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自然知道。所以,我也没有想好如何才能两全其美。”苏木兰也面露难色的道。
“木兰,你看可否这样,方子交由你婶子保管。每月仍分各人两成利。每月所盈银钱我派人送到安澜。”杨里正插话道。
“如此也好。只是若由婶子制作,可颇为辛苦啊。”苏木兰似笑非笑的道。
“嗨,你这丫头。你婶子也是庄户人家出身,最不怕做这些,只怕没门路赚银钱哩。”里正娘子满脸堆笑道。
“这样吧,也不能白让婶子劳碌,我再多让半成予你。但我也有几句丑话讲在前头。”苏木兰正色道。
“你说,婶子听着呢。”里正娘子听到她肯再让半成收益,心里砰砰猛跳了起来,赶紧道。
“其一,婶子拿了方子,但有泄漏我只能认为是从你手上流出。虽然我在安澜也会售卖,但绝不会卖方子。所以……”苏木兰看着里正娘子道。
“木兰你放心,婶子将方子看得比我这条命还贵重,怎敢外泄?”里正娘子信誓旦旦的慌忙保证道。
“其二,婶子主事的话,若觉得代理人手不足,可再招两三人。甚至可接触其他乡里,每村招上一两人。”苏木兰指点道。
“这样的话,就可以卖给更多人!木兰之前为何不这样?”里正娘子眼睛一亮道。
“一来我毕竟是女子,到县城售卖也就罢了,却是不便行走其他乡里。二来乡间贫苦者众,也未必赚得更多。”苏木兰幽幽的道。
“木兰说的极是,倒是我考虑不周了。”里正娘子脸上略有歉意的道。
虽说乡下礼法没那么重,但苏木兰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要说去县城开个铺子售卖也还好说。
让她走村串户的去其他乡里,别说不适合,就是人身安全都是个问题。
在这大正村,毕竟都是乡里熟人,就算对苏木兰有恶意,也不过是嚼舌根背后骂几句。
可到了外场,尤其是些偏僻村屯,可就难保不被暗算,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穷山恶水出刁民可不是说说而已。有些地方穷苦得饭都吃不饱,哪有什么心思遵礼守法?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自家吃饱穿暖才有闲心讲素质,才有精力搞慈善。哪怕是为了名声做做样子也终是好的。
但杨里正一家就没苏木兰这样的顾虑。
本身杨里正就是大正村的富户,又是人丁兴旺,十里八乡的也有些名号,一般人自然没必要得罪杨家。
况且杨里正职责所系,与各乡里长、甲长也多熟识,自然比苏木兰更适合经营县城外的生意。
只是庄户人家能吃得起各种卤菜的,毕竟没有县城多。所以苏木兰自然不会捡这个芝麻。
如今经过苏木兰的开发,各种卤菜二三十种,还有辣白菜、酸笋、酸豆角等泡菜。
平均每日纯利是超过十两银子的。四个代理每日收入都超过三百文,尤其里正娘子更是经常超过五百文。
在之前他们年收入只有三五十两银子,这是因为苏木兰在县里开铺子卖的是大头儿。四个代理那时候不过是混些汤水罢了。
如今苏木兰离开青松县,这几个代理的婶子自然收入翻倍。若她们也开铺子自然赚得更多。
苏木兰又让出半成利,这四个代理每年收入也能达到一百五到二百两银子。比之前可是翻了三五倍之多。
尤其里正娘子保管卤菜方子,由她主事自然更容易占到便宜。怕是年入三百两银子都不在话下,自然喜得嘴都合不拢。
而苏木兰也不吃亏,什么都不必做,每年白得二三千两银子。
她唯一有些担忧的是这么多银子,要经过里正娘子手,保不齐什么时候她会心生贪念。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现在来说二三百两银子的收入,她非常满足。但苏木兰什么都不做,每年要拿走二三千两银子,时间长了,里正娘子会甘心吗?
所以,事情谈好之后,苏木兰理所当然提出了签订契约。杨里正夫妻也明事理,欣然写好了文书,签字画押。
“木兰,我听宾儿说小柏通过了府试?”里正娘子见苏木兰起身准备告辞,忽然另起了话头道。
“嗯,确实通过了。杨家哥哥考得如何?”苏木兰见她似有话说,又坐了下来随口问道。
“宾儿哪有小柏的天分?这次还是没过,唉!”里正娘子有些黯然道。
“婶子也不必灰心。举业一道有时候也讲个运气。”苏木兰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小柏,少不得安慰里正娘子一句。
“木兰,我是想问,小柏如今已经是童生,日后自然要考秀才、考举人,可需要个伴读?”里正娘子知道苏木兰性子,也不敢多绕弯子。
“婶子,我长姐已经请了我在学堂的师兄,督促我学业还兼作账房先生呢。”苏小柏见里正娘子是打这个主意,就接话道。
“这样啊。小柏要一心做功课,饮食起居也需要人照顾。我家静儿如今年方二八,家务女红也极熟……”里正娘子眼珠一转道。
“婶子,我长姐已经买了六个丫鬟呢。”苏小柏又笑道。
“呃,这……”里正娘子未料两个想法刚说出来,就都被堵死了,一时脸上有些尴尬。
“婶子,既然我们签过契约,静姐能否愿意帮我制作卤菜?只是那就需要她去安澜县了。”苏木兰本想拒绝,转念间改变了想法。
有了契约辖制,杨里正家人若敢外泄方子,倾家荡产都赔付不起。倒是可以请杨静跟着去安澜,让她出力做事。
苏木兰如今可不太想干这些活了。几个丫鬟也不是干活的人,以后还另有事做呢。
苏家三姐弟不做事,总不能单让于氏做这些,再说她也仍然不太信任于氏,不想将方子给她。
“愿意,我愿意!”杨静忽然从里屋跳出来激动的道。
杨里正夫妻本还有些犹豫,见杨静如此急迫的答应了,也只好笑骂她几句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