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绳化为灰烬的刹那,玉洞深处传来古琴断裂的嗡鸣。张楚怀中的唐晓睫毛轻颤,颈间紫黑色的金蝉纹突然泛起幽蓝荧光。她失血的唇瓣开合,发出细不可闻的呓语:";娘... 药庐的火...";
张楚抱着她踉跄前行,夜明珠照亮的石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刻痕。那些看似杂乱的纹路在鸳鸯佩的映照下,竟逐渐显露出《逍遥游》的残章。他猛然想起曼陀山庄密室中的琅嬛玉洞典籍,原来此处竟是总坛所在。
";公子..."; 唐晓突然抓住他的衣襟,指尖划过石壁上的某处凹陷。暗藏的机括轰然开启,露出半具青铜棺椁。棺中女子身着苗疆盛装,面容与唐晓有七分相似,心口处嵌着半块鸳鸯佩 —— 正是张楚此刻握着的那半块。
";这是... 你母亲?"; 张楚声音发颤。
唐晓摇头,指尖抚过棺木内侧的刻字:";蛊毒入髓,以身为引。"; 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黑血滴在苗女掌心的青铜镜上。镜面涟漪荡漾,浮现出三十年前的画面:
唐天绝抱着襁褓中的唐晓冲进药庐,身后跟着浑身浴血的苗女。沈万金手持天工令破门而入,药鼎中的千丝引母蛊突然暴动,将苗女卷入鼎中。唐天绝挥剑斩断鼎足,却在剑气触及鼎身的瞬间,整个人化作石像...
";原来父亲当年没有死..."; 唐晓泪如雨下,";他只是被蛊毒反噬,变成了...";
她的话被玉洞深处的龙吟打断。青铜棺椁突然悬浮而起,棺中苗女睁开双目,瞳孔里流转着曼陀罗花的纹路。张楚怀中的鸳鸯佩突然发烫,两半玉佩竟自动分离,飞回苗女掌心与另一半拼接完整。
";二十年了..."; 苗女开口,声音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终于等到血脉相融之人。";
唐晓突然被无形之力吸向棺椁,她颈间的紫黑色纹路在玉佩光芒中逐渐消退。张楚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唐晓与苗女身影重叠。
";我是唐晓,也是你的母亲..."; 苗女的声音在洞中回荡,";当年为解千丝引,我将灵魂封印在玉佩中。如今母蛊已除,是时候让你知道真相了。";
张楚的脑海中突然涌入大量记忆:襁褓中的自己被母亲抱着穿越蜀道,身后追杀的黑衣人竟是唐门弟子;曼陀山庄的王夫人将他托付给张姓镖师时,眼中含泪的模样;还有那夜破庙中,唐晓替他吸毒时,发间飘落的金蝶形状的鳞片...
";原来... 我才是千丝引的载体?"; 张楚震惊地看着掌心浮现的金蝉纹,";是你将母蛊转移到我身上,所以唐晓才会...";
";不错。"; 苗女点头,";当年天绝大哥为救我,将母蛊种在自己血脉里。我用金蝉脱壳秘术将蛊毒转移到你身上,自己则陷入沉睡。晓儿为了救你,每月用换血术替你承受毒性...";
玉洞突然剧烈震动,青铜棺椁缓缓沉入地下。唐晓重新回到张楚怀中,此时她的面色已恢复红润,颈间的金蝉纹也变成了正常的金色。
";公子..."; 她虚弱地睁开眼睛,";现在你明白为何我总说 '; 习惯了 ';...";
张楚紧紧抱住她,泪水滴在她发间:";对不起,我早该发现...";
";嘘..."; 唐晓将手指按在他唇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在茶馆打翻我的酸梅汤,却赔给我一串糖葫芦...";
洞外传来巨石滚落的轰鸣,玉洞出口开始崩塌。张楚抱着唐晓冲向石门,却发现退路已被封死。
";看来我们要永远困在这里了。"; 唐晓苦笑道。
张楚摇头,举起鸳鸯佩:";不,我们还有机会。";
玉佩发出耀眼的光芒,洞顶浮现出星图。张楚按照记忆中的《逍遥游》残章运转真气,星图突然化作金色漩涡,将两人吸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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