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上二楼看见白千道躺在楼梯口,已然再次晕厥过去,飓女站在自己的房门口,无动于衷看着。
啪啪啪几声响,白千道被抽醒了,站起身,摸着脸说道:“你能不能温柔点,学一学飓母掐人中啊?”
陈世姬冷脸站起身,说道:“学不了。”
飓女冷笑道:“不能下楼就不要下。”
白千道看向她,说道:“我总要上卫生间吧?”
飓女哼一声,转身进屋,陈世姬也是欲下楼。
白千道突然伸手,欲拉住她的手,她瞬间一个反肘击来。
这一肘就蕴含了许多微妙的变化,普通人绝对闪避不开,白千道却是一掌平托,就托住了她的肘关节,顺势抓住她的手臂。
陈世姬蓦然呆住,只听白千道小声道:“这是你神乎其神的自然反应,你不知自己能击出这一肘,但想必很奇怪能做到吧!”
陈世姬转而深深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白千道笑道:“想一想我对你说的话,现在的你觉得稀奇古怪,是因为你失忆,不记得我了。”
白千道转身,去了卫生间,关上门之前冲她咧嘴一笑,满面肥肉抖了一抖。
陈世姬一步步向下走去,坐在一楼的沙发上,心事沉重。
这死胖子说的是真的吗?自己与他因缘很深,是至交好友,俱是仙,而彼此认识在人间界?
太匪夷所思,她摇了摇头,只觉还是相信死胖子对飓母说的话,彼此曾是同学,自己现在也是无亲人的状况吧!
白千道继续郁闷,陈世姬一如既往对待自己,对于她的超常规反应,认定是曾学过搏斗术。
哪个搏斗术能一肘蕴含许多奥妙变化,你不仅失忆了,还傻了。
一夜,躺在床上的他,听到外面有动静,撇了撇嘴,那飓女就是个小太妹,这又偷偷跑出去了吧!
凌晨三点钟,急骤敲门声响起,白千道听着外面动静,原来是有人报信,飓女被一群人控制起来。
话说得很急,陈世姬也很急,便欲前往那处。
白千道站在楼梯处喊道:“世姬,世姬,等等我,我也去……”
“你去什么?晕倒在路上,我拖不动你……”
关门声传来,陈世姬骑着电动车,已是远去。
白千道又躺回床上,眯着眼睛,却没睡着,他不关心飓女,担心失去记忆的陈世姬遇到危险。
凌晨五点钟,外面传来声音,陈世姬和飓女回来了。
飓女很兴奋,说姐姐太厉害了,一个人打趴一群人,太给她涨面子了。
陈世姬对她则是一顿训斥,让她洗澡睡觉,以后别想再偷偷外去玩。
飓女毫不在意,嘻嘻笑着去洗澡,白千道听到了上三楼的脚步声,坐了起来,打开了灯。
陈世姬走至楼梯口,看着端坐在床上的白千道,目光有些困惑。
白千道笑道:“你能轻易打趴一群人,这可不是普通搏斗术能做到的,知晓自己的能力了吧?”
陈世姬蹙眉,问道:“我是不是失去记忆的特工?”
“呃,特工个屁啊!”白千道忍不住爆了粗口,说道:“你是看电影看多了吧!”
“我……我抡拳,挥掌,出腿不假思索,感觉自己形成了肌肉记忆,我真不是特工?”
“你……你想气死我啊?陈世姬,你怎么就失忆了呢?”
“我要是知道自己怎么失忆,还能记不起来你这头猥琐胖猪啊?”
……
白千道无语,有些无力地躺在床上,说道:“行了,我是无法了,随你信不信吧!”
陈世姬却是步过来,坐在床上,问道:“你的反应也很快,你……你是不是追杀我的特工?”
“我靠……陈世姬,赶紧离开,我被你气的心脏病要犯了……”
白千道没犯心脏病,而是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他是被掐人中醒来的,这次陈世姬没搧巴掌,手下留了情。
陈世姬站起身,说道:“我不气你了,但我一定会挖掘出这个秘密,查出自己是谁。”
白千道无奈地看她走去,能有什么秘密,我告诉你的就是真实情况啊!
