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无法在床上躺着,一想到奶奶,她就心如刀绞。她跟奶奶相依为命,是绝对不会让奶奶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去的!哪怕就是遭到不幸了,也要见到她为止!
万丈崖!或许奶奶掉下了万丈崖?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去看看。
头昏昏沉沉的,她跌跌撞撞地朝前跑去,虽然已是深夜,但天上的月亮清辉遍洒,给她增添无穷勇气!
突然,一个黑影极轻地闪现在她的面前,她情不自禁地“啊”了句,然后跌在地上。
“你,你是谁?”红颜颤声地问。
那人黑衣黑裤,看不清是谁!
只见他并不马上回答,而且踏着步,向她伸出手来,红颜闭上双眼,心想这下小命休矣!
就在这时,一阵劲风赶到,隔在他们两人面前,红颜睁开眼,发现竟是卓沛帆。
“别怕”卓沛帆拉住她,往怀里带。
红颜真实地感受到了卓沛帆怀抱的温暖,不想承认都不行。但她强制压抑这种渴望,站直了身子,离开了卓沛帆的怀抱。
卓沛帆心下叹息。但此时危急,顾不得多想,他向黑影冲去。
没想到黑影身手亦是了得,虚晃一枪,向前冲去。卓沛帆并没有得手,亦追了前去。
几个回合下来,卓沛帆感到这个黑影,并没有攻击性,反而像引他们前行似地。卓沛帆留了心眼,也多是虚晃。
果然,黑影知道卓沛帆已经心神领会,便加快速度,向前疾奔。沿羊肠小道,到小溪。
卓沛帆拉着红颜的手,慢了许多,黑影竟在前面等候。他大喜,对红颜说:“来,我背你”
“不用”红颜甩开卓沛帆的手,双脚就要踏进溪中。
“好了,别再固执了!”卓沛帆无可奈何地一把抱住红颜
红颜不再言语,闭上眼睛。
突然,卓沛帆的脚在水中打个趔趄,为了不让红颜掉下水来,他咬牙拼命抵住,但毕竟是在水中,再加上心神涣散,一只腿还是跪了下去,就在红颜的身子也要跌进水中时,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帮着卓沛帆托起了红颜!
卓沛帆和红颜大惊,定睛一看,竟是卓梅!
“怎么是你?”卓沛帆惊疑地说。
“哥,嫂子”卓梅低声继续说:“我一直跟着你们”
卓沛帆看着这个妹子,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也就不想去责怪了。
“是的,我是为了他而来,我一定要找到他”卓梅知道卓沛帆已经明了她的心,所以,也就开诚布公。
唉!红颜心下叹息,这又是一段难解的情缘!
两人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卓沛帆,继续向前追去,不一会,竟是到了河埠,梅花河水,今晚似乎特别的宁静,只是在埠头的台阶上打转时,才击起小小的浪花。
“我知道要带我们去哪了!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糊涂啊!”面对河水,卓沛帆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红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没有接口。
“哥,这是?”
“这是要过河,过了河就……你还不知道吗?”
卓梅想了想,恍然:“啊!叔叔!”
暗夜里,黑影朝空中拍了拍手掌,河面上便出现了一条船,黑影跳了上去,卓沛帆三人随后也上了船。
这下,黑影才褪去外衣,正是阿四!
大家恍然,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点了点头。
果然,卓武早在那里等候多时,一见到卓沛帆,便迎了过来。
“沛帆,怎么了?”
“在水里摔了一跤,没事了!叔叔,快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跟我来”卓武没有多话,向内堂走去。
卓沛帆依然拉着红颜的手,跟了过去。
卓武推开一间房门,里面有一人,背对而坐,竟是兰荻!
卓沛帆又惊又喜,喊了声:“娘----”
红颜也叫了声:“娘”
兰荻奔了过来,看着卓沛帆,抱住红颜:“孩子”,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奶奶呢?”卓沛帆急问。
兰荻像是受了极大惊吓,到现在还簌簌发抖,好不容易坐稳了,才颤声说:“那时我们正好攀上万丈崖,还没喘气,就被人包围了,好像他们早就在那等我们似地。大乐他们四个便跟这些人打开了,王先生和钟先生两人保护我和奶奶。那些人都不是大乐他们的对手,我们正准备下山,没想到就在这时,另一拨人出现了!”
兰荻说到这里,抖得更厉害了!
红颜忙安慰地抱住她:“娘”
“沛儿呀,这帮后来的人竟然有枪,他们一上来,就朝空中开枪,恐吓王先生,要他交出我和奶奶!沛儿,我就不明白了,他们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得罪了什么人吗?难道还是她?那个二姨太搞得鬼吗?可她不是被锁在柴房里了吗?再说,她哪里就认识了有枪的人啊?”兰荻说着,看了看卓梅。
卓梅浑身一震:“大娘,不是我娘干的!肯定不是,不是的!她每天都在柴房里干活呢”
卓沛帆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娘,后来呢?”
“王先生没有跟他们多话,我清晰地记得,他在喊:‘大乐、小乐,快背着奶奶、夫人……’,可是话就说到这里,便没了声音,我在小乐的背上回头,模糊中看到王先生他……”
兰荻说到这,哭了出来。
大家的心揪在一起,特别是卓梅,脸上早就没了血色。
“娘,你看到了什么?”卓沛帆眼睛充血,急问!
“王先生他……从万丈崖掉了下去!”
啊-----众人发出惊呼!
“不要----”卓梅捂住耳朵,喃喃地说。
红颜也泪如雨下。
“好端端的怎么就掉了下去?不可能的!”卓沛帆拉住兰荻的手,继续说:“娘,你再仔细回想,当时是怎么样的情况”
“当时吓得都没了胆,只是依稀看到王先生从崖上掉下去,至于是怎么掉的,还真没看见!”
红颜急问:“我奶奶呢?”
兰荻更是泪如如下,哽咽说:“大乐小乐分别背着我和奶奶,后来枪响了,大乐的腿中枪,奶奶摔了下来,我就是那个时候跟奶奶散了的。小乐背着我,很快到了小溪边,但追兵还是来了,小乐……多好的孩子啊,硬是护着我,身上中了那么多子弹……”
兰荻说到这里,差不多要虚脱了!
卓武叫来下人,给兰荻喂着参汤。
红颜的心抽紧了,苍白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卓沛帆紧紧地抱住她,心情极度悲痛,想不到,结局竟是如此悲惨,还以为计划安排得天衣无缝,这跟晴天霹雳没有任何区别!
“后来的事情让我来说吧”卓武爱怜的看着兰荻,说:“当我赶到时,奶奶已经不见了,兰荻晕倒在地,他们正想对她下手。这帮家伙近距离厮杀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只是手中有枪而已。听得一个声音说:‘给我撤!’,这帮人便撤了去。声音极低,只知道是个男的,其他就不知道了!只是等这帮人消失后,我在地上捡到这个”
卓武边说边递给卓沛帆一个东西:“给”
“雪茄?”卓沛帆叫了声,脑子里拼命地搜寻着记忆,可就是毫无头绪。
“这么说,我奶奶她已经……”红颜掩面,说不下去了。
“不会的,颜儿,奶奶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兰荻忍痛安慰。
但是大家都清楚,奶奶的生死未卜,情况非常不乐观!
突然,卓沛帆大叫:“卓梅!”
大家这才发现,卓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