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跑出了文叔家里,便在竹林下默默的站住了,直到慕容云真赶来了,她才慢慢的迈开步子。
“江姑娘,我刚才以为你病了,所以才……”慕容云真惭愧的说道。
“好啦,不说这个了。”江心月却急急说道。
“你不生我的气?”慕容云真追问道。
“刚才那么多人看着,真是羞死人了,怎么能不生气?”江心月堵着嘴巴说道。
“呵呵,也是啊。不过确定你没事,我也就放心多了。”慕容云真憨笑道。
江心月却忽然站住了,然后转身过来盯住慕容云真,却是让慕容云真吓了一跳。
“你刚才真的很紧张我生病了?”江心月问道。
“当然了。”慕容云真煞有其事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关心人家?”江心月紧紧追问道。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岂能不关心?你刚刚才救了我一命,我也要救回你一命的嘛。”慕容云真认真的说道。
“你的话说的好绕,听的头好晕。”江心月摇头说道。
“好像头是有些晕。”慕容云真按了下脑门说道。
“那就快点走吧。”江心月催促道。
“去哪?”慕容云真问道。
“去吃饭啊,你在水上漂了那么久,肚子早就空了,不饿得头晕才怪。”江心月说道。
慕容云真一『摸』肚子,感觉确实是这么回事,连连跟着江心月一起回她家去了。不知为何,江心月此刻觉得身轻如燕,却不似先前那般觉得心中悸动不安。
江心月的家就设在竹林后面,虽然简陋但却收拾的干净非常。
慕容云真进了屋,却见只有江心月一人,便忍不住问起她的家人。江心月却是眼眶一红,久久不能说出话来。原来江心月的母亲早亡,其父也在去年过世,诺大一个家便由她一个弱女子扛着。慕容云真听罢,却是心中同情非常,回头再看看自己,虽然此行也多有吃苦,但无论身世、家道、际遇,自己都比江心月要幸福许多。
江心月感伤一番后,便又回过神来,却温婉的说道:“云真,今天早上刚好打来许多鲜鱼,我弄这个给你吃吧。”
江心月于是去到岸边的竹筏上取来鱼篓,还有慕容云真的始皇圣剑。
慕容云真见江心月辛苦『操』劳,便在屋内帮她将作料弄好,待她回来之时,又急急的抢来鱼篓要亲自下厨。
江心月拗不过慕容云真,便只好让他来弄这顿饭了。慕容云真虽然很想做出一顿美味的饭菜来犒劳自己的救命恩人,奈何厨艺不精,鱼的另一面都要被烧糊了。
“这是我第一次做饭,如果不合胃口,还请多多见谅。”慕容云真恭敬的说道。
江心月望着这烧糊了一边的鱼,却是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人一感动,便会将自己的感情『色』彩带入到现实当中,比如这条鱼,原本口味不怎么样,但此刻江心月吃来,却觉得有滋有味。
慕容云真只道是自己做的好吃,便也跟着傻开心起来。
吃过饭后,江心月却到房里取来一套衣服,然后对着慕容云真说道:“云真,这是我父亲生前所穿衣物,虽然旧了,但总比你现在穿的要暖和。”
慕容云真低头看看自己,却见身上衣物漏洞百出,实在不堪入目,而再见到江心月这般关心自己,更是心中激动。
慕容云真于是取过衣服,一番洗漱后才出来说道:“这衣服还挺合身。”
江心月抬头望去,却是彻底的被震撼住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俊美书生,是她一生未曾见过的帅气青年。这样一个俊美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少女心思如何舒缓的过来?
江心月难以置信的望着慕容云真,心里早已是说不出的喜欢和满足,怔了半晌之后才默默说道:“我早说过云真长的英俊好看……”
慕容云真却依旧在打量身上的衣服,眼神中尽是满意之『色』。
江心月脉脉的望着慕容云真,心中却是暗暗感激,感激老天在她打渔的时候,捞起这么一个心上人。
但慕容云真吃完饭后,却从怀里『摸』出几粒碎银递给了江心月。江心月却是意外的看着慕容云真,不知他此举是何意思?