他不再猥琐地喊世姬,你听我说,陈世姬反而对他的态度好了些,两日后还说要推着他去散步。
他不敢动作太过火,是一步步挪下楼,再次坐上了轮椅,为她推着在海边的道上。
“干妈经常会与你散步在这条路上……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
“唔。”
“干爸死后,她很伤心,但与你在一起后,她慢慢地露出了更多笑颜。”
“唔。”
“飓女厌恶你,是因为你取代了干爸的位置,她很痛恨魂族的这个传统,却反对不了。”
“唔。”
“你不说点什么?”
“我现在成了半废之仙,稍微动作过一点,就会晕倒,几乎就是被飓母圈养,我能说什么啊!”
陈世姬沉默一会,问道:“你真的有妻子吗?”
“仙界叫做仙侣,男仙是仙夫,女仙是仙妻。她也是仙,也失去了记忆,我与她曾在人间界有过一段……让她伤心的因缘,她选择深深遗忘了我。在这里,因为一件特殊事,又与她续上了。”
“也会有伤心的因缘吗?若你说为真,我与你是不是伤心的因缘?唉,我说的什么话,不该相信你的话啊!”
“别啊!我们之间不是伤心的因缘,彼此为好友!”
陈世姬又沉默一会,停下来,说道:“前夜,我做了一个梦,梦中与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叫做白千道。”
“啊?”白千道讶异仰头看向她,她正低头看着他,连忙转开脸。
“你……你认识白千道吗?”
白千道反问:“你的梦中,与白千道在一起做什么?”
“你不要多问,就说你认识白千道吗?”
“我若说我就是白千道,你信吗?”
“不可能,梦中他的面目很清晰,不是你的这个长相,再说我也不可能与你……不可能,你又说谎了。”
“咳咳,好吧!我对你说,你能记起白千道的名字,说明记忆有恢复的迹象,白千道……也是你的好友。”
“不是,我……我感觉与他超出正常友情的范围。”
白千道再仰头,看她已是羞涩的面颊红晕飘起,说道:“你们之间是有特别的关系,但彼此不在意,你很想得开。”
“你……你说谎,已经有了那个关系,怎么还能不在意呢?我又不是淫荡女人……”
白千道叹道:“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你愿意信,就信,不愿意信,我也无法。曾经在人间界,你是女皇……”
陈世姬听着,目色蕴起悲伤之意,流下一滴眼泪。
她再次沉默一会,说道:“我不想相信……以前我会有一个死去的儿子……”
白千道也沉默着,想起五行联盟所遇之人,一张张曾经熟悉的面孔在脑海里闪过,但太过久远,哀伤淡了许多。
他们也许经历了太多次的投胎转世,或许在这冥间不止一次地生活过,只是被刻意抹去的历史,早已遗忘了存在的痕迹。
陈世姬默默推着轮椅,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她现在的头脑很乱,理不出一丝心绪。
前方走来一个穿黄色衣服的男人,盯着白千道,然后至前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在轮椅旁。
白千道转头看着那男人的背影,困惑地道:“这人什么毛病啊?”
“他叫黄父,年轻时与干爸争夺过干妈,失败后去城里做事了,难得回来一趟……如果不是你,至今未婚的他会是干妈最适合的新丈夫。”
“那又关我什么事,我也是魂族风俗的受害者。”白千道自觉委屈。
陈世姬再低头看他,虽然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也能感受到他的委屈之态,忽然想笑。
白千道又指向前方,问道:“前边在干什么?”
“我下班回来路上就看见了,说是在拍电影,是大制作电影,云集了四国的着名影星,影帝影后之类的。”
“哦,去看看热闹?”
“离远看看吧!”
