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湘西二老的话,场下不少人纷纷点头赞同,毕竟经过刚才一番对决,大家都发现太湖四友单体武功并不算太强,如果照着湘西二老的办法,便可轻松应对。但杨湛却不这么认为。
“阵法之妙,应当从自身出发,尽量打出自己阵法的诀窍,如果只从对手路数出发去应对,便再研究阵法做什么?”杨湛说道。
静思和静觉都点点头,便对接下来的比试更加有信心了。
阵法比试与个人比试交错进行,太湖四友胜了湘西二老后,便在台上观看郭元刚的比试了。只是郭元刚前番不足十招败退柳残照,一身盖世武功毕『露』无遗,场上的其他门派却哪里敢再上来献丑。
郭元刚环视一周,却仍无人上来应战,便多少有些暗自惬意起来。司马重城心中焦虑不已,因为这郭元刚的武功只怕不在自己之下,贸然上去对战的话难免另生差池。但如果再无人上去挑战,等下众人齐声拥戴,这盟主之位岂不就被郭元刚坐上去了?司马重城只得手握长剑的望了望赵承宗,却看他能有何计策。
司马重城这番焦虑其实也正是赵承宗心里的困扰,虽然觉得司马重城乃是有二心之人,但赵承宗始终有办法制住于他,而这位置如果让郭元刚坐去了,那他就彻底没辙了。
但赵承宗又觉得不好马上让叶惊风上去挑战,毕竟四周还有少林、太虚等重要门派还未现身,过早使出杀手锏只会让局势愈加脱离自己的掌控。
赵承宗于是思量片刻,然后默默的看了妙笔生一眼。
妙笔生果然心领神会,便起身说道:“今日比试大小门派皆已登台表演,可谓精彩纷呈。丐帮郭帮主武功盖世,力压群雄,却不知台下还否有人上来挑战?”
妙笔生一席话说出后,众人虽交头接耳,但却始终没有一个人上台。便在此时,场下有人高声说道:“郭帮主武功盖世,只怕非少林、太虚能敌。”
此言一出,全场皆点头赞许。妙笔生见四座如此反应,便大大方方的说道:“高手对决,素来是习武之人的一大快事,却不知了障禅师与太虚三清是否愿意赐教?”
但了障禅师却双手合十的说道:“郭帮主降龙十八掌刚猛精进,老衲自愧不如。”其实了障禅师的般若禅掌未必不如郭元刚,他只是不愿参与盟主争夺,所以才这般谦虚说辞。
而太虚观灵虚真人亦稍后回复道:“太虚观此来只为声援遇害剑门,并无心争这盟主之位。”
两个最有分量的门派却如此作答,场下众人皆难掩失望之情,但赵承宗却心中舒缓起来。
“郭帮主的降龙十八掌威猛至极,着实让人佩服。赵某不才,也恰好学得一门掌法,便想向郭帮主讨教一番。”赵承宗恭敬的说道。
赵承宗话语未落,全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朝他望来,江湖盛传迎龙山庄庄主武功天下无敌,如今正好能看个究竟,岂不是一大幸事?
