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也借老者停顿机会整理了一下事情的脉络。
当过神仙就是不一样，若换了我，可能讲述的已经乱了。
老者不断变换着角色的讲述，让莫文很是钦佩。
“你是谁？莫大夫惊异地问道。”老者又开始的讲述。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岳掌事回道。”
“他是神仙。这时，我们都认出这位岳掌事是谁，所以有人喊道。”
“那位岳掌事好像也明白过来，他说：‘哦，差不多——应该是。哦——，我想起来了，我和我大哥为追两个门神离了大罗仙境。’”
“这么说，你是寿星老。莫大夫不知为何竟说出了岳掌事的身份。”
“那位岳掌事确实是寿星老，我们认出他，可他没认出我们。”
“为什么？”莫文问道。
“因为我们变成了人。你知道，天地间的生灵，最终的归宿都是人，无论神仙也好，地上跑的，海里游的，天上飞的。神仙好认，认人就难了！”
哦，莫文点了点头。
“你认识我？”三哥继续学着岳掌事的腔调重新讲述道。
“我和福星老见过面。莫大夫回道。”
“这么看来，这个莫大夫也是大罗神仙，否则他见不到福星老。”三哥补充了一句，接着又讲述起来。
“哦，这么说，你也是神仙。岳掌事问道。”
“莫大夫没有回他，却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射杀鬼神？’”
“鬼神？你说的是这个人？岳掌事问道。”
“寿星老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罗盘大仙。”
“你说他是谁？鬼神？那是个什么东西？看他的样子，你等等，……寿星老开始施展仙术。”
“这个人………他明明是我大哥。岳掌事说道。”
“你是说罗盘大仙是禄星老。莫大夫吃惊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罗盘，表情困惑。”
“我也很惊讶，要说这个人是禄星老，他有仙体护身，怎会着了鬼神的道。而且刚开始，莫大夫说出他是鬼神的时候，他明明露出了恐惧，然后突然倒地。可要说他不是禄星老，也不可能，寿星老是神仙，应该不会认错的。”
三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又开始讲述。
“你凭什么说你是寿星老？显然莫大夫开始怀疑那个岳掌事。”
“我是不是寿星老还用你来问。寿星老不屑地说。”
“你不应是鬼神，你中了我一箭，如果是鬼神，便会受制。莫大夫自言自语道。”
“莫大夫走近罗盘大仙，仔细瞧了瞧，说道：‘既然他是你大哥，你救醒他，带他走吧。’”
“我干吗救他，我得回仙境复命。你救他吧。岳掌事说道。”
“我？我还要追杀鬼神。你们都是神仙，你带他回仙境有何不可？莫大夫没想到岳掌事会拒绝，他追问了一句。”
“‘不行。’寿星老连连摆手，说道：‘他现在未恢复神仙身，这是你们凡人的事，我不好管，我先走了。’”
“什么？凡人的事，神仙不管！莫大夫生起气来。”
“不是。我不是不想管，我是不能管，这是要顺天意。岳掌事说道。”
“天意？可你刚才为何阻止我射杀鬼神，这也是天意？莫大夫生气地问道。”
“我有吗？哦，那一定是我做为凡人应管的事情。岳掌事答道。”
“这么说，你现在成了神仙，就可以不管凡人的事情啦？莫大夫继续生气地问道。”
“唉，你们凡人就爱纠缠这些没用的东西。岳掌事说道。”
“没有用，对于你们神仙没有用，可对于苍生百姓却很重要。莫大夫怒吼着。”
“可怒吼没有用，那位恢复真身的岳掌事瞬间已无踪影。”
“他可能是鬼神。不知谁提醒道。”
“莫大夫颓然地坐在地上。”
“他不应是鬼神，他中了我一箭，……。莫大夫小声嘟哝道。除掉鬼神这件事真难，如果神仙都不帮忙，光靠我们这些凡人如何得手。”
“这不只是莫大夫的想法也是我们已付出仙力的神仙的想法。”三哥用手抹了抹眼睛，停止了讲述。
“你不是说，天地间的生灵，最终的归宿都是人吗，他们早晚会帮忙的。”莫文用手拍了拍三哥的肩膀，安慰道。
“唉，其实你也不必灰心。有人说话。”
三哥的情绪明显变得稳定了，他又开口叙述道。
“我们大家都是一惊，转头相看，发现罗盘大仙坐了起来。”
“你……莫大夫急忙拈弓搭箭。”
“不要怕，我不是鬼神，我是罗盘大仙。坐起来的人说道。”
“你，你怎么能被鬼神……莫大夫没吱声，可我们很好奇。”
“我小瞧了他。罗盘大仙开始讲述。这要从那年我闯入天地通道说起。当时，我由神址闯入天地通道，遇到三女神。她们命我守天地通道。我便返回神址向家人道别，进了天地通道。当时，我并不知道，就在我打开神址入口的同时，也放走了鬼神。他当时利用了我的身体，但他没敢停留。后来，我慢慢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状况，时尔清醒，时尔昏迷，同时，我注意到神址中，三女神追杀鬼神的塑像发生了改变，才有了警觉。随着昏迷的时间加长，我意识到，我对身体的控制越来越差。有一次清醒后，我发现岳掌事来到了天地通道，他还说是我让他留下的，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还记得遇见我吗？莫大夫此时突然问了一句。”
