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丫头,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哪里有两百多文钱,我可没见着。”
何氏很是郁闷,这死丫头总是把那两百多文钱扣在她的头上。
“铜钱没见着,米总是你偷的吧?”
“米也不是我偷的!”
苏木兰忽然朝周氏和苏老二笑笑:“二伯,二伯母,大伯母从我家偷了米去,中午时还没否认,这会子却否认了。可见,那两百多文钱也是她偷的。当然,总之我的钱和米都不见了,不是他们就是你们!”
周氏跳了起来:“好你个何氏,还口口声声说是我们偷的,原来明明是你们偷的,还想把这帽子甩到我们头上来。你既偷拿了那两百多文钱,就该分一半给我们!”
何氏连忙给周氏使眼色,周氏却浑然不觉。
村人都议论纷纷,这谁是谁非,不是一眼就清楚了吗?
待周氏反应过来,却发现村人都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瞧着他们。
“我真的没偷!这个死丫头是胡说八道的!”何氏连忙给自己辩白。
“大伯母,二伯母,你们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看来你们是各自都来我家翻了一通,总之我家的钱和米,就是你们偷的。居然还说什么‘偷的两百文该分你一半’?”
苏木兰气呼呼地指责他们,忽然话锋一转:“里正叔,你来得正好,我大伯二伯他们露馅了,今日从我家偷走了米和钱!我要求他们还来!”
何氏大声嚷嚷:“天地良心,我压根就没偷!反倒是这个死丫头,把我家生蛋的老母鸡偷走了,还直接炖了!炖了给这个小白脸吃。”
何氏正说得起劲,忽然“哎哟”一声大叫,用手捂住了嘴。
待她把手放开,众人惊呼。
只见她的嘴角高高肿起,破皮流血了!
谢承安大大方方地收回手:“是我用小石子弹在这妇人嘴上,略施薄惩而已。”
他又朝里正拱了拱手:“里正叔,你来得正好。小子因错过宿点,路过此地,便叩门问是否方便让我投宿。我给了银钱,和苏家兄弟谈好,用饭和住宿一块儿,许了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让所有人都惊呼,这少年竟如此有钱!
里正也觉得不可思议,随随便便出手就是一两银子!只是吃顿饭,住个宿而已!
为何不来自己家呢?自己家饭食肯定更好,房子也干净宽敞得多!
“我这一两银子总不能白花吧?我从县城买了只鸡,肯定得让他们给我炖好吧?哪知,我们正好好吃着饭,这妇人莫名其妙上门,说这只鸡是她家的!莫非你觉得,我需要讹你一只鸡不成?”
苏木兰脸上现出哀戚:“里正叔,你也知道,我爹爹才过世,我两个伯父都不管的。我从陈家归来,手里的那些银钱,除了安葬我爹爹,只剩下两百文钱!哪知,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如今两百文钱都被偷走,就连两斤米也被偷走!
天上掉下馅饼,这位公子哥来投宿,说是给银子,我岂会不挣这个钱?婶子们,如果是你们,你们不愿意挣吗?我伯母却又上门来搅和,生怕我挣了这个钱。”
围观群众个个激动,仿佛那一两银子真的能归自己似的。
“我当然愿意挣啊,不过是做顿饭,铺个床!一两银子啊,够吃住一个月的。”
“正是如此,连那只鸡都是这公子哥儿自己拿来的!”
“这样的好事,难怪木兰丫头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呢!”
何氏急了:“刘嫂子,不是你说的,见到有个青年男子到我侄女家来了吗?说是他们孤男寡女,怕是有损声誉……再说我的生蛋老母鸡真的丢了,就在木兰丫头从我家走后,鸡就不见了。”
刘嫂子见苏木兰冷冷的眼神瞟了过来,她心里一慌:“何氏,你莫乱说,我明明说的是,有个少年郎过来,是小柏开的门,两人说了好一会子话!我哪里说了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里正叔,我这伯父伯母忽然上门,对着我就是一顿训,往我头上扣帽子,不但不让我挣钱,还想着要毁我名声。这样的亲戚,我可不敢认。”
苏木兰三姐弟都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让围观人群又多了些同情。
里正皱眉看向何氏与周氏:“你们这两个妇人,再敢到木兰家里头乱翻,就关祠堂吧!虽然他们爹已经不在了,但也是咱们村里的正儿八经的人家。莫以为这是亲戚,你们便能以大欺小,这是偷盗!
再说这位小哥们来投个宿,吃个饭,让木兰丫头有点银子赚,你们就那般眼红?街坊邻居都要有三分善意,你们还是苏家的人?你们这般欺凌他们,苏三怕是都闭不上眼。”
一句话吓得人群里发出惊叫,再想起上回苏木兰被上身的诡异事儿,众人更是害怕。
尤其这天色黑漆漆的,更是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息。
“里正叔,还请您给我们姐弟做主,我伯父伯母他们把我家的铜钱和米都偷走了,我要让他们还来!
大伯母口口声声说我偷了她家的鸡,当时我从她家出来时,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着我,我怎么才能偷鸡?那鸡又不是一枚铜板,我藏哪里?睁着眼睛说瞎话!”
苏木兰神情激动,满脸通红,任谁看了,都不似作伪。
何氏还待再辩,里正不耐烦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们两家都不承认偷了木兰丫头的钱和米,但实打实就是你们两家干的!每人赔一半!”
苏老二叫嚣:“我要打死这个死丫头,在这张口就来,胡咧咧。”
“里正叔,这样的亲戚我不敢认,我要断亲!”苏木兰目露恐惧。
苏小柏也跟着喊道:“里正叔,如今我们是单独的一户,我们只想三姐弟好生过日子,不想再与大伯二伯有任何牵扯!我们要和他们断亲!”
人群里再度发出惊叹,没想到这三个娃儿才这么一点大,就自己张罗着要断亲!
在这村子里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