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摩拉克斯,你怎么了?!)”
马克修斯感受着周遭千里范围的大地此刻像海浪一样咆哮起伏,整个天地都被那可怕的岩之权能染上了猩红。
早在魔神战争前他就知道摩拉克斯很强,可没有强到这么离谱吧?
「石头起杀心,除了天空能镇得住他,眼下谁来都没用。」
「马克修斯,你还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一旦他将杀心在倾泻在那几个猖狂之辈下还有余,对你可就不妙了呢。」
在石头尚未暴怒前,青玉向石头为数不多的好友发出忠告。
她不觉得那几个在暗地里使伎俩的几个跳梁有天空那样的能耐,几番对战下必是祂们死,石头活。
只是这在那少年体内吸收的过于庞大的杀意……事后不好处理啊——那家伙究竟什么来头?
……
“来——让我领教一下,你现在还能不能像三千多年前那样,对这不公命运发起独属于你的抗争!!!”
高天之上,轮回之魔神战意昂扬。
你数千年的压抑,而我数千年的沉寂……
今此一战,在这不会波及提瓦特那些蝼蚁的异空间中……将那所谓儿戏的魔神战争,在你我手中,重新点燃到前所未有的场面吧!!!
「神权聚,界位凝——」
自己这几千年从地脉,从祂们手上抢夺拯救的几十位魔神的破碎位格记忆借奇迹之石,收集融于自身,瞳孔中没有丝毫胆怯,气势在惊人的提升。
「虚降身,三相一——」
而那凝聚轮回之魔神手上的暗紫渊珠,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捏爆。
shua——
像黑雾一样不祥邪恶的力量在爆开的一刹那形成无数黑色丝线,蔓延,缠绕他的全身,紧接着,这庞大的诡异主动渗入他的体内,下一刻,男人却主动吸收。
那双轮回无数次,显得浑浊沧桑的眼睛,从神性也染上了几分邪气。
可他不会像这世间的绝大多数!因此失去理性!此身轮回大陆地脉不知几许,虽斑驳污浊,而灵魂也是低劣腐糜。但那又如何?堕入其中,消灭过去他人口中的纯洁,重铸如今自己认为的■■!
以众多的魔神位格强行堆砌下,接着地脉,深渊,魔神……对应的原初三种尚未被祂们割离的力量。
三相三衡,竟强行扭转了这漆黑力量暗藏的扭曲意志。
以此方法,作为魔神,他跨越了一层位阶!
轰——
力量平息的一瞬间,原本因那疯狂的岩之权能而变得猩红的天空,立刻昏沉。
在轮回之魔神的那一边,权能干涉下,这方空间的天地,直接翻转。
无数融合的权能在那倒悬的天和地之间如雨后春笋一般绽放。风雨雷炎,山海林霜……几十种同脉同源的权能,在地脉中成长,最后经深渊毁灭,而后轮回……
以轮回之权为导,继而万物竟发!
“这才是我——”
眼神淡漠,他默默伸出手……身后轮回加快。
“真正主宰的力量。”
轰隆——
身后,延绵无尽的天与地在此合一,接着如同盘古开天一样,分离。
说到底,是强者凌驾力量!而非被力量凌驾!
三相之力——光界虚界人界三相力,以众魔神之位格短暂形成原初光界力,本是用龙王之权这种相比魔神这一沾染人界力过多的光界力的东西的上位,是为了让后者有前两者相比肩的力量维系。
眼下,虽然光界力有些瑕疵,可让这“不稳定的三角形”来击败你,也是绰绰有余了。
咻——
他眼神微凌,俯瞰着下方。
这时,底下,一道不起眼的亮光升起。
一米,十米,百米,千米……
呼吸间,从渺小的亮光眨眼便变成一道巨大到贯穿天地的红棕色剑光,在轮回之魔神的视野中迅速扩大。
“华而不实——”
冷哼,不做任何行为,仅凭肉身,抵挡住了这几乎可以充当杂鱼检测器的进攻。
轰隆——
可那剑气呼啸,没有阻挡的部分依旧向前推进着,边缘划过大地,形成深不见底的沟壑。
强大的魔神毁天灭地不过易如反掌,说到底,在提瓦特没有哪个强大魔神是真正放开手脚的,毕竟其脚下的蝼蚁还得苟活。
不过,你饱经几千年的磨损,位格本源缺失,如今又神智不清,陷入癫狂……能施展此番能耐,倒也不愧你庇护下的那些蝼蚁推崇的武神之称。
“咔嚓——”
他微微抬眼,天穹撕裂出一道巨大的贯穿天的两边的漆黑口子。
一个硕大到占据整个天穹的昏黄方状陨星从异界被强行拖曳至此方空间,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态势向他坠去!
