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万榆和莫文很早就起了床。按约定的时间在水库大坝上与两位向导集合。
“看见了吗,那座像狮子的山后面就是神女湖。”小齐先透露了一下此行的目的地。
遥望对面,果然有一座山峦,形似一头雄伟的卧狮。
“我们可以坐船过去吗。”莫文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泊船码头。
“船根本靠不了岸的。”
不太爱说话的小孙嘟哝了一句,他怕别人不能理解,便用手指了一下水库南面不远处的峭壁。
“从这一直到对面,都是这个样子。”
“那我们怎么去,从那边绕过去?”莫文好奇地问道,并用手向水库的北面划了一圈。
“更不可能!”小齐干脆地否绝了莫文的异想天开。
姜万榆心中暗道,虽然那边隐隐的能看到岸边,但要绕过去,恐怕得需要一天的时间。
小齐和小孙不说话了。他们拎起地上一个布袋向大坝的南面走去。
“那里装的什么?”莫文又追问道。
姜万榆也很好奇,他没有问,是因为他预感到这次出行可能不会那么太轻松,也许还会有危险。既然二位向导不想说,最好自己也别问,以免打击了自己坚定的信心。
四个人下了大坝,走了一段平坦的大路,接着便上了盘山路。姜万榆知道,他们已经升高了自己的海拔高度。
姜万榆和莫文开始喘息了。
“能不能休息一下。”莫文请求道,他想起刚才小孙指的峭壁,猜测要登上山顶还得需要一段时间。
小齐和小孙真停了下来,但不是休息,而是从布袋中拿出了四把镰刀。
“干什么?”
“前面没有路了,跟我们走……”
答案揭晓了,莫文喊了一声“妈呀!”。姜万榆也发了蒙,他没想到去神女湖会没有路。姜万榆开始后悔了。
接下来小齐又拿出来一些小布袋和绑绳。
“像我这样,把它们穿上。”
小齐一边下达的命令,一边把自己的双脚分别套进了两个小布袋内,并用绑绳捆紧。
姜、莫二人也赶紧学着做了。
小齐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注意事项,便和小孙走下了路基。
看着小齐小孙冲进路旁的林子中,呆愣着的姜万榆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下去。
时值深秋,林子里的地面上积落了许多枯叶。姜万榆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有时他还要挥舞镰刀钩砍阻碍他前进的树枝和荆棘,最糟糕的是他还得照看身后的莫文。
小齐小孙倒是很自如,他们就像在为家里割柴禾一样,刷刷地挥舞着镰刀为后面的人开辟着道路。
磕磕绊绊地行进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一处开阔地。
“还有多远呐?”莫文近似崩溃地问道。
“爬上这个山坡就能看到神女湖了。”
小齐用手轻描淡写地指了指对面的一个陡坡。
“那还不赶紧!”
