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凉凉有些不太在意地道:“我就是随口说说罢了,难道他还会跟一个小姑娘较劲儿?也太没有风度了吧?”
那个年轻的秀才扯了扯唇角,“我师傅最缺的就是风度,从来都是一针见血不给人留脸面。他每次和那道明寺的高僧论辩,哪一次不是把人家气的吐血而亡?”
司马凉凉眼神灼灼地道:“斗嘴?你师傅真的喜欢和人家斗嘴?这也太无聊了吧?不服气打他的鼻子出血,又或者把他的眼睛打肿,就问他服不服?这样不好吗?”
那个年轻的秀才诧异的看了看司马凉凉,想不通像她这样娇小的小姑娘为什么这样的暴力?
如果是遇到了事情就喊打喊杀,那真的能够解决问题吗?
他叹了一口气道:“司马姑娘,你可能对我们这里的风俗不太了解。我们这一带的人形形色色,大家遇到问题都是靠论辩来解决,从来不动手。谁要是动了手,那他就输定了。”
司马凉凉非常不理解地道:“靠斗嘴要是能够解决问题,那岂不就是天下太平了?”
那个秀才惊喜地道:“司马姑娘,这句话还真叫你给说对了。你看我师傅,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夫。可是在天下的辩论中,从来都是手指一曲,就从来没有输过!”
司马凉凉想到了自己在山谷里的悲惨遭遇,有些不甘不忿的道:“你师傅一定是使用了某种阵法,又或者是某种妖术,不然的话我怎么眼睛流血?人家一推就出来了?”
她有意的拍了拍那个年轻秀才的肩膀,故意使用了一点力气。
那个秀才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略微有些狼狈地道:“脚底下打滑了。对了,那个茅屋就是我家。我请你到我家吃顿饭吧,也算是给我一个机会,尽了地主之谊。”
司马凉凉见他不堪一击,又这么的谦虚和好客,便勉为其难的道:“现在还不知道我姐姐是啥情况?那好吧,我先到你家喝碗粥。不过我先说好了,我不会白白的占你的便宜,会付给你灵玉。我也不会住在你的家里,你不准往歪里想。”
那个年轻的秀才带着司马凉凉在山路逶迤而行,举目四望没有一个人影。
司马凉凉看着他的背影略微显得有些吃力,似乎是体力不太好呢,便有一句没一句的道:“秀才,一个人住在这儿杏花村就不感到寂寞吗?这么大的山里怎么就你一户人家?”
那个秀才尴尬的道:“我师傅让我住在这里,我就住在这里了。是他带我来的这里。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就是这样子的了。我哪知道这里的人都去哪儿了呢?”
司马凉凉听他说话有些拗口,分明就是一个书呆子,便自我解嘲的道:“是不是山里的人都进城了?再怎么说,城里的条件也比这荒郊野外要好。你想呀,要是能够进城,谁会待在山里呀?”
那个秀才摇了摇头,“我师傅说了,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他老人家就喜欢在山里。其实我觉得住在这里也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没有人打扰,所以我就能够安下心来读书。”
司马凉凉好奇的道:“你看上去很有才华的样子,还算是有那么一点儿气质。你师傅到底教的你啥学问?”
那个秀才从书包里拿出一根竹简,很是金贵的递到了司马凉凉的手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里其实只有一句话,可是我反反复复却搞不明白。”
司马凉凉不以为然的接过了那一根竹简,入手极沉,差点儿失手丢了。
她急忙运转气机,使出全身的力气抓住它,只见这是一段凌霄竹,上面刻着一句话:“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司马凉凉不禁哑然失笑地道:“这不就是文圣老爷所说的一句话吗?这么稀松平常的一句话,至于叫你天天在这里研读吗?”
那个年轻的秀才神色凛然地道:“这句话真的是稀松平常吗?”
一股威压向司马凉凉的身上镇压过来,风云翻滚,气象万千,差点儿迫使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个年轻的秀才一把拉住司马凉凉有些歉意的道:“司马姑娘,是我失礼了。可是你不该对文圣老爷的话这么不敬!”
司马凉凉把手里的竹简默默的还给了那个秀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有一丝丝不解地道:“难道你真的已经悟出了点儿什么?”
不明白为什么秀才刚刚啥也没有做,自己就居然如临大敌?
那个年轻的秀才有些失望的道:“其实呢,这根竹简刚刚到我手里的时候轻如鸿毛。我若是有一点点想法,它就会变得沉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司马凉凉不相信的看了看他手里那一根翠绿的竹简,“你说啥呢?它刚刚到你手里的时候轻如鸿毛?”
那个年轻的秀才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我师傅说了,等我开悟了之后,它就会有所变化。可是至于是什么变化?他也没有说。”
司马凉凉有些试探的问道:“会不会是你师傅耍你?见你浪荡江湖,心里不服,就故意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也不管不问你?”
那个年轻的秀才神色迷惘的道:“那倒不至于。过去的时候我云游天下,虽然走遍了名山大川,可是心里总是有些怅然若失。自从我来到了这儿之后,心境慢慢的就平静下来,心驰神往,想了很多。”
他一边从一只瓦缸里取出灵米,在茅屋前面的溪流里淘洗着,一边扭着头非常自豪的对司马凉凉道:“这种紫凝香稻米是我在江湖里采撷的,整座天下只有我这里有,你看这房前屋后都是我的稻田。”
司马凉凉的视线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只见在沉沉的暮霭里,那些稻米宛如极品仙草,微风吹来香气沁人心脾。
她赞许地道:“没有想到你居然心思还这么的细腻。说实在的,这种稻米我确确实实没有见过,它的珍贵程度难以言表,即便是我做了圣尊也还没有吃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