陨星遮天蔽日,让这本就昏暗的空间下,那陨星散发的玄黄之色,让整个天地增添了几分苍凉。
而与此同时,下方那如同海啸一样翻腾的大地也掀起上万米高的岩啸,大地早已经不再像往日那样宁静,伴随主人的疯狂,它要吞没地表乃至地面之上的一切!
以疯狂之意,燃烧岩之权能,这上千里方圆的大地,变成了恐怖的“渊啸之海”!而这“海”,里面的每一滴“水”,都变成了含有岩之权能的岩石!再远处,则是那无穷无尽如雨一般的千米岩枪,从岩啸中冲出,从撕裂的空间里破出。
短短几秒,对方就发动了足以摧毁天与地的饱和式全方位打击!带着猩红,岩之神纷纷对这高天上那渺小如同尘埃的神明发动永无休止的进攻。
若这进攻用于魔神战争时期,涤荡四方,护得苍生一隅?四方全毁,苍生都给你全扬喽。不单是璃月,照这态势,接壤的蒙德须弥都得遭不住。
“你居然燃烧自己的权能……”
“是真的疯了,还是……”
看着那白色兜帽下已经毫无清晰可言的摩拉克斯,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用几十道截然不同的魔神位格抵御了这家伙攻击中含有的禁制,这徒有其表的陨星岩啸岩枪,充其量也不过是大点儿的石子儿,泥浆,石针罢了。
“渊虚之侵——”
面对这足以让璃月生物大灭绝的进攻,轮回之魔神眼里闪过漆黑,渊紫色的力量瞬间喷涌而出,覆盖在那遮天蔽日的陨星表面。
“蚀——”
意念一动,虚界之力迅速瓦解着这巨大的陨星。
瓦解了这些攻击里蕴含的禁制,而对于底下那咆哮而出的岩啸以及四面八方那陨石雨一样的岩枪,男人倒没有放在心上。
这岩之力量解构,也无非两种,用虚界力自然可以轻松应对。
在自身周围形成一层薄薄的一米半径的黑紫色球形护罩。
下一刻——
那家伙的无死角的攻击倾泻而来,那咆哮的岩浪势必吞噬搅碎一切,无数的岩枪的洗礼着途经的一切事物……
这种规模的攻击要是放在提瓦特,已经称得上是浩劫之灾了,再寻常不过的岩枪,拿出一根往七国的主城一扔,都基本灭城。
这就是人类的温柔乡,在真正的神明面前不堪一击。
咔嚓——
一股刺耳的声音响起,自身所处的空间出现裂缝,男人表情出现一些波动。
能将天外陨星召唤的你,动摇几分尚且不稳定的空间,倒也不足为奇。
“说到底,自你来提瓦特,受祂们算计下降至魔神之阶,后又经近四千年的磨损,如今燃烧权能,也堪能与我这堪比完全龙权之阶战得片刻……”
“也不辱你当初在众神之名了。”
“不过片刻……也仅限于片刻!”