莫文突然来了精神。于是他成了第一个登上山顶的人。
“哇,这地方可真是人间仙境啊!这湖还真暗含八卦啊。那么说你说的山体文也是真的了。”
自打一上山,莫文就开始抒发感慨,中间夹杂着一些考证。
姜万榆没想到莫文的精力这么旺盛,看来在穿越树林时的唉叹都是装出来的。
姜万榆在向莫文讲述神女湖的时候多少带着点炫耀性,在来的路上,他还一直担心,如果神女湖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怎么办。可现在一见到实景,姜万榆的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传说中毕竟还是保留下了一些事实,至少对神女湖的描述是正确的,它座落在八座山峰中,就像一面水晶磨成的镜子。也许是人迹罕至的缘故吧,才保全了大自然最完美的天工。
“按照八卦的方位,我们这应是离位。”
莫文越发地兴奋了起来。
“妈呀,真有山体文,我看到了。”
莫文竟然欣喜若狂,他不断地用手指点着对面。
“是坎位!可那些是什么文字……不行,我得记下来。”
莫文一边说,一边开始在身上搜寻纸笔。
莫文的这种表现倒把小齐和小孙吓了一跳。
“什么山体文?什么……”
两个人的疑惑让莫文安静了下来,他突然想起,这种学问对二人而言,实在过于高深,就算姜万榆也不见得通晓。于是他不在寻找同盟者了。他专注地注视着对面,并开始了自己的描摹。
姜万榆没有像莫文一样看到什么山体文,可他也有发现,他在对面的山壁上看到了一个画像,一个女人沐浴的画像。女人侧跪着,双手举在胸前,一高一低,好像在给人搓背,但她的脸却转向正面。
“我们能不能去那边?”莫文突然用手指着邻近的一个山峰发问道。“这里是最容易到的一处地方了,你不是看神女湖吗,到哪还不一样。”
小齐对莫文的要求有些不耐烦。
“那边离这也不远吗。”莫文反驳道。
“看山跑死马。”
小齐对莫文不能理解这个道理有些不解。
“哦,既然这样,那只能下次去那边了。”
莫文看来有些失望。
“这么个鬼地方,来一次就够了。”小孙突然插了一句,“那边的路更难走。”
姜万榆一直没吱声,听了小孙的这句话,他心里产生了新的想法。
也许小孙他们并不知道神女湖的秘密,他们所说的鬼地方,可能是指神女湖所处的位置。如果是这样,那就没必要向他们解释莫文的要求了。
姜万榆明白莫文的意思,他其实想进一步验证神女湖的传说。
四个人又各自观赏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在姜万榆的提议下,踏上了返回的旅程。
天气渐渐寒冷起来,大地也在寒冷中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大雪。姜万榆和莫文的第二次神女湖之行也随着天气的原因夭折了,但姜莫二人对神女湖讨论的热情却丝毫没减,尤其是姜万榆,他已在莫文的指引下开始了最古老的文字学习。
旅途归来,莫文把看到的映象向姜万榆做了详细的展示,并拿出了一本没有封面的书,向姜万榆道出了自己对这些映象的猜测。
“我认为,这些文字可能是对坎卦的全新的诠释,喏,就是这个符号,其时它在远古就是一个文字,只不过它的内涵和外延要比现代文字大得多得多,只要看懂了它,就能知道天机。天机,你懂吗?”
姜万榆虽然没全听懂,但他也体会出了一些东西。
“你是不是说,因为现代文字太多了,所以把天机分成了零零碎碎的东西了。”
“太对了!”莫文对姜万榆的悟性大加赞赏。
“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你读一万卷书才能领悟出一点点的天机,而只要读懂这一个符号,你就能领悟天机的八分之一。准确的说,应是六分之一,因为乾和坤就是天机。”
“可我知道天机有什么用?”
“造福人类呀!比如说,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就可以看成天机的一种现代的模式,你想,……”
不用在多说了,只要这一点就足够了。姜万榆摆手阻止了莫文的说教。于是,姜万榆在莫老师的合理安排下,开始了按步就般的学习。
“我们抽空还得去一趟,你再去和小齐说说。”莫文心有不甘地说。但姜万榆却无法说服小齐,因为小齐对天机不感兴趣。
“兑卦的上位应是乾,下位是坤。只是那天我观察了那两个方位,可什么也没发现,要是能到它们对面的山峰上看一下就好了。”
莫文时常会在讲解的间歇感叹道。
姜万榆已能听懂了莫文的讲述,但他心中还是有个疑问没有问出来。其实是他不好意思问,那就是莫文见没见到崖壁上的女子画像。
也许他也见到了,只是出于高深与粗俗的缘故,他选择了高深,自己则选择了粗俗。
姜万榆有点惭愧,看来自己只能算得上一个俗人。
莫文的家在市内,所以他每个周末都要回去一趟。姜万榆则不然,因为他要回趟家得到市内倒车,所以提前一天晚上他是回不了家的。再加上母亲已开始对他的婚姻大事操心了。所以即便是在同一个县,姜万榆也很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