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韩肃风的话让正准备关门送客的池翡楞在原地。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金蝉脱壳?”池翡看向韩肃风,脸上还带着探究,可以看出,对于韩肃风的话,池翡心动了。
她最不想的就是被冠上他不喜欢的名号,而后四处躲藏,她池翡行得正做得直,绝对不允许有人恶意中伤自己。
韩文昌的死理所应当,罪有应得。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是他应得的。
“看来池将军很感兴趣,不若我们谈谈?”韩肃风勾唇,温润的目光落在池翡的脸颊。
他朗声说着,但是给人一种莫名信任的感觉。
听到韩肃风这么说,刘若兰和小芬当即站了出来,“小姐,万万不可,韩家人向来以谋略,攻心计出名,您绝对不能答应和他们合作。”
“是啊,小芬说的没错,池翡,你可别忘了上一次可是他把我们绑架,”
两个女人像是唱双簧似的,一左一右的拉着池翡的胳膊,只希望池翡不要被这男人油嘴滑舌的表面功夫骗了。
燕无命的心中也是极不赞同,警惕地看向韩肃风,冷声送客:“不劳费心,请回罢。”
不光燕无命信不过韩肃风,刘若兰和小芬她们也一样,认为韩肃风到底是韩家人,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说话有商有量,一副世家养出来的贵公子模样。
但谁也不会忘了,眼前的这个人也曾设计抓过他们,心机之深不可不防。
就在众人都防备地盯着韩肃风,开口要求他离开的时候。
韩肃风唇边却仍挂着徐徐的笑,眸如朗星,直视池翡,单问她,“池将军,你的意见呢?”
池翡心里对韩肃风自然也有忌惮,但话又说回来,危险也意味着机会,搏一搏也未必不能。
想到这儿,池翡抿了抿唇,目光灼灼地朝韩肃风对视回去,“好!”
燕无命等人都惊诧地想要阻止,但池翡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既然已经决定,那么就不会轻易动摇。
池翡道:“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韩肃风微微一笑,那笑显得有些真假莫辨,声线如清泉般淡然从容,“自然。”
韩肃风安排两个手下,赶来两辆马车,送他们去城郊的一处平房。
“池将军,你们暂且在此地安顿,余下的事我会来处理。”
池翡虽应此事,但到底没有真正对他卸下防心,颔首微微一点头后,也未再深聊。
韩肃风走后,刘若兰和小芬立刻围到池翡的身边。
“小姐,您刚才就不该答应韩肃风的提议,”小芬忧心忡忡地说,“依我看,韩家人都狡诈的很,他才没那么好心帮忙,肯定没安好心!”
燕无命也认为如此,“虽然眼下猜不透韩肃风到底想做什么,但我想,肯定不简单,我们就这么留在他的地方,保不齐随时会有危险。”
“是啊,咱们还是走吧!”刘若兰也焦急地从旁劝。
池翡早已考虑好了,她轻拂下刘若兰的手,看向她,又认真地逐一看过小芬和燕无命几人,说:“信韩肃风无异于与虎谋皮,我有非留下不可的理由,但你们却未必……”
顿了顿,池翡向他们说出早决定好的想法——
“所以,我留下;你们走。”
她拜托燕无命即刻就带众人悄悄离开,越快越好。
燕无命自是不肯:“你确定要一个人留在这儿,万一……”
“没有万一,”池翡扬声打断他,催促道,“我留下不会有性命危险,即便韩肃风出尔反尔想要对付我,但只要他们韩家和朔州城的将军府只要还想得到龙血木,想龙血木能派上用场,那么久不可能轻易处置我。”
龙血木非池翡的血灌溉不可,否则最终只能枯萎败死。
这也是池翡敢只身留下的理由。
“韩文昌罪有应得,死不足惜。我并不会后悔,但我也不想一辈子躲躲逃逃地度日,如果韩肃风能依言帮忙最好,就算不能,”她微抿唇,坦荡说,“那也是我的选择,选择必定要承担风险,这一点你们不必再劝我。”
可自愿承担风险,和把别人同置于风险之下,这两者的性质截然不同。
池翡不愿见众人也跟着她冒险。
“请你带他们一起离开,还有龙血木,”池翡看向燕无命,叮嘱道,“这样如论如何,你们总是安全的,我也能放心了。”
燕无命剑眉微蹙,显得有些烦躁。
“可我们安全了,你呢?”他问,“难道我们就能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留下,任由韩肃风随意处置?”
“我说过,他觊觎龙血木,就不会杀我。”
燕无命张了张唇,还欲再劝,但池翡却以眼神止住了他。
“只要我们中的大部分人能保全就够了,总不能全落在韩肃风手中,还有龙血木,”她提醒,“你们带着龙血木离开,千万不能让韩肃风得到手,否则那样就太危险了。”
燕无命被她点醒,龙血木,这个东西韩家人已经觊觎已久,如果池翡和龙血木一同落入韩家掌控中,那么为了取血灌溉龙血木,池翡的情况只会更危险。
所以尽管燕无命极不赞同池翡的建议,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已经眼下最好的一条路。
燕无命抿唇默然。
小芬哭哭啼啼,“小姐,你别犯傻了,跟我们一起走吧!姓韩的不可能是好人,你别被他给骗了。”
池翡替她擦擦眼泪,笑道,“好了,别哭了,你们都能安全脱身,我才能放心。”
燕无命虽担心池翡的安危,但也顾大局,思忖之下,还是听从了池翡的建议,带众人一起离开。
有了阎无命和池翡两个人点头,当天他们便坐着韩肃风安排好的马车出了城。
一路上,畅通无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韩肃风给他们设下的局,请君入瓮,但是他们心甘情愿的跳进来。
池翡快速的跳下马车,此时已经有另一辆马车在等着自己。
他们会带着她去他们计划好的地方,而后等着韩家的人过来,在伺机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