们去棚户区采访看看,对了,胡子还是先留着。”钟岳脱下工人衣服说道。
“采访什么?”
“听说那里发生了霍乱,这也是今天采访的主要目的,工厂的采访只是顺带。”
“霍乱!”江律对于这个词比较陌生,只在历史书上看过这个词。
毕竟前世的世界是很难发生这种事情。
但他知道,这个词背后代表的是什么!
那是无数人的生命。
特别是在这个卫生环境非常差的世界,非常的致命。
……
江律和钟岳走在工业中路上,
前方的右边是贫民窟,是工人们居住的地方。
左边是住宅区,是工厂的高管们居住的地方。
一边是脏乱差,一边是干净整洁,仅仅只是一线的相隔,却隔开了两个世界!
如此近的距离,可那些工人们也许一辈子都无法跨越过去。
两人漫步走入贫民窟中。
这里的路面坑洼不平,一到雨天,路面就会大量积水,连出行都非常的艰难。
江律和钟岳小心的走在路上,生怕踩到不可描述的污染物,四周垃圾到处堆放,苍蝇蚊虫成灾,臭味弥漫。
他看着四周低矮的房屋,绝大多数都是一层。
这些房屋用着各种各样的简易材料,有木材、水泥板、塑料板以及石头、砖头等组装而成的。
对,是组装!
与其说是房屋,更像堆砌而成的艺术品。
这里的人口十分的密集,人来人往的穿梭着,忙碌着。
由于是上班时间,留在此处的大部分都是妇女和小孩。
她们身着的衣服又脏又邋遢,或在盥洗着衣服,或做着手工活,或缝补着衣服、或匆忙地走在路上,她们那黯淡无神的目光偶尔会好奇的看向那两个身上干干净净的年轻人,闪过一丝的好奇。
随即,又会回到自己忙碌的事情中。
小孩们在这坑坑洼洼的路上奔跑着,追逐着,嬉戏着。他们并不懂得多少,这是他们现在所能享受的为数不多、短暂的幸福。
之后,他们将会长大,面对这个世界。
走过一段长长的泥泞之路,江律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贫民窟的现状。肮脏,拥挤,恶臭,这是他最直观的印象。
……
钟岳带着江律走入一家裁缝店。
“你好。”
一个30多岁的妇女看到进来的人后,放下了手中的活,迎了上来,继续说道:
“你们要定制衣服?”
她看着干净整洁的两个人,一眼便感觉这两人并不是这个平民窟的住民。
“你好,我是鲁边周报的记者。昨天我收到一封信,是一个名叫柏定成寄给我的,他在吗?”
钟岳回答后,掏出了怀中的记者证,亮了一下。
“在,在,他是我的丈夫,他在里面休息着。”
钟岳和江律听后,跟随着这位妇女走入。
狭窄的房间内,放着一张用木头搭起的床,仅留下一条走道供人行走。
一个中年男子身体虚弱的半躺在床上,脸上挂满了疲劳。
“老柏,记者来了。”妇女喊了一声。
声音惊醒了在床上睡着的一个小女孩,和这位中年男子一样,身体虚弱,面色苍白脱水,以至于睡眠很浅。
那位名为老柏的男子一听记者来了,连忙想要起身迎接,却怎么也爬不起了。
钟岳连忙说道:“不用了,你还是躺着就好,我和同事今天过来,主要是了解下情况。”
之后,这位老柏开始讲述着:
“我的父亲创办了这间裁缝店,父亲死后,我也继承了这家店。生活虽然苦,但还过得去。
可是,一个月前,贫民窟中发生了霍乱,并在这里快速的传播开来。”
霍乱是一种细菌感染,会导致严重的肠胃问题和脱水现象,伴随着呕吐和腹泻,最后甚至夺走人们的生命。
他停顿了片刻后,轻叹了一声:“哎,最近,连自己和女儿都感染上了这个疾病,加上儿子过世没多久,家里仅靠妻子做裁缝维持,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
我之前看到过你报道自行车偷窃的新闻,于是写了一封信寄到报社,并指明给你。
我希望你能够报道这件事,让鲁边区的那些长官们能够帮助我们,并且重视这贫民窟的环境卫生问题。”
钟岳随口问道:“你儿子怎么死得?”
作为一个采访的记者,需要以聊天的方式,慢慢去探索更多的消息。
老柏又轻叹一口气,说道:“哎,那些黑手党们在这个贫民区横行霸道,威风八面,我儿子很羡慕。非要加入黑手党,怎么说也不听劝。
后来他真的加入了黑手党,被安排到红剧场区的一家桑拿店做打手。
前一段时间,他死在了那里,尸体也被运送了回来。”
江律一听,打断了老柏的话,问道:“你儿子叫什么名字?怎么死的?”
钟岳一脸疑惑的看着江律,这个问题没有必要问这么清楚,已经超出了这次采访的目的,而且还会刺痛被采访人的内心。
不过,钟岳还是没有说话,他知道江律是个聪明人,如此问的话,一定有着他自己的想法。
老柏的身影忽然间略显苍凉,心里一痛的说道:“哎,过去了……我的儿子叫柏一舟,黑手党的人说他是被人打死的,只是凶手到现在还没抓到。听说当时一共死了四个人。”
当老柏说出他儿子的姓名后,江律并没有意外。
果然如此!他心中暗道:加入黑手党,又姓柏,又在红剧场区桑拿店工作。推测很有可能是魅魔事件最开始死的那四个人之一的柏一舟。
江律继续问道:“他工作的那家桑拿店叫什么名字?”
老柏沉吟了片刻,说道:“我记得他有一次回家的时候说过,好像叫依然桑拿房。”
江律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