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演完成。
这一刻，柳雨霞的人格也在脑内出现变化，不只是红唇，完整的五官浮现。
这预示着她对江柳的影响变得更大。
同时也代表江柳对她的了解程度达到更高。
他随之而动。
石阿妹人格用劲，将巨刀甩出，钉在蛇影头颅之上。
一如预演那样，柳雨霞发出惨叫。
但这惨叫不过是欺诈。
她没受伤，至少没有受到需要惨叫的重伤。
不过是想要以此让江柳掉以轻心。
而她化为的蛇影则丝毫不见停顿的一分为二。
与预演不同，巨剑投掷，导致地面被光亮投出一大片阴影。
柳雨霞没有选择化为两条蛇影，而是分裂之后再度聚拢，形成一条蟒蛇。
江柳此时正是临空状态，周围不存在任何借力物，在不使用其他手段情况下，他几乎丧失躲闪能力。
但这并非仅作用于他的劣势。
蟒蛇在即将咬到他的那一刻被迫停下。
“长度不够了吧？”江柳笑意斐然，双眼闭上，并且抬拳。
“哼。”柳雨霞冷哼一声，不过是零点几秒的停顿，蛇影化为她的身躯，一手小刀一手照相机，对着江柳按下快门。
咔嚓~
闪光并没有影响到提前闭眼的江柳，但也在他身后形成一大片影子。
间不容发的瞬间，柳雨霞进入那片阴影。
当阴影随着闪光消失，她恢复身躯，手持小刀刺向江柳的脖子。
这一下如果击中，江柳必死无疑。
但，前提是打中。
柳雨霞瞪大双眼，小刀距离江柳甚至还有五厘米的距离，但江柳的拳头已经近在眼前。
一声闷响，拳头打在她的胸口。
两者在力的作用下分开，一个砸在天花板上，一个轻松落地。
“柳雨霞，我是不是地阶，你应该用身体感受才对。”江柳嘲笑道。
柳雨霞的「扪心」杯弓蛇影，不仅仅能融入影子之中，还能将所有影子变为蛇影。
影子越大，蛇影越大，攻击越强。
在两片相近的阴影之间，可根据蛇影的长度进行任意的穿梭。
蛇影可以临空，只需保证尾尖与阴影接触。
可是一旦蛇影长度不够，或者阴影位置出现变化，导致脱离阴影，她就会被迫变为人形。
江柳刚刚就是利用的这一点。
巨刀脱离血管不断变小，阴影面积也成比例下降。
蟒蛇临空而起，却因为阴影面积缩小而仅差那几厘米的距离。
这种情况下，柳雨霞想要继续攻击江柳，要么另找机会，要么就只能使用照相机。
以她进攻性极强的性子来说，后者几乎占据90％的概率。
在脑中柳雨霞具备五官的那一刻，江柳已经完全了解她的思考方式。
而「为我作伥」也将她的能力展露无遗。
两者结合，柳雨霞的任何举动在他脑中都不再是秘密。
滴答~滴答~滴答~
水流声急促回响，但却像是达到某个临界点，无法再增快半分。
江柳面露微笑，看着柳雨霞落地。
“柳雨霞，你问我是否为地阶，不如问问我是否为「自问」。”
听到他的话，柳雨霞想要攻击的动作骤停，立刻后退拉远距离。
仿佛相比地阶的江柳，她更加惧怕江柳的「自问」。
“你应该足够了解我，扪心自问？对我真的有意义吗？”
“我想要去往的终点是哪里？”
“前往这个终点的进化之路，我应当如何去走？”
“答案难道不是很清楚吗？”江柳很少不加掩饰的展露出张狂的笑容。
“我要这世界因为我的大脑而运转！”
异样的声响出现在脑中。
急促流下的水滴已然形成湖泊。
而此时一块砖石从水下浮起，露出水面。
“当人人都只剩下一颗大脑时，当人人都只需要以逻辑去应对一切问题时，欺诈将不复存在。”
“这是我的「坦白」！”江柳抬起双手，越来越多的砖石从水底浮起，形成道路，“这就是人类应当进化成的样子！一个没有「欺诈」，唯有「坦白」的世界！”
“而为了达成这样的进化，我需要一颗极致的大脑，我的大脑。”
道路这一刻形成，延伸向远方。
「自问」完成。
江柳感到一种释放。
他的「坦白」从未向任何人陈述。
不论是队友、是石阿妹，还是他的老师宋娟。
他们与他的距离太过近了。
他本能的不想将这种侵略性的想法去充斥他们的脑海。
但是柳雨霞不同。
她足够聪明。
她得到认可。
她是敌人。
那么……杀死就好了！
江柳的视界发生巨变，一根根无形的触须在任何地方出现。
铁笼、桌子、水桶、道具。
那些死物仅有一根触须。
但活人却不同。
参与者的脑后有两根。
柳雨霞的脑后有六根。
那些触须瑟缩的扭动。
它们在惧怕。
惧怕比它们更加粗长，放肆舞动的触须。
二十一根，缠绕成团，侵略性的想要去与其他触须接触。
这些触须，源自江柳的大脑。
“江柳你……「自问」了。”
“你的情绪很奇怪。”江柳的一根触须伸长，强迫性的勒住柳雨霞脑后的一根触须，“你在害怕，你在喜悦。”
柳雨霞闷哼一声，咬住下唇，脸却一片绯红。
“原来如此。”江柳笑得愉悦，“熟悉的手法，刻意模仿的思考方式，你……是我的学生吧。”
“够了！”柳雨霞凤目圆瞪，暴怒一般的大吼，“你不配！”
正当这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个房间的所有门同时打开。
【游戏进入最终阶段，隐藏规则公布】
【审判房选定前五分钟，全部有色房间开放，五分钟的逐日，现在开始】
这就直接最终阶段了？
江柳有些诧异。
看来自己获得的那个魔方碎片，确实是非常关键。
触须的连接突然中断。
“下次再来杀你！”
柳雨霞化为蛇影，快速穿过打开的房门离开。
她的能屈能伸，也一直都是江柳欣赏的地方。
他没有去追，而是看向那个参与者。
“那个……我……”
参与者恐惧的后退。
不等他说完，二十一根触须倾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