下一刻,男人以近乎掠夺式的碾压,用权能压制住了这疯狂燃烧的岩之权能。
天地的岩之猩红在极剧衰减,相应的都转换为了万物的轮回。
难以掌控的力量必先带有难以接受的代价。它不过是另一种道路,本质相通。
可这世界让它站在了与之对立的道路,归根结底,也是祂们的原因。
而他成为这屈指可数的掌控者。成为这世界的对立面,也只不过是众多代价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而已。
“你也不过是个被裹挟在中间,进退两难的可怜人而已。”
轻语低喃,轮回之魔神向着前方碎裂得越发明显的空间,缓缓伸出手……
“咻——”
一抹猩红色的光芒从那碎缝中刺出。
在即将接触到他的时候,他的手已经稳稳扼住了这光芒。
而这光芒骤止,离自己的眉心,不过方寸。
“原来如此……”
待其散去,他握住的一把带着猩红杀意的玉剑,正是磐岩结绿。
就在握住的一瞬间,真正感受到这把剑的非同寻常,男人眼神有些明亮,然后轻笑:
“看来,三千多年前,那玉之魔神的死,并非偶然。你这把剑本身就是她本源的一部分,只是得知自己注定逃不过天空设下的局……”
「你什么意思?!」
在听到玉之魔神的一瞬间,这把剑的剑身猛的颤抖,紧接着,一道疯狂,歇斯底里的声音从中传来,恰是这把剑的剑灵青玉。
“当初,她作为因天空算计死得最早的一批的魔神,起初我不是没想过救。只可惜她神体崩碎只剩下空壳,连溃碎的位格也在祂们的别有用心下弄的干干净净,方圆百里的地脉我搜了个遍。可最后……留下的也只有一个失去玉之位格后已无原有灵性的瑕玉而已。”
平静说着的同时,轮回之魔神手上出现一块带有明显瑕疵的绿色石头——平平无奇,或者说,以玉的身份来看,它丑陋无比。毕竟在人世间,他手中的这种质量的玉石可是连一摩拉都换不了的垃圾货色——连打磨的资格都不配!
“很可惜,什么都想顾全,却什么都得不到。”
“她作为弱者,既然没有成为强者的觉悟,就要学会割舍,就要学会接受强者强加给她的命运……很可惜哦,很可惜。”
“——毕竟也对,这就是她的命。”
他轻轻抛玩着这玉石,若不是自己,这玉石的过往,只有地脉记载,而这世上无人无神可知。
它只是一块瑕玉,一块哪怕用岩龙之权也无法窥探一丝过往记忆的瑕玉。
有谁知道它的过去,是她呢。
而像她一样结局的魔神,也不是没有。
他借用地脉,在大陆四方数千年的漫长寻找中,那些位格消散后寄存散落大陆的实物,他基本都找到了。
一块枯枝,一片烂叶,一块瑕玉,一滩枯水……
结局啊……被潜藏,被埋葬,被嫌弃,被遗忘……
它们的外表都那么破破烂烂,可谁知道祂们的过往璀璨。
奔流四方地脉,他已见过太多的神生神死,现在,也是世界的背弃者,遗忘者,也是见证者。
对于摩拉克斯,他说不上故友,也没见上几面。
直到现在,能说这么多,也只是作为魔神,他对他的同情感慨。
道不同,各自相谋。
利虽异,却也惺惺相惜。
而自身的仇恨,除了高天施加的磨损,以及曾经作为人的低劣本性……
他不仇恨任何被天空驱使的魔神。
凝视着那位向来沉稳如今却已癫狂到逐渐沉寂,逐渐燃尽的岩之魔神,轮回之魔神神情有些宁静,轻声开口:
“摩拉克斯,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也快了。”
“龙陨化岩,岩死为尘……”
“你先前因救那稻妻的双生魔神动用本源,致使与磨损平衡破坏,猛遭反噬。而这些时间与我对峙过程一直顾全大局想要救你那孱弱的子民,导致你越发力不从心。后面又因提防我对沉睡镇压地脉的马克修斯动手,费尽周折将祂唤回……”
“越是守护,便越容易失去。”
“你和那玉之魔神一样,什么都想要。但你和她又不同——至少以你的本事,都要到了一些。”
“可你的位置决定了你能争取的上限,从你获得那魔神之格起,到现在无止境的掏空自我,你自身的价值也越来越小……”
“你当真以为一直向祂们低头契约,便可高枕无忧?”
