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筠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对着马晋躬着身子陪笑道:
“不知上国钦使大驾光临,钱某不胜惶恐,未能远迎,还望钦使不要见怪才是。”
按理说钱筠怎么着也是宋国的参政知事,当朝宰辅,跟大周的内阁大学士没什么不同,真要论起级别来比之马晋这个枢密副使还要高上一筹,可他如此的卑躬屈膝,在场的宾客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说到底这国与国之间还是靠拳头说话,一个千疮百孔日落西山的宋国自然不能跟如日中天的大周相比较。
马晋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径直向正堂走去,边走边说道:
“钱大人,你不用客气跟本大人客气,本官就是出来溜达溜达,听说你们家有大喜事便过来凑个热闹,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管我。”
钱筠闻言不由暗暗叫苦,马晋说的是好听,可他又怎么敢不管,而且这一番架势怎么看怎么不像来凑热闹的样子。
见在马晋这里问不出缘由,他将目光又看向紧跟在后面的徐长安身上,对马晋他是没有一丁点的办法,但对于徐长安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不过就是一个贱庶之民罢了,难不成还真能翻上天不成?不过有马晋在身侧盯着,他也不敢太过放肆,便微微拱了拱手:
“徐贤侄,不知今日你是来……”
徐长安蓦然的看了钱筠一眼,冷冷的道:
“我不过就是大人身边的一个小跟班罢了,大人去那里我自然就去那里……”
此时马晋已经大大咧咧的坐在正堂的主座之上,听到徐长安如此说,不由呵呵一笑:
“徐兄,此言大谬,你可不是本公子的什么小跟班,而是我大周堂堂的正六品枢密院都事。”说到这里还瞟了一眼脸色已经有些变了的钱筠,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大周的六品司官,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可比,在某些国家可是比之其国主还要尊贵的存在,岂能用区区跟班来形容,就好比这位钱相公,宋国宰相之一,可真要抡起地位来,连给徐兄你提鞋的份儿都不够资格。”
而钱筠这个时候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他要是再看不出马晋他们是来找茬的那不成傻子了,心中腾的升起一股怒火,不过看了看周围全副武装的大周军士,还有好以整暇的马晋,只能强忍下怒火,咬着牙道:
“周大人,你不要忘了,这里可是我大宋的地盘!”
“哦,是吗?”马晋似笑非笑的看了钱筠一眼,笑咪咪的道:“你不说,我真没发现。”
“不过……”马晋话音一转,目光变得犀利起来,冷冷的说道:“那又怎样?你还能咬本官不成?”
“你……”钱筠登时气结,这大周使臣也太嚣张了吧,不但当众羞辱于他,还如此不把宋国放在眼里,他以为他是谁,大周天子吗?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马晋也懒得和钱筠耗下去了,直接挥了挥手道:
“去,将钱府所有的家眷都给本公子请出来!”
钱筠顿时惊呆了,随即便反应过来,脸色变得通红大吼道:
“我看你们谁敢?”
钱筠的话自然不可能命令的了大周的军士,见大周军士们根本不搭理他的话茬就向府内闯去,顿时怒火攻心转头死死地盯着马晋道:
“周大人,我敬你是周国的使臣,才容你在这里放肆,你若在得寸进尺,休怪钱某不讲情面!”
话音刚落,便扭头对着颤颤栗栗的跟在身后的管家吼道:“老李,拿着我的印信去皇城兵马司调兵!”
“呃……”站在钱筠身后的李管家一愣,他怎么不知道他家老爷的印信还能调动兵马司的兵马?
而马晋根本不为所动,好以整暇的看着钱筠表演,就像看戏一样的眼神让钱筠气的头皮发炸,顿时便演不下去了,他虽然是当朝宰辅,可也没有什么权利去调动皇城兵马司的兵马,只是想让马晋投鼠忌器,但显然马晋对此是心知肚明。
钱筠无计可施之下,又不敢真的和马晋撕破脸,只得强笑道:
“钦使大人,不知此来到底所谓何事?”钱筠咬了咬牙说道“如果是因为黄府的小姐,钱某这就将其送回府去!”至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暂时是顾不上了。
马晋顿时对钱筠有些刮目相看起了,伸曲自如还真是一个能成事的主儿,只是可惜他没有给仇敌留后路的的习惯,尤其是作恶多端的仇敌。
是以,马晋摇了摇头道了一句:“晚了!”
“你们是谁…竟然敢抓老子…”
“赶快把老子放了,老子的爹可是钱筠……钱相公!”
“在不放开……老子杀你们全家…哎呦…嘶……”
“……是谁敢打老子……爹啊……快来救老子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鬼哭狼嚎的叫骂声响了起来,钱筠的眼顿时红了起来,钱大钧可是他们家里的唯一一根独苗苗儿,如果有个三长二短,他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啊,想着就向后院冲了过去,只是被把守的兵丁拦了下来。
“周晋,你不要得寸进尺……”钱筠双眼喷火的看着马晋,恨声道:“如果我的儿子有个三长二短,我定不与你干休!”
马晋无言的撇了撇嘴,根本就没有将钱筠的威胁放在眼里,很快军士们就将钱府的人都驱赶了过来,不但是钱府的亲眷,就连前来贺喜的宾客也一并赶了过来,这些宾客之中不乏一些朝臣重臣和封疆大吏,可一个个虽然面有不虞心生恼怒,却愣是没一个敢站出来。
让马晋不由暗暗摇了摇头,这宋国已经彻底腐朽的没得救了,连如此有辱国家威严的事情都没有一个敢站出来仗义执言,斥责与他,让他本来打算杀几个头铁的,压一压宋国的心思竟然没有了用武之地,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爹…爹……他们竟然敢打我……竟然敢打你的儿子…我的爹唉!”钱大钧有些鼻青脸肿的被军士们拖了过来,刚一看到他爹就剧烈的挣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