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逸无语得很:“你一个脑袋瓜想到哪里去了?他区区一个秀才,家里穷就不说了,他爹娘都不是什么良善人。木兰为何死活要从他家出来了,彼时木兰还未发迹,陈家不是最好的归宿吗?”
刘雨柔也知有所不对,但事已至此,她自然只能嘴硬:“兴学哥哥说了,那是因为木兰姐姐脾气不好,在家动辄与他爹娘吵嘴,与他妹妹也合不来……”
“他这样说你就信?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他可是一个秀才,在村里秀才是什么样的地位?那可是全家都供着,不,全村都会给他们家体面。就这样,木兰还会有什么大脾气?”
刘雨柔不服:“木兰姐姐那脾气你又不是没见过,她可是会武的,会真的动手的。她在陈家时,就用擀面杖打他们……”
“嫁给谁也不许嫁给他!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姓陈的想学陈世美,想让苏木兰做妾,做丫鬟!苏木兰气急了才用了擀面杖打他们。还有,苏木兰可是撞过柱的!那是多大的委屈,才会去撞柱?”
哥哥的话让刘雨柔大惊失色。
难怪喜儿口口声声说陈秀才不是个良人呢!
但让她怎么相信?
外表那般清秀的兴学哥哥,长得如秀竹一般,对自己一直温柔小意得很,怎么会是个坏人呢?
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刘雨柔深吸一口气:“其中若是有误会,我会找兴学哥哥问清楚的。你以为不嫁给一个穷秀才,我嫁给旁人,其他人就不贪图我的嫁妆钱财?”
“那也不必要嫁到这样的人家去,找也该找一个身家清白自身向上的人。”
刘宇逸是当真苦口婆心,可惜这个妹妹魔怔了,一丁点都听不进去。
“兴学哥哥自身不向上的话,怎么考得上秀才?一年整个县里才能考几个?”
刘雨柔还有理有据起来。
让刘宇逸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她如今是真的翅膀硬了,也压根不再在意爹,银子把持在自己手里,还不是想怎样便怎样?
次日一早,苏木兰倒是起了个大早,送别谢承安。
“其实没想着让你送。”谢承安的笑意掩盖不住。
他是想让她能睡懒觉,但又很矛盾,实在也想看到她。
“我在府城时,你总是会送我,再说这回送了两百多里,我怎么着也得够点意思。”
苏木兰今日穿着天蓝色的衣裙,外罩月白色绣着缠枝莲的半袖褙子,显得极为清新。
她又递上一个小包袱:“就是些吃食,在路上吃。”
低声道:“让你尝点新鲜的,记得到时把垃圾稳妥地处理掉。”
谢承安心旌荡漾,看向苏木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顺从地“嗯”了一声。
他真想拉一拉她的手,但是在马车旁,也有路人来来往往,到底是不敢。
“小柏的府试结果,到时我让人快马送来,比官府还快。有事儿我都会传消息给你。”谢承安顿了顿,“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苏木兰无奈:“以后再说吧。”
两人依依惜别,没有察觉到暗处一双恨恨的眼睛。
原来这两人果然有一腿!
苏木兰回到家又补了个觉,就开始改那短剧。
中午苏小柏回来吃饭时,有些慌张:“长姐,有流言了。”
“什么流言?”苏木兰觉得奇怪。
一看苏小柏的神色,她皱皱眉:“莫非是我的流言?”
采买的丫鬟叶云叶月也回来了,同样一脸慌张。
“姑娘,有人传流言,婢子气恼,与人吵了嘴。”
苏木兰知道了事情没那么简单:“什么样的流言?”
“说是‘有点滋味’的苏大姑娘,与人公然同进同出,在府城就卿卿我我,在咱们青松县还密切来往……男未婚女未嫁,伤风败俗……”
叶月急得拉了一下叶云,她似反应过来,慌忙住了口。
苏木兰看向苏小柏:“你听到的也是这般?”
“还更难听。”
苏木兰让丫鬟们退下后,又问:“难听到什么程度?”
苏小柏面有难色,但还是说出口:“长姐你不要放在心上,外头有流言,说你攀上府城公子哥,做人家那外室……”
苏木兰都要气笑了。
以为从山村里到县城,环境会好很多。
哪知还是容易有这流言蜚语。
哪怕自己当真与谢承安“谈恋爱”了,那也是恪守规矩。
却被传出这流言。
“不用多想,我的仇人就这几家。不是周家,便是姓陈的。当然,村里的苏老大苏老二也算是有嫌隙,于家也算是有仇的,但他们也想不到传出这样的闲话。还说得出府城不府城的,那不是周家便是陈家。”
苏木兰信心满满:“姓周的可能性更大些,因为在府城时就和他打过照面,还揍过他。他怀恨在心,极为可能。”
不得不说,苏木兰一猜便猜了个准。
陈兴学此时忙得很,虽在嫌疑范围内,但也没那胆子。
陈老大还真去给陈兴学寻银子去了。
哪知,寻银子没有他想象中的顺利。
先是到了老爹那,陈老头直皱眉:“你家出了个秀才,还没银子吗?倒向我这老头老太伸手?”
“爹,这可是你的亲孙子,也是终身大事儿。待小子娶了亲,自然有孝敬您二老的。”陈老大陪着笑。
“我倒是听小子说了,相看了个县城里的富户。”
陈老大心有点虚,哪里是相看的?明明是儿子自己找的。
“是挺富的,姓刘。陪嫁起码有这个数。”他伸出五个指头。
陈老头眼睛一亮:“五百两?”
陈老大凑近:“五千两。”
陈老头吓了一大跳,这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那人家凭啥看上你家小子?”
陈老大有些不愉快:“爹,你家长孙可是秀才,十八岁的秀才!你以为这整个青松县里有几个?”
陈老头笑得脸如菊花绽放:“那是没几个。”
“那银子……”
陈老头沉吟了一下,叫老伴抠抠嗖嗖找出来一两银子。
“爹,这才一两银子哪够?”
陈老大只觉得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