“你当真以为,你自以为的人治会在与那架空历史里截然不同的提瓦特里落地生根?神在全知全能下的集权,治理人类,才是这个所有大陆政治体系的最优解。所谓人治,不过幼稚。”
“你当真以为那若娜瓦这掌握所谓死亡大权的贱女人,本作为天空傀儡之一……会遵循你的契约,在那无妄生死界,救那魂魄几乎尽失的蝼蚁?从那战争之国那里,我从祂的行为中解读出了,她也不过是粉饰自己提线木偶的愚神!没了死之权,连神性都保持不了的废物。对弱者,也就只会装着一副莫不在乎的样子。她对你,也只是利用。违背契约,所受食岩之罚,于她而言,代价也就微末。”
“你当真以为自己的契约之权会让所有与你签订契约者尽数许诺?从你那看了许多遍的架空历史里,多少个地位不平等,实力不对等的两者间写了多少个撕毁协议,践踏条约?你当真以为所有的契约者会像我们魔神那样哪怕到死也不会违约?”
……
无数的当真,既是立场的反驳,也是理念的冲撞。说道后面轮回之魔神俯视地看着那白袍身影。
与那傀儡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本身就备受天空注视,非要为了一个蝼蚁之族,把自己牵扯进去。而另一方面,硬要说的话,作为神,为人类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不可理喻的。
统治蝼蚁不如统治自己。
“……”
体表布满了裂纹,白色的兜帽遮住了他那已经被杀意浑浊的眼睛,浑身散发一股沧桑腐朽的气息。
这段时间,轮回之魔神说的很多话都传进了他的耳中,即便被杀意压制了本身的思考,可作为最悠久最古老的神明之一,他还是能听进一些的。
毕竟数千年,石头消磨最多的,除了遗憾,便是比业障还要恐怖磨损以及随之而来的负面情绪。
此时他一个人,悬立在空中。
眼下,所有的进攻渐渐没了声息……
下方汹涌的岩啸逐渐平息,无数如海浪的凝固褶皱姑且让人知道这方圆千里的大地在刚才是怎样的疯狂。
那密密麻麻,从大地里钻出,从高天中落下的岩枪也瞬间崩溃成无数的金光。
若是将原本他的岩之大权看成夏日烈晴,那轮灼烧地表一切的午日,而现在,便是如同当今除夕白昼那毫无温暖可言的寒日。
岩之权能,似乎已经油尽灯枯了。
他的疯狂来的快,去的也快。
早已6000余年,还像几千年前尚且巅峰时期时肆意妄为,负担早已经是他如今一跌再跌,十不存一的身体承受不起的。
何况本身不对等的位格的互相厮杀。
眼下,他没有了呼吸,石头不需要呼吸。
眼下,他没有了动静,石头本没有生命。
宛若行将就木,宛若古石将崩。
将积压数千年的情绪被这汹涌的杀气释放后,带来的后果亦是无法估量的。
“果然……你这饱经千年磨损的家伙可不像过去,如今被外力激发后,也只会向石头一样加速崩裂,最后归于尘土。”
男人颇感意外,这还没多久,你就快终末了?
“啧……你这把剑真是对内无敌呢。”
看着这把磐岩结绿,男人表情有些幸灾乐祸。说到底,促使摩拉克斯这番惨状的,还是这剑里那蕴含的未知杀气。
泯灭理智,只为释放心里原本压制角落被无限放大的杀戮,而不计代价地倾尽所有手段。
还以为会有多棘手,这倒是省去了几番周折。
“摩拉克斯,不管是你的身体,还是你的灵魂,你都早已经驾驭不了这么强大的杀意了。”
“在无数的透支下,你连上一刻的自己都比不赢了。”
“以温润之玉雕刻成这种杀伐的武器,对谁都是有害无利。”
轻轻抚摸这把剑内流淌猩红妖艳的玉剑,男人有些爱不释手。
还真是把神剑呢。
可接下来,在他撤去了护盾,磐岩结绿光芒大放,先是不顾一切地刺向男人的心脏处。
“省省心吧,先想着救他再来和我拼命,不好吗?”