“赵庄主不吝赐教,郭某实在三生有幸。”郭元刚亦是难掩激动的说道。
其实二人自上次临安城郊会面之后,便各自相互猜测对方武功修为,现在有机会亲自领教,实在求之不得。
“能与郭帮主这等高手过招,我亦三生有幸。但在比试之前,赵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便是我此次上台单纯以武会友,并不参与争夺盟主之位,无论谁胜谁负郭帮主都继续接受其他豪杰的挑战。还请各位英雄做个见证。”赵承宗朗朗说道。
“赵庄主若是胜了,便就由你去接受后面的挑战者,郭某岂是那种输不起的人?”郭元刚却是坦『荡』的说道。
“赵某单纯是技痒,并无看不起郭帮主之意。如果郭帮主能够答应在下这个请求,咱们现在便可以开始比试。”赵承宗诚恳的说道。
与赵承宗交手的机会实在难得,郭元刚便只好答应下来。一场武林顶尖高手的对决即将开始,全场的气氛也骤然凝聚起来。
郭元刚双掌微微提起,便对着赵承宗发招而来,但见他双掌所至,俱是疾风劲舞,内力之强实在让人感叹。
赵承宗也不甘示弱,他先是御起履尘功步法迎上前去,然后使出一招定风手架住了郭元刚的迅猛双掌。这定风手本来就是压制对方强劲攻势的,而赵承宗又以深厚内力驱动,自是精妙非凡。郭元刚只觉得自己掌力仿佛凭空被限制,便忍不住对赵承宗这一掌暗暗称奇。
但降龙十八掌却并非单纯的一掌一式,郭元刚一掌发出,另一掌便又急急跟来,却是劲力更加猛烈起来。赵承宗感觉的到其中刚猛气息犹胜前一掌法,便双手交互着朝前一扫,却正好打出一式翻云手来。
郭元刚只觉得双掌推出之后便飘忽难定,如此情景却是之前从未见过的。郭元刚的掌法一旦发出,后续的掌法便就越加迅猛的倾泻过来,劲道苍遒之间,却是大有摧枯拉朽之势。
赵承宗明白这降龙十八掌乃威猛掌法,自然不愿强行对接,唯有不断使出大悲手中的化力掌法与之周旋,却也每每用的恰到好处。二人就这样在场上激烈的过了十多招,却谁也奈何不得谁。只是这样精彩的对决,早已把场下众人看的如痴如醉了。
“降龙十八掌果真以猛烈称着,而那赵庄主的掌法却也精妙绝伦,得见这两位高手比试,实在不虚此行。”杨湛情不自禁的说道。
“却不知谁会胜出?”花玲珑困『惑』的问道。
“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间,只怕难见分晓。”杨湛答道。
确实如杨湛所说的那样,场上这两人的对战打得难分难解:赵承宗能以精妙的掌法化解郭元刚的招式;郭元刚也能以通过劲道『逼』迫赵承宗变招。只是如此酣畅淋漓的战斗,却看的了障禅师皱起了眉头。
伴随着场下一阵阵惊乍赞语,二人已经交手百十回合,但刚猛的依旧刚猛,精妙的依旧精妙,却还是看不出任何一方有要占得上风迹象。
郭元刚平生从未与人打得如此痛快,却是精神为之一振,便越战越勇了起来;赵承宗亦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劲敌,便细细寻思取胜之道。
便见赵承宗掌上劲道一变,却也和郭元刚那般强劲起来,但凡接掌对掌之间,皆能听得阵阵沉闷之响。一番硬碰硬的对抗之后,二人皆是掌心酥麻起来。
“降龙十八掌竟然软硬不吃,果然是一门奇妙武功。”赵承宗心中念道。
而郭元刚亦是暗叹起来:“赵庄主的掌法能柔能刚,变幻莫测,委实不在我降龙十八掌之下。”
二人稍稍运掌之后,便又再对攻过来,只是这一次,赵承宗却不再见招拆招的出掌,而是御起全身内力尽数打出二十四路大悲手。郭元刚顿觉对方手上武功有一泻千里之快意,便也尽情打出自家的全套掌法来。场上的对决随即变得更加激烈起来,二人出手之快,劲道之猛,招式变坏之妙皆在同一时刻达到极致境界,旁观者但凡眨一下眼睛,恐怕都会因为错过这无以伦比的对决而遗憾终生。
便见得赵承宗使尽浑身内力的推出一式万佛朝宗手来,瞬间便有万千铁掌劈头盖脸的朝着郭元刚打去。郭元刚眉头一紧,却也没有见过这般出奇的招数,更何谈化解?既然化解不了,何不使出自己的绝学与之一较高下?如此一念,郭元刚便也双手交互着向前猛然一推,双掌便硬生生的在对方无尽掌路中开出一条路来。
只听得场上传来数道闷响,郭元刚便硬生生的挨了这一式万佛朝宗手,虽然代价太大,但自己的那一对双掌也直取赵承宗胸膛了。赵承宗大为骇然,这才意识到郭元刚是要和自己来一个鱼死网破之争。只是郭元刚的这一掌比之前所有的发招都更加迅猛,赵承宗却哪里还能躲避开?
