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何花的事情过后,平平静静又度过了小半月。
柳媚儿在这期间到镇上只去过两三次,其他时间皆是在酒坊中度过。
这么多天过去,那些新来的伙计都能上手帮忙,柳媚儿也放心了。
今日无事,她见天气不错,便想到镇上去逛逛。
早饭过后,她和五郎坐上马车陪他们一同到镇上去。
一路上,皆可见村民在地里辛苦的劳作,柳媚儿透过窗户看着原汁原味的古代收割场景,微微笑道:“这几日四郎累的不轻,昨天临走前还吵着要吃红烧肉,等今天回去可得给他做上一大盆,让他好好吃个够。”
最近几日,家中上百亩的田地也在进行收割,他们帮不上忙,全靠四郎一人忙活着,虽然雇了人,但他也累得不轻,每天夜里更是连家都回不得,直接宿在谷场看谷子。
“这些日子,确实是辛苦四郎了。”傅凌云也是心疼他,以往家中只有两亩田地,四郎伺弄的过来,现在上百亩地,尽管雇了人帮忙,四郎也更为劳累。
车厢外面传来傅凌风不屑的声音,“雇佣那么多人帮忙,他自己蠢,非要亲自上阵,怨的了谁?”
“三郎。”傅凌云听不得他这样说四郎,当即斥责了一声。
外面轻嗤一声过后,便不再有声音传进来。
路两旁不时有赶着去收割庄稼的村民,以及拿着篓子捡谷子的孩童,因而这一段路走的极为缓慢,也耽误了不少时辰。
等到了通往镇上的大路,马车速度才逐渐加快起来。
一炷香时间过后,马车在酒馆后门停下。
傅凌云已经坐在轮椅上,对着旁边站着的女子微微一笑,“媚儿,我去医馆了。”
柳媚儿让五郎推他过去,却被他阻止了,望着他自行滚动轮椅的背影,她心中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以往自怨自艾,为自己双腿自卑的温润男子正在逐渐消失。
“媚儿,你在看什么?”她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大哥的背影,傅凌雨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柳媚儿收回目光,冲他一笑,“没什么,我们进去吧。”转身进入院子。
酒馆中也增添了不少人手,搬酒的,打酒的,为客人上酒的,以及专门拨出几个站在酒馆门口维护秩序的伙计,一切都井然有序,条理分明。
走到柜台,柳媚儿翻看起账本,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风骚男一向是站柜台收银子记账,除非他不在酒馆,才会让木头顶上来,可这段时间的账本上,记录字迹最多的不是风骚男,而是木头。
“媚儿。”
听到五郎的声音,柳媚儿神色复杂的合上账本,抬头看去,只见到五郎一人的身影,而那道戴着面纱的身影却不知去向。
傅凌雨走到她身边,“媚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柳媚儿随意敷衍了一句。
外面的客人早就排好队,待门口的牌子一拿掉,客人虽然面色急促,但却有序的排着队进门。
木头熟练的走到柜台收银子记账,交付木牌。
柳媚儿眼底情绪不明,对着旁边的瘦弱男子说道:“五郎,多日未来镇上,我们去街市逛逛。”
“好。”闻言,傅凌雨面上都是开心的笑容。
前门被两拨人挡住,两人便从后院出去。
柳媚儿望着栓在一旁的马车,似随意问道:“对了,怎么没有见到你三哥?”
“哦,三哥他说去谈生意,晚点回来。”傅凌雨没有听出异样,下意识的回道。
去谈生意?
这么蹩脚的谎言骗骗五郎行,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现在各大饮食行业的掌柜,为了表示诚意都是亲自登门谈合作,哪里会让他亲自去,联想到刚才的猜测,柳媚儿心中有了想法。
路两旁排着两拨队伍,一拨自然是直通酒馆,而另一拨却是到新开张半月的医馆中。
两人走到酒馆和医馆的路中间,望着两道连绵不绝的队伍,柳媚儿心下不由得感叹。
一切终于都步入正轨,傅家的每个人都有了谋生的手段。
队伍都是排在路两旁,不影响路人通行,柳媚儿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路头,转弯朝左侧的街市道路缓步走去。
行走在热闹的街市中,柳媚儿的注意力却一直在别处。
小贩之间的闲聊让她掌握更多的信息,听着傅家蔷薇的生意越做越大,边城和附近的领县都有她的绣坊时,柳媚儿心中也算是解了惑,难怪最近这段时间都没有看到傅蔷薇的身影,原来是忙着壮大生意去了。
好像不止是她,就连袁茹蔓也沉浸下来,还有皇家那对叔侄,她也好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太过宁静,反而让人心中发慌。
柳媚儿总感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脚步未停,神情却恍恍惚惚,傅凌雨轻轻摇了摇她的胳膊,“媚儿,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今天要买点什么回去,你四哥吵着要吃红烧肉,要不,咱多买点肉,还有排骨也买点回去……”柳媚儿收下心中的思绪,侧头看向他。
傅凌雨心中有些发酸,“媚儿对四哥真好。”
“我这不是看着他最近忙着收割庄稼,要是平时,我才不会搭理他。”柳媚儿忙安慰醋坛子似的五郎。
傅凌雨这才满意了。
两人继续向前而去,走到一处卖肉的摊位前,停下脚步,让小贩割了几斤肉和排骨,用草绳绑好,两人拎着继续向前走。
现在是上午,他们逛得这条道上卖菜的居多,又买了些菜,两人才向回走去。
来时人流还算少,可回去时,人群拥堵,柳媚儿便带着五郎朝另一条僻静的路而去。
走了片刻,突然,她感受到两道熟悉的气息,柳媚儿脚步渐渐停下来。
“媚儿,你怎……”傅凌雨不解的看着她。
柳媚儿食指竖起放在口边,目光朝一边巷子看去,脚步缓缓向前移动,傅凌雨察觉到不对劲,也放轻脚步跟去。
巷子里站着两道身影。
“三郎,你昨天怎么没有出来,你不知道,一日不见你,我心里就觉得仿佛缺少了什么一样,不知不觉中,你已渐渐占据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