眼里溢出几分不屑,威压一现,直接轻松震退了这把剑。
而磐岩结绿趁机将瑕玉抢走后,立即来到那一动不动的白袍身影前。
见此,轮回之魔神也闪身来到那在不断压制杀气而本身身体又不断在无法挽回般的溃裂的岩神身前。
“本不想到这般地步的,可到头来,非得重复魔神战争那样被迫的自相残杀,摩拉克斯,你何必呢?”
“这新生的岩龙大权,所谓的若陀龙王在磨损下早已消陨,诞生的又不过是新的个体……”
伸手轻轻卸下他的白色兜帽,轮回之魔神看着摩拉克斯那不再遮挡下布满裂纹的俊美容颜。
原本猩红的菱形瞳孔的色彩在逐渐褪去。
“给我滚开!!!”
下一刻,一位碧裙墨发的赤瞳女子忽然出现,手持那把磐岩结绿,以毫不掩饰的杀意和疯狂刺向男人。
“剑灵居然有实体……不对,是那玉之魔神遗留的瑕玉的原因吗。”
伸出手指轻点磐岩结绿的剑尖,男人硬生生止住了青玉的进攻。
眼下就算摩拉克斯用这把剑也是无用,更何况你?
“休想动他一分毫!!!”
此时的青玉眼眶里积聚着泪水,可眼神依旧狠厉疯狂。
此刻的局面,似乎从开始就注定了,石头会输,是必输!
要对战一个在过去年轻时期的自己都很难战胜的强敌,何况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过去那样轻松涤荡四方,护得苍生一隅的顶天立地的神明了。
即便短暂爆发出辉煌时期的璀璨,可太阳落山之后,便是寒冬腊月。
生命若是经受不住这严寒,结局便是死亡。
现在,他也一样。
龙陨岩崩。
她那清澈如同血色琥珀的眼睛,早已渊流积聚,看着这个陪伴自己几乎一辈子的神明。
她居然也像自己过去瞧不起的凡人那样,泪在滚烫,心在悲伤。
“哪怕所有人都会死!!他都不可能死的!!!”
似乎对着即将到来的终末而恐惧,她目眦尽裂地尖叫着,想要击碎这无法改变的,无法想象的正在倒计时的未来。
三千多年前她本就一无所有了,要是失去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或许玉本不该雕琢成凶杀之器,从诞生的一刻起,便染上了无法清洗的罪孽。
无论是剑尖刺向者,还是剑的持有者,她都伤害过!
从诞生起,哪怕继承了主人的五分温雅容颜,可在永无止境的杀敌中,那明澈的瞳孔早已染成了血红色,在千年的仇恨与疯狂的占有中扭曲了这玉的本源色泽。
当初这把剑亲手杀死了主人,再后面沾染无数鲜血业障后对他开始滋生的疯狂觊觎,病态占有欲。
爱而不得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近乎摧残般地欺骗一个本心善良的凡人,让她也变得像自己一样的疯子,坠入深渊。
而现在……
妄图得到他的青睐后,从那少年体内汲取的杀气,想要让他重回过去那样的极端,以此满足自己扭曲的归属感,认同感。
正如那个白鹭公主,一时的过错酿成大祸……
明明已经在她和那少年这里造成了一样的悲剧,可自己心安理得,不以为意,还沾沾自喜。
当灾难没有发生在自己以及自己真正在意的事物面前,才会幸灾乐祸,事不关己。
可现在,同样的情况……
当初的那个少女变成了如今的自己,那位金发少年如今变成了石头……
悔恨吗,悲伤吗?
