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须就像是饿极的食人鱼，不顾那两根触须的躲闪，粗暴将其勒住。
江柳同样通过这样的接触，了解他的情绪、思维。
第二次使用，他对自己新获得的能力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这些触须实际上由意念构成，每一根就代表着所有者的一道思绪。
正常人能够一心二用。
比如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手上做着事。
只是往往其中一道思绪会比较微弱，有时也会中断，或者影响到另一边。
眼前的参与者就是这种情况。
当江柳控制自己的思绪触须扯动时，其中一根微弱的当场被拔断。
参与者的表情顿时变得迷茫。
仿佛突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但到了第二根，江柳明显感到反抗。
那是意念的对抗。
终究是地阶。
所有能达到地阶的「人」，不说出类拔萃，也至少意志坚定。
但很可惜，对方面对的是自己。
他在「凡」一时，就已经能凭借意念，将孤魂折磨到为己所用。
更别说纯白空间还有整整十八人份的意念可以使用。
一口鲜血喝下。
原本已经开始消退的体能与意念再度猛增。
意念层面的战斗变得毫无悬念。
最后一根不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被毫不留情的扯断。
不，不是扯断，也不是拔。
而更像是一种拉拽。
似乎想要把这个人体内的某种东西拽出一样。
他近乎于本能，就像是第六感一样做出这个举动。
但最终却因为对方的触须太过脆弱，没能成功。
“我无法对虎行他们使用「为我作伥」会不会也是同样的道理？”
归根结底，此时用来攻击的思绪触须，依旧是「为我作伥」能力的一部分。
江柳在思考。
而被拔下的两根触须开始在空中挥发。
那些飘溢在空气中的意念被二十一根触须瓜分，其中一根变得更为坚韧。
啪……
参与者倒在地上。
双眼呆滞，失去对身躯的控制力。
他已经脑死亡。
对于参与这场游戏的所有人，江柳都没有半点怜悯。
既然敢于坐上赌桌，那就应当具备赌输的觉悟。
如果没有，他可以帮忙。
这就是「魔」的游戏场，简单直接。
江柳已经明白，这里存在的目的纯粹就是为了杀人。
而每一个看过规则依旧选择参与的人，都带着杀死他人的想法进入其中。
“这么说来，柳雨霞竟然能做到一心六用，倒是确实相当出色。”
江柳依旧站在原地，研究着自己的「自问」。
目前来看，他新获得的这个能力，依旧不能算是战斗型。
使用方法已知的有两种。
其一，是连接。
思绪的连接，这和他畅想中人类进化之路相似。
只需要触须连接，就能理解对方的情绪、思维方式。
这并非读心，但在江柳手里，会远比读心更加有效、可怕。
依靠这个能力，他能以更快的速度，对陌生人进行「赝造」，人格与能力获取更快。
只是与之前对虎行他们使用「为我作伥」一样，能力的获取规律，依旧是个迷。
其二，是拖拽。
意念的吞食是已知作用。
但江柳有一种感觉，这个作用恐怕只是副作用的表现。
或许只有当遇到一个意念、思绪足够强的人，他才能知道自己真正可以拖拽出什么东西。
而一旦拖拽完成，意念不够强大的人就会直接脑死亡。
就算意念够强，思维触须被拖拽的后果，恐怕也会一段时间内陷入与脑前额叶被切除一样的症状。
总的来说，「为我作伥」这个能力，江柳越来越满意。
他完成初步研究，便收起「自问」，视界也随着恢复。
“目前来看，能力的持续时间，实际上与意念的纯粹、强大有直接关系。”
他已经不是刚刚从罗森口中了解到「扪心」的新人。
这么多场游戏下来，这么多次的测试。
他已经明白，意念的纯粹影响能力的成功率，而意念的强大则影响持续时间。
「自问」的「为我作伥」消耗非常巨大。
以他现在作为「凡」人的意念，不喝下纯白房间内的鲜血，恐怕坚持不了几秒。
“不过单单使用「扪心」版本的「为我作伥」倒还好。”
他一边想着，一边走进柳雨霞离开的房间。
耳边回荡着远离的脚步声。
那是另外三名参与者。
他们亲眼目睹江柳杀人的全过程。
不是看到太多怕被灭口而恐惧逃跑。
而是他们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看懂。
一个人，仅仅是被看了一眼，就倒地死亡。
这种诡异的能力，他们闻所未闻，根本不敢有什么对抗的想法。
“要是他们知道，自己要找的魔就是我，又会怎么想呢？”
江柳笑着走到铁笼旁。
简单的几个动作，铁锁打开。
桌子中央的木板也随之开启。
第二块魔方碎片入手。
江柳这次没有急着收起来，而是再次使用「自问」。
魔方碎片上的一根触须正在扭动。
实际上每一根思维触须的颜色都不相同。
柳雨霞偏向艳红色，鲜艳如血。
那个参与者是蓝色，几乎透明。
而这块魔方碎片上的触须，则是黑色，像是血液凝固后的颜色。
有一个想法，他想测试一下。
人的思维触须他已经了解，那物品上的呢？
思维触须，连接。
“江柳！我要杀了你！！！”
可怖的咆哮在脑中回荡。
江柳看见的景象是一个高大男人在炼狱中被火烤，在风雪中被冻结。
火烤之后的狰狞烧伤被冻结止血，让血痂与坚冰成为肉体的一部分。
然后炼狱的火烤再度袭来，风雪接踵而至，周而复始的承受着冰与火循环的折磨。
他整个人一点点面目全非，从人变成臃肿可怕的怪物。
原本的肉体还存在多少不得而知，血痂与坚冰成为他的身躯。
让他比最初庞大数倍。
两根触须连接处骤然崩断。
景象消失。
江柳身体一颤，立刻伸手扶住桌角，口中还在急促呼吸着。
那恐怖的身影只是展露身躯，只是一声咆哮，就让他体验到仿佛被掐住脖子一般的窒息感。
他心中一动，一根触须停留在眼前。
那是刚才与魔方连接的触须，此时尖端被染成黑色，像是被侵蚀一样。
“这就是「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