在海堤上,与一些人一起望向那处,拍摄场地正有几百人忙碌着。
这是一场打斗的戏,是一个犯罪团伙与另一个犯罪团伙的火拼,群演就多达两百人。
“唐记,哇,好帅哦!唐记,唐记……”几个花季少女花痴地喊叫着。
“苏渺渺……苏渺渺……”另一处,几个青春少男痴迷地喊着。
白千道却面色微变,说道:“走,推我回去。”
“怎么了?”
“我的头有点晕。”
陈世姬没再问,推着他欲走去,远方传来大喇叭声:“海堤上的朋友们,请不要走开,这场戏需要你们配合一下,充当围观的人群。”
海堤上有人喊道:“我们能上镜吗?”
那方哈哈笑一声,说道:“这场戏是犯罪团伙之间的械斗,你们都不能笑,也许谁表现得好,很幸运,会上镜。”
海堤上的人群俱是兴奋,那些少男少女还欢呼了起来,大喇叭声又响起来:“演员已是就位,即将开拍,大家一定不要笑……那位推着轮椅的美女,请先不要离开……”
陈世姬驻足,转头看来,海堤上的人俱是看向她和白千道。
陈世姬正犹豫时,白千道捂着半边脸,低声催促:“不管他,赶紧离开,快……”
陈世姬又是起步,身后传来几道喊声,要她不要走,这让她犹豫着,脚步变慢起来。
“美女,远镜头的你们太特殊,请等待一会。”
身后有少女喊道:“世姬姐,别走啊!”
这里一半是魂族人,彼此相识,此起彼伏的声音喊了起来,让她别走。
“不睬他们……咦,怎么往回推了?别睬他们……”
陈世姬说道:“别搞特殊化,我们在人群后,也不碍眼。”
白千道很无奈,虽然被推在人群后,还是捂住了脸,被肉挤压的小眼睛望着前方。
他欲离开,是因为那个苏渺渺,正是望见曾与石子然在一起的那个女人,他没想到她是影后,可不想被认出,引来后患。
现在,时不时地就会晕厥一下,这般太没战力了,让他苦恼。
再有电磁波攻击,还不又被当做小白鼠,或许体内的电磁风暴变大,真能危害自己的性命。
陈世姬也不喜上镜,尽力躲在别人的背影后,总之不被拍下来为好。
镜头顺利而过,海堤上人冲下去,这是要签名合照,白千道又是催促,陈世姬推着他走回去。
一会后,后方一辆辆车从他们身边驶过,这是影视明星们先收工离开。
突地,一辆房车停在他们的身边,一直捂着半边脸的白千道顺着指缝看去,皱了皱眉。
艳丽的苏渺渺从车上走下来,看着他,说道:“您好!”
陈世姬诧异,这苏渺渺略带恭敬之意,声音轻柔的不像话。
白千道心知被认出,也难怪,自己这身材太显眼了啊!
他放下了手,淡声道:“你好!”
此时,又一辆房车停下,苏渺渺看去,轻轻蹙了一下眉。
那车上走下一个强壮帅气的青年人,正是山国的影帝唐记,还是影视歌三栖,可谓风靡天下女人,有传闻背后势力也不俗,把他捧上这娱乐圈的帝座。
唐记看一眼陈世姬,笑问:“怎么不走了啊?”
“我见到一位朋友,聊一聊。”
陈世姬一呆,不由得低头看了看白千道的后脑勺。
“哦?”唐记再看一眼陈世姬,说道:“你与这位美女是朋友,她也是文艺界的吗?”
“不是,我与这位先生是朋友,他们都不是文艺界中人吧!”
唐记呆了一下,这才看向白千道,这胖子残废根本不入他的眼,开始时漠视白千道的存在。
“喔,这位朋友,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唐记向着白千道点头,做出招牌式的假笑,他们这些公众人物,在外看起来很随和,有的人是真温和有加,大多数是虚伪之态。
“无职业者,这不,还不能走路了,残废在家。苏影后客气话,我只是与她见过一面,彼此称不上朋友,高攀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