便见郭元刚一对威猛掌法直击赵承宗胸口,但奇怪的是郭元刚这一掌拍下去之后却无任何声响。相反的,他还觉得自己双掌犹如探入泥浆之中,非但前发出的力道遁空无形,连自身内力也不受控制的朝这淤泥中灌输。如此情形却是让郭元刚大为惊讶。
而场下的人也看的骇然不已,尤其是司马重城,因为赵承宗硬受这一掌时所用的武功,怎么看都像他红莲教的归元**。
但赵承宗却忽然卸去内力,反而被郭元刚双掌的苍劲余力震退一旁。
而郭元刚却仍旧未从先前的情形中恢复过来,毕竟这吸取他人内力的功夫太过邪恶,赵承宗乃正派人士,怎么会去学?
其实那日司马重城在迎龙山庄传授归元**后,赵承宗发现这归元**微调一番能有借力之妙,乃暗自钻研起来。只是赵承宗也知道这武功必定为外界病垢,遂再三提醒自己不得展示,但刚才形势所『逼』,便不由自主的施展开来。
但不使用也使用了,赵承宗只得略略扫了众人一眼,然后才捂住胸口说道:“郭帮主好雄浑的内力。”
只是郭元刚依旧不解刚才的情况,便忍住胸口剧痛问道:“赵庄主刚才……”
“我刚才以二重金刚不坏之身硬受你一掌,却不料反受郭帮主掌力所伤,这一场我输了。”赵承宗急急说道。
“二重金刚不坏之身?”郭元刚喃喃念道,但随即便吐出几口鲜血来。
赵承宗望着郭元刚点点头,然后便捂着胸口下台去了。
二人虽然战罢,但场下看客却意犹未尽,只盼能再见到这样精彩的巅峰对决来。但阁中却有几个人心思不在这里,比如司马重城。经过赵承宗刚才那一式施展后,司马重城已经确信赵承宗学会了归元**,心里便是五味杂陈。一来自己外泄本门秘诀,此乃重罪;二来他也发现赵承宗是极富心机之人,只怕这盟主之位不那么容易到手。
了障禅师也是心不在此之人,因为他隐约觉得赵承宗所用的大悲手,与少林寺失传的大梵如来掌法极其相似,果真如此,那少林寺的一桩悬案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郭元刚受了赵承宗一式掌法后,可谓伤的不轻,便见他吐完鲜血后便就地打坐运息起来。幸好这擂台比试多了一场阵法对决,他才得以调息修养,否则若再来个高手却如何应对的了?
只是郭元刚这般一弄,场下各个门派之人皆看出他身受重伤,便纷纷欲要上去挑战一番。
“真是去的太早了。”柳残照拍案悔道。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绝对的实力不一定敌得过机缘巧合,或许这就是世事无常之道。
场上的比试随即转到阵法对决上来,但静思、静觉等人却有些紧张起来。杨湛看出其中端倪,便轻松的说道:“师太只需打出自己路数即可胜出他们。”
静思点点头,便微吐一口气息,然后就带着静觉等五六人上台去了。只是场上素来少见女侠身影,如今一上去就是六个,却着实让四座看客眼前一亮了起来。便见古尘封扳着指头数了一通,然后高兴的说道:“这尼姑有六个人,只怕要反过来拆得太湖四友各自为阵了。”
“如此岂不最好,也让他们尝尝人少被人多欺负的滋味。”彭宇老得意的说道。
“西台慈航庵前来领教太湖四友高招。”静思恭敬的说道。
太湖四友见是一群尼姑上来,却也没有太当一回事,便只简简的答复一声:“请。”
静思与静觉等人随即长剑出鞘,便已一字排开的列好阵了,便待静思一声号令,这六个尼姑便齐身踏步飞刺而来。
蒋直松等人放眼望去,却并不觉得这群尼姑的阵法有过人之处,便也一字排开的迎了上去。
但这六个尼姑却在齐刺出一剑后便聚拢一处,太湖四友看不明白,只好合围上来。只见静思喊了一声:“寒梅绽放。”,这原本聚在一起的六人便瞬间四散而开,却正好站在了擂台四边的栏杆之上了。
蒋直松这才恍然大悟,便暗叫不妙了起来。原来静思等人刚才仗剑上前是要切近距离,待太湖四友上来之时她们便分散在东南西北各个方位,如此一来,太湖四友便处于这六人的合围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