现在的她和他,会像自己以前那样嘲讽他们一样,笑自己吗?
“我就算不动,他也会死,不是么?”
见此,男人没有丝毫怜悯,冷冷回答。
大局已定,这几个月的角逐,自己已经胜利了。
尽管自己的手段有些不齿,对于他的结局,男人内心也是有些复杂。被天空针对已久的存在,本身实力强大,救他的代价甚至会葬送自己的一切。
……摩拉克斯,这世间的一切,都没有正面击败过你啊。
“……”
默哀两秒,轮回之魔神看都不看这个女剑灵崩溃的样子。
因可笑的感情而酿成无法挽回的地步的情况而后悔崩溃,他向来是当做路边一条的。
神与神之间的感情,是那么的崇高,数千年过去,他真正佩服的只有阿赫玛尔和娜布·玛莉卡塔以及厄歌莉娅和那位对自己有巨大帮助的存在。
神之间的友情很纯粹,但能达到那种情况的,也就两对。其余的,那种情感,尤其是非神存在对神产生的那种感情,和僭越无异。得不到就恨,蒙德过去那蝼蚁对孤塔之王的情感不也是如此。要他来看,宰了便是。
那非要抱着疑问的自行解脱,给这些不知感恩的蝼蚁获得所谓的自由,若非祂执意卸下神位,那风之精灵能这么轻易获取神位还是另一回事——没获得神位,暴风雪将会让他们忘恩负义的最求自由者都葬身在那破碎的高塔中。
“他不可能死!!!”
听到他的话,青玉再次疯狂反驳,死死瞪着眼前这个男人。
“再强大的存在,也会因为自己的不够强大,而被现实击垮。”
感受着他体内的凋零,轮回之魔神微微叹息。
“很简单的道理,就像一颗小石子……”
说着的同时,他伸出两指,上下框住眼前的岩神,然后悠悠道:
“内部布满裂缝不说,外界还有如山重的压力,不压成石粉,依旧还保持完整,已经算是奇迹了。”
“与我对峙数月,本就面临崩溃,现在你那杀气的忽然加入也不过是成为压垮石头的最后一根羽毛。”
“胡说!!!石头不可能被击垮!!!”
疯狂摇头,青玉泪水止不住,咬着牙齿,歇斯底里的反驳着:
“三千多年前,他都敢独自一人杀向天空,作为存活六千多年的神明,连岁月都无法真正侵蚀他,磨损也无法击垮他……”
“——那又如何?你也能感受到他的权能的逐渐崩溃吧,别自欺欺人了。”
男人看着这个逐渐归于尘土的男人,其体表在发出黯淡的光芒,细小的粉尘沿着他那密密麻麻的缝隙不断四散。
“他作为明面上见证一切的见证者,不管是哪种方面,已经做到了足以让大陆生灵都敬佩的地步。若不是当初天空将过多目光投射在他身上,让我们这些蛰伏者有了足够隐藏的契机。”
“放心,他陨落后,不管是那些蝼蚁,还是我们这些反叛者,这七国历史,最高的山,最长的河,最深的渊……”
“他都当之无愧。”
除了天空,没人能够正面击败他。
就这点,已经很不错了。
看着那布满裂纹的容颜在缓缓化作岩石崩裂形成的尘土扬于天际,轮回之魔神缓缓伸出手……
伸向他的心脏处,欲将其体内的岩龙之权给拿走。
“你敢?!!”
“有何不敢?”
轰——
男人表情微冷,直接重创她。
玉碎,随着磐岩结绿那几千年完玉之身的剑身出现裂纹,相应的青玉体表也出现裂纹。
“已如躯壳,内溃外崩。再过片刻,尘飞岩灭。现在,他也不过是个容器而已。”
“安心接受他的死,这点你都做不到吗?”
“还是说……作为提瓦特最具影响力的存在,他死了觉得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吗?”
“既然见识过那些无关痛痒的人的死亡,你都毫无波澜。那就要换位思考任何人的死亡。”
“包括他呢。”
“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