“你？你是说，我和岳掌事救你的那次。”
“莫大夫没吱声，不过，我猜出他一定明白了什么事。”
“对，就是那次。罗盘大仙见莫大夫没否认，便继续说。我去抵挡鬼神，他却对我说出了我昏迷的原因，原来天地通道早已成了他的鬼域。
我当时不信，可他说，如果不是在天地通道，他已经完全可以控制我了，说完，他就走了。”
“其实，我的心里是信了。因为在天地通道中，我无欲无求，所以他不能完全控制我。”
“也就是说，在你清醒时，他去了鬼域，你不想让鬼神利用你，甘愿呆在鬼域。莫大夫说道。”
“嗯，罗盘大仙点点头，并意味深长地说，你也去了鬼域，你现在对自己是不是有了耽心？”
“那次救我，是谁的主意？莫大夫问道。”
“是岳掌事。哎？岳掌事呢？罗盘大仙回答完问题，开始四下寻找。”
“哦，莫大夫似有所思，不过，他马上便回答了罗盘大仙的问题，只是隐去了罗盘大仙也是神仙的事。”
“他阻止你射杀鬼神是对的，因为……这只是我清醒时的判断，你可能与鬼神有关联，鬼神忌惮你。罗盘大仙说。”
“你是如何判断的？莫大夫问道。”
“你的能力并非常人所及，你能打开天地通道，就这一点，便能说明一切。鬼神利用你帮他做了很多事，可这一切不是他控制你，而是你自愿的，幸运的是，你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开始追踪他，这是他不愿看到的。因为你如果伤了他，便是伤了你自己。罗盘大仙说。”
“你是说，像你一样，如果我刚才射杀了鬼神，便伤了你。莫大夫问道。”
“你和我不同，他在空域控制了我，现在回到天地通道，他便不好控制我，所以他走了。不过，你可以找到他，你可以带走他。罗盘大仙说。”
“带走他？我和他有什么关联？莫大夫问道。”
“怎么说呢，有点像道场与鬼域。罗盘大仙说。”
“你是说，他是我的过去。莫大夫好像醒悟了什么，说道。”
“可以这么认为。罗盘大仙说。”
“可现在道场与鬼域浑为一体了。我插了一句。”
“我明白了。没想到莫大夫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哈哈！鬼域？我到哪里，哪里就是鬼域。莫大夫极为伤心地说。”
“你可以回仙境。有天王为莫大夫出主意。”
“仙境？一旦成了鬼神，谁还会回仙境！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哪怕是虚妄，也要做自己的神。他既然想这样，我就成全他。莫大夫语气绝决。”
“那就去一个不会伤及到别人的地方。罗盘大仙说。”
“未知之域。莫大夫突然大笑地说道。他拉开了弓射向罗盘。”
“罗盘是鬼神？”莫文惊悚地问道。
“不是，莫大夫是想恢复罗盘大仙的神仙身。”三哥哀叹一声，答道。
“后来呢？”莫文松了口气，问道。
“后来？罗盘走了，莫大夫也走了。临走，莫大夫向我们交待了神仙门和百花教的事，并同意给我们个机会，就是这个山谷。”
“你是说莫大夫没有失去仙力，可他为何不帮你们成仙？”
莫文从三哥的表述中品出了一些端倪。
“帮我们升仙，就要用到阴术之术，可能莫大夫不想让鬼神知道此事。”
“鬼神？他没走？”莫文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没听到吗？他和莫大夫是一体的。”
那…莫文本要继续寻问未知之域又是何地，可话到嘴边，他又改了主意。
“可那些百花教的为什么成了地上跑的，……”
“那是因为他们修仙的方法不对，这些人也不是纯百花教的人，他们入百花教不过是为了成仙，但他们的机会是用钱换来的，他们根本没有胆量和耐心偿试世间之苦。虽然他们来到了天地通道，但毕竟不是仙，最可怕的是，由于欲望的反噬，他们也失去的人的模样。本来，莫大夫给我们的机会，也不仅仅为我们，还有他们。因为毕竟他们花了钱，只是你来的时间太晚，不知他们还有没有机会。”
看来自己还挺关键，可自己真是那个能帮助他们的人吗。莫文心中暗暗叫苦，不行，看准机会，能溜就溜。只是这驴车行走的太慢，看周边的环境，不知这是第几道沟。既然没有机会溜走，那就多了解些信息，也许对自己有用。
“那纯百花教的人来了，也这样？”莫文开始主动找话题发问。
“百花教和神仙门的人都有护身符，可直进道场，继续修炼。”
“护身符，那是什么？”
“那不归我管，我只管直入汾水之滨的神仙。”
看来在百花教和神仙门的这个话题上，三哥并不想多说。
“你如何知我是那个神仙？”莫文面带诡异的笑容问道。
“按理，你回答出第一句，便表明了身份，我由于太激动多问了一句。至于最后两句自不必问了。神仙门的青黄红白黑直入道场，若是百花教，自有十一位花主验明。只是这十一位花主还未到来，暂由其余地支天王代管。”
十一位花主？莫文本想深问，可转念一想，凭自己的身份，百花教十一位花主应是知晓的。
“可我也不知你说的机会是什么？”
莫文觉得这句话可以说。
“这个上仙不必推托，我当过神仙，自然知道神仙对机缘的看重，这应是天机，自然你不必说，只能看我们的缘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