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除了向莫文叨咕以往的事,有时也会和村民唠叨一些家常。但莫文听不懂。
“他们夸你了,说你是好人,让爷爷一定要治好你。”
小女孩是能听懂叽叽哇哇的,但她从不与村民说话。
“他们以为我听不懂,就用叽叽哇哇说我坏话,我就不喜欢叽叽哇哇。
……我原来连爷爷都不理的。他除了和我说话,和其它人说的都是叽叽哇哇,我就不理他。开始他一直逗我,我还是不理他。他就用针扎我,痒痒的,我不得不笑。后来我就不敢不理他了。爷爷你在干什么?”
……
“你知道爷爷在干什么吗?”
……
“在看星星。”
……
“你知道看星星干什么吗?”
……
“爷爷看星星就知道该给你扎哪些穴位,好让你快快地说话。”
……
小女孩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这是常有的事儿,小女孩白天在学校很兴奋,晚上做完功课还要坚持陪莫文聊天,所以她总会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梦乡。
莫文把小女孩抱进屋里,让她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小女孩的睡姿很甜美,让莫文有点妒忌。但满腹心事的他,已经在夜里睡不着了。这时他只能找一些事情琢磨。
“看星星,扎穴位,这好像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
莫文现在有了分析的意识,他开始分析周围的事物、人和他们所说的话。
这里应该是南方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所以当地人说话他听不懂。自己应该是北方人,小女孩和爷爷也应该是北方人,可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而自己又是怎么来到这里?显然,自己有了病,难道是不堪病痛的折磨投水自尽。这个结论有点说不过去。
爷爷的医术应该很高。虽然平时看的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病,可一看一个准,这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江湖郎中能做到的。爷爷能看星象,证明他有过系统的学习。他在自己身上用针的时候,那么沉稳,有规律。
小女孩的性格有些偏激,仅仅因为几个人对她不好,她就迁怒于所有讲叽叽哇哇的人。但她很聪明,她已经认识了很多字,部分是在学校学到的,另一部分则得益于爷爷的那本四角字典。
小女孩的年龄已经错过了上学的最佳年纪。但她的成绩却也远远地超过了同班级的其他学生。
“她本应上三年级,可就是贪玩儿,不去学校。这事还得谢谢你!只要上学就好!”
爷爷有时也会自言自语地向莫文说两句感谢的话。
只要上学就好。这可能是最让人欣慰的一件事了。莫文知道,小女孩上学是为了看懂自己写的字,她其实并不在乎上几年级。她这么做是为了能和自己沟通,这种无声的对话对自己很重要。所以感谢的人应该是自己。小女孩和爷爷为他做了那么多,以至于莫文越来越觉得自己更接近一个正常人。
小女孩的外在表现也有了进步。她不在用莫文背她过河了,她自己能很轻松地走过独木桥,并回头向莫文招手致意。这种变化让莫文反倒觉得有些落寞。他在想,如果有一天小女孩不再需要他了,他又会怎样?也许自己该寻找一个新的目标。
小女孩第二次向他挥手致意了。这个动作她一定要做三遍的。在第三次动作未完成之前,莫文是不能走的。
过河上学的孩子陆陆续续地向对岸走去。莫文的周边已经没有人了。他向四周望了望,发现一个瘦弱的老奶奶和一个腿上缠着纱布的男孩。奶奶好像有了难处,因为小男孩要自己过河,可他的伤腿让他一步一颠。莫文认出了祖孙二人。那个小男孩的腿还是他包扎的,当时爷爷嘱咐小男孩应休息一段时间,他还让莫文背小男孩回家。想必小男孩十分热爱学校,所以他想带伤上学。
奶奶本想背小男孩过河,试了几次,没成功。这时莫文出现了,他蹲下身,示意小男孩趴到他的背上来。有了上一次的接触。小男孩也没太客气。莫文也觉得很正常。他背着小男孩迈步走进水里。突然发生了一件让莫文意想不到的事,已过到对岸的小女孩开始了第三次挥手致意,她显然看到了莫文的举动。她突然转身跑了回来,并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水里。
“不许背他,放下!”小女孩发疯地狂喊,脚下同时溅起了愤怒的水花。
望眼欲穿:怎么样,这个温馨吧,有人性吧。
bLUE:说的是莫文吗,还是失独老人或留守儿童?
流沙:那不能算是失独老人吧,他能给人看病,看样子还是个高手。现在能真正给人看病的医生越来越少了,更何况像他这样扎身于乡村的老中医。
mr列宁:你别瞎掰,干啥看病的医生越来越少了,只能说,现在医学进步了,给人看病的机器越来越多了。
bLUE:这留守儿童性格是不是有缺陷呐?
流沙:都那样,独生子女吗,各家珍贵着呐。
bLUE:莫文和别人的老婆偷情,也不是什么好饼。可失忆后,却变成了好人,看来这老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流沙:什么老话?
bLUE:人之初,性本善。
流沙:我看你有些事儿还没闹明白,人之初,不是某个个人的开始阶段,是指天地产生之初,多出的那一点点孚心。这是一个整体比例的概念。
喜相逢:其时这也是一种期望,至少人类发展到现在,还在发展,如果是人之初性本恶,那我们的星球就不会骄傲地成为太阳系中唯一有生命的星球了。
大先生:你是说,其它的几个星球都是因为人之初,性本恶,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mr.列宁:不可能吧,如果这么论,整个银河系都没有生命,那宇宙间的恶,太多了。
bLUE:这么说,我们在银河系乃至宇宙里都是值得骄傲的了。
流沙:不能这么说,银河系有一千忆颗恒星,我们进入其中,没有骄傲的资本。
望眼欲穿:再加上宇宙中三十亿个银河系,看来我们并不孤独。我甚至觉得,我们的前生,来生也可能在某个恒星上重现。
流沙:你是人工智能,你有什么来生今世。除非你能破解那些口诀。
望眼欲穿(无奈的笑):还有卦眼。
流沙:卦眼?卦眼是什么?
望眼欲穿:这你得问大先生。他写的那些劝人向善的语句,不单单是为了说明人性的善与恶吧。
喜相逢:你们好像又聊跑题了。
大先生:的确如此。不过人性的问题还是很复杂的,不是一句人之初,善与恶就能区分开的,劝人向善只是基础。众所周知,自私与自律都是发自人的内心,关键在于我们如何把控它们。
bLUE:现在不应存在自私,因为我们都很自律。
.mr.列宁:这就是你要面临的问题,你学会了自律,必然就夹带着自私,因为它们都是人类的情感。
流沙:自私也是情感?这个blue可以不用学了。
大先生:一切善恶皆来自于自私。没有了自私,婴儿如何能够长大?
bLUE:可我们是人工智能,不必考虑婴儿的成长。
.mr.列宁:那就只有等到婴儿长大后,成为另一个望的主人。
bLUE:那么我把控自律,自私就交给国家把控。
.mr.列宁:不能什么事都指望国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对不同社会现象也都有自己的看法。希望将来我们管理社会的时候,能够多听取民众的意见,把控好自私。
小星星:好,我当把民众,我提一个,下次能不能让故事连续下去,最好,你们中间不要加评论。
望眼欲穿:评论还是要的,但民众的意见,我赞成。这次不写到莫家灭门,不插评论。
流沙:你怎么知道莫家灭门。
望眼欲穿:前面不是提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