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韩城的第二日,夜晤歌终于知道为什么第一天回来的时候看到向来繁华喧闹的韩城的街道里为什么那时候如此的沉寂。
一朝之相顾烨,就是在昨日的丑时忽然去世了。
听说是原本身体状况就不是很好,带病上朝的时候因为和太尉尹堃有了冲突,发生了争执,忽然在朝堂上气的吐了血休克了过去。
这也让夜晤歌知道了那天在雍州的时候,为何顾莫阏会和那个黑衣男子走的那么着急,是因为家里出了事情。
“若不是送亲,或许就不会出现这些。”夜晤歌喃喃着,心里有那么一处竟然出现了自责。
尹家的野心昭然若揭,先是在夜淳茂罢了他们风家的权势,将所有的人都谴回了蜀地的时候收编了风家的军权,全都换上了自己的人;短短的几年间权利扩大。
现在,更是将矛头指向了顾家,直接气死了顾烨。
顾烨出殡的日子订在了三日后,顾家世代为相,每一个都尽心尽力的辅佐朝廷,此番去世自然不少人为此嘘唏。
葬礼上顾莫阏一直没有说话,一直到顾烨入了土,顾莫阏回到了偌大的丞相府的时候,御绝云的话才响了起来。
“我知你最近心情不好,可是还是要劝一句节哀顺变。”
顾莫阏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
御书房!
门口,尹采之停不住了步子,伸出右手对着身后的贺氏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
“在门外候着便是。”她道着,从贺氏的手里接过托盘,朝着御书房内走去。
常总管开了门,尹采之这才端着炖盅走了进去。
夜淳茂仍旧坐在不远处的桌案旁,批注着那一堆呈上来的奏章,红色的朱砂笔就这么在上面批注着,只是眉头越皱越紧。
“荒唐,荒唐。”衣袖就这么重重的一挥,那桌上的一叠奏章就这么落到了地面上,而那红色的朱砂笔就这么落在那些奏折的宣纸上,染浊了一大片。
尹采之瞧了瞧这样的夜淳茂,将手中的托盘搁在了一旁的桌上,这才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将夜淳茂丢在地上的奏章给拾了起来。
“陛下这是怎么了,动了如此大的火气。”她说着,就这么蹲下身来将那些散落在地上奏折一一的捡了起来,待看到那奏章上的内容的时候,微微一怔,将那折子给合了起来。
将那一叠奏折搁在了桌案上,走到了夜淳茂身后将手落在他的背上,为他顺了顺气。
“这顾相刚去世,就嚷着要朕封相,什么国不可一日无相,他们以为这丞相之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做的,人人都是顾烨吗?”
“这个就更过分了,说什么太子没有建树要朕废了太子,废了太子立谁,立他吗。”
“还有这些,朕前脚刚和南诏结了盟,吐蕃和突厥就结盟大肆进攻我边境,居然打了个措手不及。”
“还有这风家的风启仁,朕派人去接他,他倒好居然突然抱恙在床,说什么因为弟弟的死对他打击太大,这身体孔难胜任这领军打仗之职;抱恙,他倒是会挑时辰抱恙。”
“这个雍州刺史赵宏伟更过分,居然要朕问太尉的罪,将丞相的死全都归咎到你爹的身上。”
夜淳茂说这,气愤的将那些奏章打开,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头疼的事情。
“臣妾知道丞相突然暴毙引起了朝野上下百官们的不安,可父亲也是为了大梁着想,才会提出改革刑部和兵部编制的建议,可哪里料到丞相会一时间怒火攻心回天乏术。”
“陛下,父亲一心为了大梁,为了陛下,难免言语上和丞相有些冲撞,方才已经派人来传了话,哥哥愿意代父将功抵过准备亲自带兵前往边境御敌。”
果然,尹采之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夜淳茂的眼前一亮。
“真的。”
尹采之点了点头,这才拉着夜淳茂的手朝着不远处搁着炖盅的桌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