“今日得江姑娘所救,我真是万分感激,这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慕容云真感激道。
“我救云真,只是举手之劳,你又何必这般较真?”江心月难掩忧伤的说道。
“并非较真,所谓知恩图报,我只是想表示一下。”慕容云真为难的说道。
“那非得用钱表示吗?”江心月迟疑着问道。
慕容云真顿了顿,却是尴尬的说道:“除了这些银两,我慕容云真现在一身孑然无物,再拿不出其他东西来。”
“常言道善有善报,我这样做也是为自己积德。所以云真,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好不好?”江心月切切的说道。
见原本天真烂漫的江心月变得这般沉重,慕容云真也觉得自己太过繁琐,便不再提及此事。
“江姑娘,我想问一下这里是何地方?”慕容云真问道。
“这里是嘉定府,那条大河便是岷江。”江心月爽朗的答道。
“岷江乃长江源头,溯江而下便可到达巫山。”慕容云真拾起始皇圣剑兴奋的说道。
江心月却心中一急,因为她感到慕容云真即将要离去。
“今日得遇江姑娘相救,又受你一饭一衣之恩,慕容云真感怀于心,便在此谢过了。”慕容云真说着又对江心月深深一辑。
“云真,你要走?”江心月慌『乱』的问道。
“我受人所托,要去一趟商阳山。”慕容云真答道。
江心月蹙眉凝望着慕容云真,却是心中一阵酸楚。江心月哪里想得到眼前这个男人会是这般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虽欲挽留,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见江心月耷拉着脑袋在搬弄自己的手指,便不再讲话了。
慕容云真再望了江心月一眼,便转身而去。但弗一迈开脚步,慕容云真便觉得脚下一软,却直直的瘫倒了下去。
江心月忍不住大吃一惊,连连跑过去扶住慕容云真。慕容云真却是无奈的叫了一声,想要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慕容云真觉得腿上隐隐刺痛,便挽起裤管,却见腿上有两道细长的口子正流血外翻。这些伤口是之前辛百树追杀慕容云真时候留下的,经过一夜静躺,已经开始慢慢结疤,但他刚才为救江心月使出轻功身法,却不料发力过猛,又却把这脚上刚刚愈合的口子给撕开了。
江心月见到慕容云真腿上流着鲜血,却是又心疼又难受,费尽全身力气才将慕容云真搀扶到椅子上。
但慕容云真一靠到椅子上,却又一番痛苦呻『吟』,而在他背后的衣服上,一片深『色』痕迹便蔓延开来。
江心月焦急万分,连忙跑到门外去叫郎中了。
不多久,郎中便急急的赶到屋里,一番查看后便将少许白『色』粉末洒在了慕容云真的伤口上。慕容云真此刻只觉得伤口有如烈火灼烧般刺痛,低声叫了几声后,额头早已汗如雨注。
江心月守在门外也是心里恐慌,生怕慕容云真会有什么意外,直到郎中从屋内出来,江心月依旧忐忑难安。
“郎中,他没事吧?”江心月急急的问道。
“伤口未伤及筋骨,好好休养几日便好。”郎中答道。
江心月这才稍稍舒缓下来,付过诊金之后,她便又来到屋内看望慕容云真了。
此刻慕容云真正匍匐在床上,褪去外衣后,背上腿上的伤痕便清晰的映入江心月的眼帘。
“云真,还痛不痛?”江心月说着说着便忍不住落下泪来。
“江姑娘,我没事。”慕容云真稍显尴尬的说道。
“都皮开肉绽了还说没事?”江心月难过的说道。
“真的没事,刚刚郎中也这么说的嘛。”慕容云真却不以为然的说道。
“云真,你现在此调养,我去去就回来。”江心月急急的说罢便跑出屋外去了。
慕容云真想问她去哪里,却根本来不及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