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半夜唱童谣的奇才,正是蒋健之女---蒋苒。
熟悉的一鸣惊人,让江愿以为自己又要被当成诱骗萝莉的变态了。
可预想中的误解没有发生,众人对此竟意外的习以为常。
忠梁叉腰:“哼,这不蒋健那怪胎女儿嘛,怎么也进来了?”
玉老思索:“既然这丫头也在,那就说明蒋健就在这附近,我们的方向没错。”
霍浒笑了:“不愧是江先生,还是这么受欢迎。”
这回轮到江愿意外了。
“......你们都知道她的情况?”
玉老哼了一声,道:“知道,这丫头从小就这样,她第一次来我家拜年时,张口就是老登,跪下。”
众人:“噗...!”
霍浒也不堪回首:“蒋健有段时间没找到靠谱保姆,就把她带进安全部,开会都抱着,她一见我就喊蛋蛋,让我煎蛋给她吃。”
“我还不是!”
忠梁跟着抱怨:“一见就喊我大狗熊,去年给了我一块五毛,说要买我的熊掌。”
令人忍俊不禁。
江愿听得出,这白发萝莉在安全部内外战绩斐然,只是碍于她爹是部长,大家不好收拾。
好在她过去是部长之女,现在只是个叛徒之女。
“只是这丫头,怪虽怪,蒋健也是真的疼她。”
玉老感叹:“为了给她办满月酒,包下了整座杏花老园,请遍了西京有头有脸的人物。”
嗯哼?
江愿记得,蒋意行十岁生日时,蒋健加班直接忘了,第三天回家时,才顺路给蒋意行买了个便宜蛋糕。
上面写了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敷衍得令人发指。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两相比较下,江愿确定,蒋苒就是个万中无一的天生人质圣体,非常适合用来威胁老狐狸。
众人同时想到了这一点。
忠梁更是迫不及待,放下玉老就冲了上去!
“都愣着干嘛,快捉啊!”
可就在他冲出去的瞬间,这雾中的萝莉便平移着,飘上了旁边墙壁,隐回雾中。
她全程不动,面朝众人横行,像鬼魂一样,再出现时,已经绕到了众人身后,空灵软糯地重复着那句:
“哥哥,我们合体叭!”
“娘希匹!”
忠梁被她这离奇的移动方式吓了一跳:
“她是鬼吗?!跑这么滑?”
“蠢货!”
玉老一拐杖打他头上,提醒道:
“看她身下,骑着东西呢!”
夜风呼啸,迷雾飘散。
这才露出蒋苒全身,现出了被她骑在身下的畸形怪物。
这东西趴在地上,跟个五岁小孩儿差不多大,上身像蛤蟆,下身像蝌蚪,整体又四分像人,生着一层婴儿般的肌肤,五官扭曲,呈囧字。
它生着七条手臂,左三条,右三条,粗细不一,后背还有一根萎缩的,被蒋苒拉着当缰绳。
下半似发育中的蝌蚪,又似腾蛇,长满了乳白稀疏的根须,扭曲地拖在地毯上,潦草无比。
这野蛮粗鄙的画风,与它身上的精致萝莉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它唯一的遮羞物,是身前的肚兜,金灿灿的,华贵到抽象。
“——哈!!!”
察觉到敌意,怪物张嘴哈气,唾液喷溅,露出满口凌乱鲨齿。
霍浒道:“这怪物难道也是从其他游戏拼来的?”
江愿直接给出标准答案:“不全是,这是个皇子。”
忠梁吃惊:“啊?这怎么会是皇子,我记得这里的皇子至少都是个人吧?”
“确实是皇子。”
玉老扶了扶老花眼镜,眯眼道:
“古代对服装制式有严格规定,这怪物穿的肚兜上绣着五爪龙纹,是只有至高皇族才能穿的制式,如今身处宫内,看这体型,也只能是皇子。或许是被什么异化了,才变成了这个德行。”
能如此操纵怪物,更能证明蒋健已经彻底控制了这个游戏。
只是这怪物爬起来迅猛,跟游魂似的飘忽不定,众人难以捕捉。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吧,江愿想。
“小苒苒。”
神子哥哥上前几步,蹲下身,嘴角上扬,拉出一个阳光灿烂的微笑: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爸爸妈妈呢?”
“爸比,妈咪……”
白发萝莉一副精于算计,又算不明白的聪慧模样,酷酷思索后,眨巴大眼道:
“合体,然后哥哥就全都知道啦!”
“好呀。”
江愿伸手,更加温和道:
“那小苒苒乖,到哥哥这边来好吗?”
论哄人,江愿可是专业的。
只见那蒋苒粉眸一亮,骑着坐骑就跳了过来,一点心眼也没有的模样。
眼看人质上门,江愿笑得越发温和,脑中呼啸着疯转过八百种用她威胁蒋健,最后胜利结算的美好画面。
可就在蒋苒靠近,江愿即将得手时,小姑娘鼻头一动,脸上喜悦荡然无存。
“说谎......”
“是说谎的味道......”
她低低呢喃着,抬头,不可思议道:
“哥哥骗我,哥哥不想合体…只想用苒苒当人质,害爸比,哥哥坏,哥哥是个大骗子!”
江愿诧异得睁大了眼——
这孩子会读心!!!
有这技能可就麻烦了,他赶紧出手抓人,蒋苒弯身避开,花盆底鞋踢击皇子坐骑腹部,怪物哀嚎,一骑绝尘,再次逃进了雾里!
江愿:“追!”
循着萝莉逃跑的方向,众人一路追击。
奈何那怪物皇子爬得跟风火轮似的,在雾中东闪闪,西蹿蹿,丝滑如风,难以捕捉。
江愿和霍浒第五次扑空后,就见这怪物翻墙,躲进了邻近的一座巨大宫殿。
说是宫殿有些牵强。
因为它就是个用泥砖砌的半圆形建筑,坐落在幽幽惨浓雾中,就像一个……
“这皇宫里怎么还有个大坟包?”江愿问。
这巨型坟包上下左右被封得死死的,密不透风,坐落在宫中最豪华的地段,从头到脚写满了可疑。
忠梁背着玉老,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一见这宫殿就炸了。
“娘希匹!是慈翎宫!”
这口气熟悉,江愿挑眉问:“以前在这里挨过打?”
“没有!”
大将军反驳:“是我部下他们经常在这儿卡关,里面有个暴龙皇太后,进去就是开门杀,贼他妈难缠!”
皇太后?
暴龙?
新鲜,这俩八竿子打不着的词汇,居然也能排一块儿。
霍浒好奇:“一个退休老太太能有这么彪悍?”
“她可不是一般老太太,那是上一届宫斗冠军,曾经的护国元帅,单论战力的话,她比门主皇帝还高出不少,算是这游戏里最难杀的一个。”
“只是……”
忠梁顿了顿,望向这颓然坟宫,神情变得复杂而敬佩:
“我们后来才知道,她是与现任皇帝不和,刺杀未遂,这才被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