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田说道最后,大声问了一句道:“现在,你们还觉得自己冤枉吗?”
这一番话说完,这支辎重营的所有士兵一个个全都赶紧闭上了嘴巴。
是呀,若是换了其他事情,米田这么责罚他们,的确是有些滥刑的嫌疑,可是,毕竟,他们都还活着,可那些因此而死的骑兵们却无法在控诉自己心中的冤屈了。
“王校尉,你立即带人把那个王八蛋给我带到这里,李校尉,你立即给我凑够五辆马车,也赶到这里来。”米田突然又吩咐道。
米田的话刚一说完,李校尉便立即一脸兴奋地跑开了,可王校尉却一脸为难地站在原地,他不是不敢带兵去抓人,而是不知道应该去抓谁,这次的人祸,有两个责任人,一个是辎重营的主将,也就是李广派来的人,而另外一个就是程昌的同乡,昨晚被指派到这里,应该在这里监督并完成扩建工程的那位。
说起来,他比陆方的官职还要大一些,是个军候。辎重营的主将之所以派他来,就是因为他是程昌的同乡,而程昌又是那支汉军骑兵的统领,他以为此人会看在同乡的份上,在工程上会尽力。
毕竟,只是让他去监督,又不是让他亲自动手。辎重营的士兵编制要比战营的编制大的多,一个军候所掌管的曲中士兵人数要比战兵曲多一倍。
只是,那位主将没有想到,这家伙完全没把米田的命令放在心上,至于程昌,当当他的后台可以,真得为他尽心办事,则未必。
“还愣着干什么,郡守大人让你去抓的是那个军候!”米田的护卫首领一看王校尉那副小媳妇般为难的样子,就知道此人在想什么,上前轻轻地踢了他一脚,暗中提示道。
“多谢!”王校尉感激地低声道了一声谢,便急忙离开了。
米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可这位护卫首领却明白,郡守大人听出来了。
“赵校尉,你去把西营和中营的士兵全都召集到这里,一会儿大家一起观刑。”
五辆马车,再加上那个王八蛋的称呼,在场所有的将领和士兵们心中都是一寒。
不用问,这位郡守大人肯定是准备在现场,当着所有人的面车裂那家伙。
车裂,也就是五马分尸,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商鞅就是被秦君用这种刑罚处死的。
这种刑罚不可谓不残忍,可在场的士兵在听懂了米田的吩咐后,一个个心中居然都有点小兴奋,不止是西营的士兵如此,就连那些刚刚才被打了的辎重营士兵也同样有这样的心态。
真想看看那个害得自己不明不白挨了一顿打的狗东西,临死前还是不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了。
那个军候把自己曲下的辎重营士兵派到这里打算在米田视察之前,亡羊补牢,将这里扩建好。可他自己却躲在辎重营里,不敢露面。
此时此刻,他也知道怕了。
可是,一切都晚了。
当王校尉带着自己的手下,气势汹汹地冲进辎重营驻扎地的时候,没有一个将领敢露面,主将都已经跑没影了,他们这些蟹将怎么敢惹王校尉呢?
那个军候从床底下被人揪着头发拉出来的时候,还想反抗。可王校尉上前直接一脚就踹到了他的脸上,随即吩咐道:“带走!”
这段时间,这个军候仗着程昌的势,在辎重营中,也只是服从主将的命令,对于其他军候都是耀武扬威,困难的任务,都交给其他曲去干。
当然,从这一点来说,那个主将如此安排,间接纵容了他的气焰。
……
五辆紧急调过来的马车,样式自然不同,其中居然还有一辆用来拉人的。
一个该死的军候。
还有近万中营和西营在昨晚战事中活下来的士兵。
此刻,都聚在了西边通道里。
“想必,你们都已经猜到本官要干什么了?现在,立刻行刑!”米田一挥手,命令道。
就在这个紧关节要的时候,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出现了,他,就程昌。
程昌刚一现身,便大声呼喊道:“慢着!”
“郡守大人,末将知道此人,其罪当诛,可是,末将还是要恳求郡守大人,能不能用末将在此战中的军功,换取他的一条命呢?”程昌脚步虚浮地跑到了米田的跟前,径直跪了下来,大声地哀求道。
四周围的将领和士兵们都有些惊讶,到了这个地步,程昌居然还要为他求情,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居然能够让程昌当着众人的面,开得了这个口。
“呵呵呵!”米田闻言,狂笑道:“所谓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本官这次算是瞎了眼,才会让让你这个混账东西,当那支英勇无畏骑兵们的主官。你程昌是不是觉得,自己是程不识将军的亲卫统领,后台很硬,你就自觉的自己脸很大。嗯,你的脸真的很大啊!来人啊,掌嘴,把他的脸打肿再说!”
米田一声吩咐,他身边就有两个护卫立即上前,如狼似虎般,一个在其背后用双手将其牢牢控制住,而另外一个毫不客气地左右开弓,只用了十巴掌,就把他的脸彻底扇肿了。
“好了!”米田在一旁看着,很满意手下的劳动成果,看到火候差不多了,便主动喊停,接着,他冷森森地冲着程昌说道:“不错,这次战事,你的确是立下了大功。可是,你问问四周围的材官军士兵们,你自己摸着良心想一想,这功劳真得只是你一个人立下的吗?
不过,你放心,本官虽然责罚了你,却不会贪墨你该得的功劳。等一会儿,本官杀完这个狗东西之后,立即命人将捷报送到长安城,至于你吗?本官会派人将你一直护送程将军那里。听说,他那里还缺少县尉,你这么出众,本官掌管的代郡庙小,实在是容不下你这个大神了!”
刚才被打的时候,程昌还一脸愤怒之色,可一听完米田最后说得那句话,他的脸色立刻变成了死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