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到了一定的年纪才会明白:你已经是一把雨伞了、就不要再寻求庇护;你已经成长为屋檐,还去哪里避雨?
所以,如今的我,时常感觉孤独。
生活中的苦,不足以为外人讲;
事业中的难,不忍心对家人说。
有些话,只能自己慢慢的消化掉、有些事只能静静的笑着过,人嘛,终究会老去、会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那些吹过的狂风、淋过的暴雨,略显得没有意义。
苏小沐离开的第二天上午,王东找老师要来了苏小沐的家庭住址,我就迫不及待的催促王东,开车上路、慌忙奔赴去找苏小沐。
我手里捏着写有苏小沐家庭住址的纸条,一路上我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我只想尽快赶到她的面前,问问她:“是真的吗?为什么?”
“困的话你就睡一会儿,得三个多小时才到。”
王东看着我的样子说,我没答话,两眼直直的看着窗外的公路护栏‘呼呼’的闪到身后。
“听我的啊,到了那见到苏小沐也别急,咱好好说话,苏小沐是个好姑娘,再说了,还有人家爸妈呢。”
“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分手可以,可总得跟我说明白不是吗?”
“或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今天过去有两种可能,一是苏小沐你俩不分手,这样最好。二是人家坚决分手,不管为什么,希望你能控制好自己,不管是搞对象还是结婚,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别硬来。”
王东我俩都没想到,是第三种情况。
我俩拿着地址找到她家位置的时候,那里是一片工地。
有那么一瞬间,我恍惚的认为是我俩找错了地方、走错了城市。
王东拿着纸条问了几个路人,确认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只不过,旧小区拆迁,都搬走了。”王东回到车上看着我,小心翼翼的说。
我从他手里夺过地址,下车。
拦住了一位路人,我问他:“大哥您好,这个地方以前是这个地址吗?”
那人看了一眼,点点头,说:“是,这不嘛,拆迁改造。”
“以前的住户都搬到哪去了您知道吗?”
“哟,这个可说不好,原来的住户们领着安置费,都是自己出去找地方住了。”
“那他们还会搬回来是吗?这里什么时候交房?”我追问着。
“交房的话得两三年以后了,至于还会不会搬回来,那可说不准,有些人会、有些人没要房子啊,拿着钱去别地儿买了。”
我掏出钱包,拿出苏小沐我俩拍的大头贴合影,指着苏小沐的照片问:“您是这里的人吗?认不认这个姑娘?她以前就住这里的。”
路人盯着苏小沐看了半天,说:“不认识,以前啊,这里是很大一片房子,几十栋呢,哪能都认识呢?”
我垂头丧气的回到车上,沉默不语。
“咋整?电话还是关机,人也找不到,老三,你准备怎么办?”王东看着我一身的汗,把车里的空调开大了些,问我。
“找家网吧,我去上qq。”
“好嘞,听您的。”
王东开车掉头,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施工的小区,心里空落落的,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大海里,手脚猛烈的挣扎着,却找不到用力的地方。
在附近找了一家网吧,我开了电脑打开qq,苏小沐的qq号是灰色的,离线。
我给她留言:翠花,我就在你家附近,这里的房子都拆了,你去哪了?
我双眼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我满怀期待,会有‘嘀嘀’声提示我,我拼命的希望:她会回复我。
可是良久之后,她的头像依旧是灰色的、对话框里只有我发过去的那一句,她并没有给我回信息。
“我就在这里等你,哪都不去,你怎么舍得把我自己留在那里?你怎么忍心呢?翠花,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我们一起去面对不行吗?”
我给她留言道。
我呆呆的坐在那家陌生的网吧里、坐在那台电脑前,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王东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睡觉,天快黑的时候,他醒了。
看了看我的状态,王东说:“老三,咱回吧,回去找李雪、崔倩倩他们,她们宿舍总能联系到苏小沐吧?”
我拿出手机,找到李雪的手机号拨过去。
李雪告诉我,她打苏小沐的电话也是关机,而且从昨天苏小沐回家,就没联系过。
“失联了?人间蒸发?老三,你俩怎么了?怎么就好好的分手了?”
我苦笑一下,低着头说:“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走吧,天都黑了,咱俩总得找个地方住啊。”王东拉着我出了网吧。
第二天,我就让王东回滨城,我留在苏小沐的那个城市里,住在离她原来的家不远处的一家宾馆里。
王东看着我的样子,说:“得,您就在这呆几天,实在不行,我劝你早点回去,也不急这几天不是?”
说着他就出了客房,开车走了。
我拿出电话,给苏小沐打电话,依旧关机。
发信息,依旧没回应。
我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王东手提一包东西回来了。
满头大汗的王东把东西往床上一扔,说:“给你买了几身衣服、一些日用品,还有,我卡里只有两千多块钱,都取出来了,给你用。”
“哎,情种啊,如果联系到了苏小沐,肯定会见她爸妈,到时候把自己收拾利索了,买点好的烟呀、酒啦啥的,别空手啊!”
“我有钱,你留着给车加油吧。”我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说。
“行了,油箱我加满了已经,我得回去,我家那口子还等着我呢,再不回去机票都要作废了。”
“你回吧,我在这等她。”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王东再三问我。
我闭着眼缓缓的摇头。
“我得把翠花找回来去啊!她去哪了?”我在心里跟自己说、问自己。
王东走了,我重新跑回网吧,在qq、qq邮箱、126邮箱,但凡能联系到苏小沐的地方给她留言:“翠花,我的手机不关机,我住在xx宾馆xx房间,如果你看到了信息,求你跟我回个话,好吗?”
重新回到宾馆等,等苏小沐的消息。
那一等,就是十几天。
7月初的时候,老六去找我了。
“三哥,你瘦了。”
我呆呆的看着老六,我问他:“老六,你说我对苏小沐不好吗?”
“好,你对嫂子好、嫂子也对你好。”
“那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呢?”我呢喃道。
“或许嫂子有自己的苦衷,也可能是为了你好,三哥,听我的,回家吧。”
7月中旬的时候,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催我回去,告诉我要去见工作单位的领导,8月初要去工作单位报到。
月底的时候,父亲去了。
打开门,看见父亲的那一刻,我扑到父亲的怀里哭了。
所有的委屈、不甘、心疼,化作眼角那止不住的泪水,颗颗滴落在父亲那已经洗的发白的汗衫上。
父亲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说:“走,跟爸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