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各位掌门一致决定,将这些邪功付之一炬,但由于他们一直坐镇后方,因此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不少参与围剿的弟子及散修进入过藏书阁了,估计有少数功法被偷摸带了出去。”
说着,真念禅师看向李长河。
(看来,我拿到的逆元诀,就是那时候被人带出来的。)他在心里暗想:(感谢这个世界或者圣绝派的造纸技术,不然那本书早就该化成灰了)
故事讲完,真念禅师继续盯着李长河,仿佛想从他的脸上看到震惊和愤怒的表情,但李长河给他的是一脸莫名其妙:“适合天赋差的人修炼的,就要算是邪功了?”
“难道不是?”真念禅师一改之前的平静,声音变得略显激动:
“天赋好本来就是优势,这些功法让天赋差的人只需要付出相同甚至更少的代价,就能变得和天赋好的人一样强,这对天赋好的人来说,不公平!”
“扯淡。”李长河嗤之以鼻:“一个人的成就高低,完全被不可由自身决定的资质来决定,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公平可言。”
“修炼这些武学,相当于一个人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的发展路线,超过以某种特定标准所评判出来的‘好天赋’,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说完,李长河和真念禅师互相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对方。
真念禅师问出了自己从刚才开始就有的疑惑:“施主年纪轻轻,就能修炼到如此境界,难道不是天赋异禀之人?为何会始终站在平庸者的立场上说话?”
“你可知,一旦让这天下多数平庸之人有机会窃取实力,会造成何等巨大的风波?”
李长河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那老和尚你呢?明明你自己就是个毫无武道修为,靠着其他路子走出自己成就的人,为何反而要如此拥护唯资质论?”
“按你的说法,你用的不也是邪功?”
“非也!”真念禅师否认:“老衲虽无武道资质,但在精神一道上,亦是天赋远超常人,才被选中修炼《洗心诀》,与其他平庸之人不可相提并论!”
“有什么区别吗?那些圣绝派弟子,何尝不是相当于在修炼某种功法上的天赋超越常人?他们靠着最适合自己的功法成为强者,与你并无区别。”
见真念禅师一时间张口结舌,李长河想到他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自己也回答一下对方的问题比较合适:
“至于我,才不是什么天才,资质也就中等偏上水平,放在当年的话,应该能勉强够到圣绝派的招收门槛。”
“当然,现在不行了,在突破融神境的时候得到了点奇遇,资质稍微提高了一些。”
“那你的修为?”真念禅师疑惑。
“一方面是靠奇遇,另一方面嘛,我好像特别适合天魔功这门功法,就像那些圣绝派弟子修炼他们各自适配的功法一样,自从改练天魔功之后,修炼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然后他就发现,他的解释并没有打消真念禅师的疑问,他脸上的疑惑之色反而更浓了:
“不对啊,最适合天魔功的体质,无非就是神魔体,但拥有神魔体者,印堂会隐隐发紫,修炼之后会更加明显,可你丝毫看不出来……”
“不仅是神魔体,其他适合天魔功的体质的特征,你身上同样没有,你……到底是怎么能修炼得这么快的?”
李长河倒是没想到,这老和尚的知识如此渊博,把一样样特殊体质如数家珍地倒出来,然后逐一往他身上套,但没有一个能对应上的。
“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所拥有的是某种还没被发现的,万年一遇的体质?”看着突然陷入冥思苦想的真念禅师,他忍不住提醒。
真念禅师头也不抬地回答:“有可能,但……”
很快他又陷入到思考中,看这老和尚这副样子,李长河也不想再耽搁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当年圣绝派的山门建在哪里?”
“南州,摘星峰。”主要脑力都被用来思考的真念禅师简短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南州摘星峰,不就在我曾经宅了半个月的飘香城附近吗?有空去看看,或许会有什么意外收获也不一定。”
感觉也没什么要问的了,于是他站起身向真念禅师道别:“故事也听完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老和尚你自便吧。”
他看了眼周围,之前和天池剑宗的两女交手时的力量把整条街都打成了废墟,包括他昨晚住的客栈在内。
而且这城里恐怕也没哪家客栈敢再接待他。
“看来得换个地方了。”
“原来如此!”还没等他起步,身后突然传来真念禅师爆炸性的大叫声:“我知道了,原来那个记载是真的!”
“想明白什么了?”李长河转回头去,看着盯向自己的老和尚。
“阿弥陀佛。”真念禅师没有回答他,只是也站了起来,貌似已经恢复了常态,他向着侧面远远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关于圣绝派的故事,老衲知道的都已经告诉施主了,现在老衲是否可以离开了?”
虽然对这和尚到了最后,还要给自己打个哑谜的行为相当不满,但之前是他自己说的,只要告诉他圣绝派的消息就放了真念禅师,所以他也没反悔。
“请便。”
说着他自己也要走,但他刚升空,一道“尖锐”的信息攻击就从身后猝不及防地射来,威力要是按等价折算成武道威力的话,大概相当于半步登天境的全力一击。
如果偷袭他的是半步登天境强者施展的武技,这一下他必死无疑,可惜是真念禅师发动的精神攻击,除了让李长河知道他被人偷袭之外,没有起到任何伤害效果。
即便是他答应放了真念禅师,但对方先行动手,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他只用两剑,就击破了真念禅师身上的护身袈裟,然后毫不迟疑地让这出手偷袭他的老和尚身首分家。
“这又是何必呢?”看着倒下的无头尸体,他实在不明白这老和尚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