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待慕容云真醒来之时,江心月却不见了踪影,慕容云真忽然觉得心中一片空『荡』,连连跑出船外找寻。却在他欲要呼喊之时,又见江心月正在昨夜做饭的高地上忙活着,慕容云真走近一看,却见她正轻快的在做早饭了。
“心月……”慕容云真难过的喊道。
“云真哥哥,你醒了?你看,我今日在附近摘了不少野菜。”江心月却神采飞扬的说道。
慕容云真只得动情一笑,然后便帮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虽然并没有什么需要他去做。
不知为何,慕容云真发觉江心月的脸『色』一直是红润着的,且隐隐觉得她似乎对自己变得拘谨,而唯一不变的,却是她对自己一如既往的温和、真挚。
“心月,你有什么心事吗?”慕容云真问道。
江心月却红着脸傻傻一笑,然后再急急的摇摇头。
慕容云真总觉得她反常,再欲追问之时,一碗热腾腾的饭已经送到手里了。慕容云真吃着吃着,却发现江心月用筷子一遍遍的夹着鱼肉、蔬菜递送过来,又再三叮嘱慕容云真要吃好,全然一副懂事的大人模样。
慕容云真自是一番感动,但见着江心月现在样子,全然不似先前接触的那个小妹妹,却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心月,你也要多吃一些。吃完后,你再教我划船,我学东西特别快的。”慕容云真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要,我不要云真哥哥学划船。”江心月却不乐意的低声说道。
“为什么呀?”慕容云真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要一直为云真哥哥划船,我要一直照顾云真哥哥……”江心月的话说道最后面,却连自己也听不见了。
“呵呵,傻孩子,我们到了巫山就不用再划船了。何况我是个大人,只怕要我照顾你这个小妹妹吧?”慕容云真得意的说道。
江心月却低下头去,似乎别有一份难受在心,良久才幽幽说道:“云真哥哥去了巫山,便就从此不再涉水,便就不再需要心月了。”
慕容云真连忙放下饭碗,连连哄住江心月,但先前的办法却怎么也不好使了。慕容云真技穷之下,只得反复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心月现在也是个大人了,你不要再当我是个小妹妹。我能够照顾好云真哥哥的。”江心月执拗的说道。
“可是在云真哥哥眼里,心月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天底下哪有当哥哥的要叫妹妹来一直照顾的?”慕容云真热情的说道。
江心月却更加愁眉凝聚起来,最后才幽咽着说道:“云真哥哥,我不要做你的妹妹。”
慕容云真只觉得这孩子的话越来越变味,但见她这般难受,却也无暇他顾,只好和声安慰道:“你都叫我哥哥,当然是我的妹妹;再说了,你不做我的妹妹,难道要当我姐姐不成?”
“那我不叫你哥哥了,我……我也不要当你的姐姐。”江心月焦急的说道。
“心月,你怎么了?”慕容云真认真的问道。
“云真,我……我……”江心月望着慕容云真,却始终还是不敢讲出来,因为她害怕慕容云真拒绝,害怕这话一出,便再难与他同舟共济了。
“心月,有什么话就直接和云真哥哥讲,天大的事情云真哥哥也为你办到。”慕容云真望着江心月郑重的说道。
江心月却是心中一阵激动,几次都话到口中,却终究又收了回去,只得满心期待的说道:“云真,你一定要记着心月,记着我。”
“这个当然,我慕容云真对天发誓,这一辈子都记着心月,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慕容云真振振有词的起誓道。
“云真真挚,绝不会骗我,他既然会这般为我,必定也不会辜负与我。”江心月心中暗暗自言自语道。如此一想,江心月却又忽然看到了希望般的恢复过来。
见她舒缓过来,慕容云真这才松了口气,再忙活一番后,慕容云真便带着江心月重新回到船上。
魔宗冒着江上暴雨一路前行,只盼能在长江水道截住慕容云真,但一路查看却不见有他的踪影。水手们顶着狂风大浪行进,却也是怨声载道,奈何魔宗出钱在先,又威慑在后,只得无奈说道:“但凡行船之人,遇到这般天气也都要靠岸避让,只怕他们也休息着没有前进。”
魔宗稍稍迟疑片刻,但回想一路过来查遍江上大小行船,皆未遇到慕容云真,必定是他先出发多时,可能早已去到下游。魔宗如此一念,便只道是船工们的话语不过是躲懒的托词,随即掏出几锭元宝放在船工面前。
船工固然喜欢这白花花的银两,但江水暴涨之下,水文徒然变幻莫测起来,却是谁也不敢贸然上前取下。
“如何?你们竟然不要这加倍的工钱?”魔宗疑『惑』着问道。
“老先生,如今这江水汹涌多变,我们只怕拿了这钱也未必有命来花呀。”其中一位领头的船工委婉着说道。
魔宗便拿起一锭元宝一捏,却是冷冷一笑说道:“你们若不照做,只怕现在就没命。”
只见这锭硕大的元宝在魔宗手里顿时化作泥巴一般松软,任由他捏出不同的形状来。船工们自是极为惊骇,直叹这老者修为匪夷所思。如此一来,却再无人敢说半个不字,皆提心吊胆的照着魔宗吩咐领下元宝,然后再卖力的驱使行船。
只是天『色』渐黑,加之雨水不断,江上来往船只也早已变得悄无踪影了。只到次日早上,行船已入蜀东仍旧未遇慕容云真的行船。
魔宗这才暗道自己可能与之交错了,但慕容云真既然拿着始皇圣剑走这水路,必定是去商阳山的,而他又并不知晓自己赶来,何不来个守株待兔坐等他将始皇圣剑送上门?
如此一想,魔宗便叫船工全速行进,不用再查探两岸行船了。
船工不大明白魔宗用意,但谁也不敢支吾半句,都卖力的全速前进。
慕容云真果然也不知道魔宗急急追来之事,待与江心月吃过早饭了,便又划着小船慢悠悠的重入长江之中。经过一夜的奔流之后,长江上的流水已不似先前那般汹涌了,江心月也才敢放心的将船再驶入将心之内。滔滔江水之上,这条小木船便如离弦之箭般的直奔下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