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杨随李嫂来到偏厅,看到男人坐在正中的沙发上.
久居上位的男人即便是随意的坐在那里,身上极强的侵略气息和冷唳感依旧让人不敢忽视。
“小乖,过来。”
男人见女孩儿出现在门口,薄唇轻启,拍着自己身旁的空位示意女孩儿坐下。
朝杨抬眼望去,正好与唐玉琴四目相对.
女孩儿勾了勾唇角,轻哼一声,径直走向男人,随后在男人身旁的空位上坐下。
“蒋久深,你就是为了这个贱人才这般残忍的对待智卿的?”
唐玉琴一看到朝杨就恨得牙痒痒,根本顾不上此刻的局势。
蒋久深一个眼神过去,唐玉琴身后的黑衣人对着唐玉琴的膝盖窝就是一脚,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唐玉琴立刻就疼得跪在了两人面前。
“对她说话放尊重点。”男人阴沉的声音响起。
“唐玉琴,你有什么资格站着跟我说话?”
男人探身过去,眼神死死的盯着唐玉琴,那眼神里除了憎恶就是恨意。
“有没有资格这是我和你父亲之间的事情,容不得你议论。”
唐玉琴恨恨的看着蒋久深,想要站起身却被身后的黑衣人用力的向下压了压肩膀。
“还真是痴心妄想。”蒋久深突然就笑了起来,真是不知死活。
“当年他们放过你,是因为你嫁给了袁绍。”
“这些年我蒋家还给袁绍的远远超出了那些恩情的千百倍。”
男人顿了顿,见朝杨眉头紧锁,仿佛又陷进了自己的往事里,温柔的伸出手臂将女孩儿往自己身边拢了拢。
“既然你要跟我算账,那我们今天索性就新仇旧恨一并清了。”男人手上把玩着瑞士军刀,此刻咬牙出声,语气变得清冽森寒。
唐玉琴听着男人的语气,不自觉的全身僵硬,好像突然才意识到了什么,随后看向朝杨祈求着开口:“朝杨,你不能这样对袁智卿,他已经被你毁了。”
“是他自作孽。”朝杨抬眸看向唐玉琴,眼里全是恨。
听到朝杨的回答,男人满意的勾起唇角。
“就算看在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你也应该救救他。”
唐玉琴不敢再嚣张,此刻的唐玉琴是朝杨从来没有见过的卑微渺小。
“唐阿姨,你何时看过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如若不是你,我和他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朝杨转过头,不去看唐玉琴。脑海里全是和袁智卿一起长大一起嬉闹的过往。
“蒋久深,你父亲不会同意的。”唐玉琴转头对蒋久深说道。“他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他也是蒋家的子孙。”
尽管朝杨早上在书房听到了几个男人的对话,但是心里也只是隐隐猜测,此刻亲耳听到唐玉琴说出来,朝杨还是觉得太过震惊。
“蒋家可没有姓袁的子孙。”男人把玩着手上的瑞士军刀不屑的开口。
重重的将手上的刀扔到了身前的桌子上,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
“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蒋久深支起身子,懒散随意的靠向沙发椅背,眼神狠狠的盯着唐玉琴。
“你想干什么?你不能这样做。”唐玉琴突然大叫起来,哪里还有一点平日里的雍容华贵。
唐玉琴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目前她们母子早已经无依无靠。
原本在袁家生活优渥,可是不知为什么袁绍知道了袁智卿不是自己的孩子,便将二人赶出了袁家。
毕竟是豪门丑闻,袁绍不可能让外人知道自己做了接盘侠喜当爹,只得给了唐玉琴一大笔赡养费也算是封口费。
如今蒋久深要对袁智卿下手,更是可以毫无顾忌。
想到这里,唐玉琴突然就嚎叫出声:“朝杨,智卿是真心喜欢你,即便他错了,你也不应该将他赶尽杀绝呀。”
唐玉琴一边哭喊着,一边跪爬着向朝杨靠近,朝杨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吓得赶紧往后躲。
男人示意身后的黑衣人再次上前将唐玉琴拖远了些。
朝杨看着唐玉琴的模样,多少有些嫌弃,可是一想到小时候的种种,心里难免疼痛。
朝杨转头看向蒋久深,眼眸里有祈求,也有委屈,一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别哭,小乖。”男人看懂了女孩儿无声的眼神,他心疼极了。
男人轻轻的为女孩儿擦拭着眼泪,生怕弄疼了眼前心爱的娃娃一般。
“你放了他吧。我以后都不会再和他见面,我和他之间从此两清。”朝杨哽咽着出声,眼神委屈又无辜的看向男人。
“你为他求情?”男人墨眸像是能滴出血一般死寂。
“不是,我不是为他。”朝杨摇着头,紧紧的抓着男人的衬衣。
“我不想你染上他的血,他不配弄脏你。”朝杨泣不成声,最后几个字几乎要隐在哭声中。
她哭的是那些年一起长大的情分终究是没有了。
上一次袁智卿离开时,她毫无波澜,这一次是彻底的了断。
从此以后那些记忆都将被她尘封,被她彻底的丢弃。
不是不舍,而是觉得不配,他不配,自己也不配。
“不会再有人给你委屈了。小乖。”
听到朝杨的解释,男人紧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她不是为他,是为了自己,他很满意,满心欢喜。
“我累了。”朝杨低低出声。
“我们回去。”男人起身后俯身,将女孩儿打横抱起,大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