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傀儡这一击被秦秦闪过后并没有就此停滞下来,而是身形一动,一只木胳膊带着风雷声向秦秦砸去。只是下一瞬间,这只木胳膊就脱离了傀儡的身体,飞到了半空中,随后狠狠砸在了地上。木傀儡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在一片剑光之中化作一堆木头渣子。
“这傀儡倒是有几分妙处,可惜威力还是弱了些,不然倒是斗法时的得力臂猪。”林嘉鱼一边收剑入鞘一边道。
软倒在地上的黄衣女子见自己的傀儡被林嘉鱼毁去,又是心痛又是愤怒,圆睁一双杏眼瞪着林嘉鱼:“何处来的狂徒,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欺负到血云斋头上来!杀了我们吧,反正斋主就算追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你们的。”近段时间来血云斋声名鹊起,黄衣女子想着搬出宗门的名字说不定就能让这两个撬门的蟊贼知难而退。
谁知秦秦和林嘉鱼都没有理会她的威胁,而是直接从她身上跨了过去,径自向墙角那张牙床走去。
从秦秦和林嘉鱼破门而入开始,柳如烟就把外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她有心想要下床和血云斋的两位师姐共御外侮,可她的两位师姐担心柳如烟趁着她们睡着的机会溜走,所以在她身上捆了几道牛皮制成拘灵索,将柳如烟捆得如同一个粽子。柳如烟挣了几下,哪里挣脱得了,只得躺在牙床上束手待毙。
牙床外卖弄覆着的帷幔猛地被掀了开来,露出了一张蜡黄的脸。
“想不到这里还躺着个美娇娘,今番算是赚大了。”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舌头也很应景地在嘴唇上舔了几下。紧接着帷帐中又钻进一颗光溜溜的脑袋,赫然是一个小沙弥。
小沙弥见了她也是两眼放光:“她果然在这里!”
柳如烟听小沙弥这么一说,猛然想起自己今日傍晚时还见这两个人在豪客居大堂里用膳,当时他们正坐在自己边上那桌。
看来这两个恶徒从那时候开始就盯上自己了,柳如烟暗暗叫苦,和尚最淫这句话她之前听过,这个黄面汉看上去也是一副贪欲的猥琐模样。自己娇弱之资落到他们手里,就是羊入虎口,下场恐怕比被送到断岳山庄去做炉鼎还要凄凉。
秦秦哪里知道柳如烟心里的跌宕起伏,他猿臂轻舒,就将捆得如同粽子一般的柳如烟抄在手中,转身对林嘉鱼使了个眼色,便向门口走去。
林嘉鱼哑着嗓子问道:“这两个小蹄子怎么处理?要不要……”说着她抬起手,在咽喉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躺在地上的两个女子见林嘉鱼比出这个动作,吓得魂飞魄散,身体抖得如同筛糠一般,一个劲地讨饶,黄衣女子的裙摆处更是湿了一片。
秦秦用眼角扫了两人一眼,哼了一声道:“今夜已有斩获,便留下她们二人的性命吧。”
秦秦和林嘉鱼挟着柳如烟潜出了松崖镇,直到一座破败的凉亭才停下脚步。
这一路过来柳如烟又惊又怕,一张俏脸变得煞白。秦秦将她放在地上,伸手扯断了缠绕在她身上的绳索。
柳如烟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从她的面颊上滑落。只是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来黄脸汉子和小沙弥的侵犯。
就在她感到疑惑的时候,她的耳旁响起一个声音:“柳姑娘,不用害怕,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这句话对此时的柳如烟来说无异于天籁,她忙睁开眼睛,却发现把自己掳来的黄脸汉子和小沙弥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对璧人般的年轻男女,不由目瞪口呆。
“怎么?莫非柳姑娘已经忘记我们两个了?”秦秦一双桃花眼里隐约有些笑意。
“秦公子龙章凤姿,林盟主更是手握哀牢重器,这天下哪还有不认识两位英雄的?”柳如烟已经从刚刚的惊吓之中恢复了过来,立刻就想起眼前这两位,不由感慨万分。三年前,她与秦秦、林嘉鱼初逢与拜月坛前,她身为太极居宗主的嫡亲孙女,自视甚高,若不是因为看秦秦和林嘉鱼容貌出众,她甚至不会折节下交。可是不过是三年的时间,这两个年轻人就一飞冲天,成为哀牢山三派的擎天巨擘,而她却跌落云端,沦落到被人当做炉鼎迎来送去的地步。这样巨大的反差让她此刻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
“柳姑娘没有忘记我们就好。不瞒柳姑娘说,我和秦公子今日在豪客居里把柳姑娘目前的处境听了个七七八八,实在不忍心看着柳姑娘被人往火坑里推,所以才冒险出手。”
柳如烟无力地靠在亭柱上,倏然叹了口气,一脸哀婉:“如烟虽然逃出升天,可是一家人都被血云斋斋主捏在手心里,如烟若是不回去,他们恐怕要一个个被斋主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
“柳姑娘,太极居既然已经被血云斋吞并,你想必已经见过血云斋斋主了吧?不知血云斋斋主是怎样一个人?”秦秦对哀牢山的心腹大患很是关心。
柳如烟想了想道“太极居并入血云斋时日不多,我也只远远地看到过她几眼。血云斋斋主的年岁很轻,”说到这里,她抬头看了一眼林嘉鱼,“她的年纪与林盟主相仿,就连模样都有几分相像。”
“这倒有趣,这个血云斋斋主本姑娘一定要去见识一下。”林嘉鱼撇了撇嘴,“柳姑娘放心,嘉鱼一定会把你的家人从血云斋里救出来,只是不知血云斋的人现在何处?”
“斋主这次意图将断岳山庄收入囊中,令两位师姐带着我先赶去断岳山庄,她带着斋内好手随后赶来。师姐和斋主之间倒是时常有传书,可却一直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斋主所在。”
“这么看来,还是要往断岳山庄去一趟了。”林嘉鱼眉头微蹙。
秦秦在一旁笑了:“林姑娘,本公子方才留下那两个弟子的性命,用的就是欲擒故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