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囍字很快便张贴在了天玄宗的每一个角落,连灵兽峰饲养的灵兽都不例外,兽圈都围上了一圈儿红绸。
仙尊大婚,当整个修仙界同庆,只是因为结契对象是祁远,不少人,都高兴不起来。
以往虽都知晓自己是配不上祁远的,但祁远没结契,他们就总还有点儿念想,如今祁远却是要和宁渊仙尊结契了,往后怕是多看一眼祁远都难咯。
被稀里糊涂穿上喜服,踏进天玄宗正大殿的整个过程,祁远都是懵逼的。
直到看见殿侧直愣愣地站着,只拿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凝视着自己的水仪镜的时候,祁远有一瞬间地清醒。
水仪镜看起来有些奇怪,为何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起来就像不能说话一般。
祁远下意识就想上前关心,却怎么也迈不开脚。
他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惜在看见同样一身红衣,面若冠玉的燕宁遇时,祁远的意识又开始了混沌。
站在两边的弟子,从祁远踏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处于一种想看但又不想看的状态。
不想看,自然是因为今日祁远就要和仙尊结契了,但眼珠子却又不受控制一般挪向了祁远。
随后,就定住了,一个个眼睛都瞪的老大,不因别的,就因为今日的祁远,比寻常时候还要好看几分。
大红金边的喜服明明是极为悄艳的颜色,却远远不及祁远本身的艳色半分,金冠束发,眉心点珠,矜骄贵气,一览无余。
果真是人赛世间万千色,簪星曳月犹不及啊,任谁见了祁远,都会感叹,修仙界第一美人,人胜其名,怕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神界,也找不出能与祁远一较高下的美人了吧。
燕宁遇一改往日的冷若寒霜,眉眼都含着几分笑意,看着祁远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拉住祁远手的那一刻,燕宁遇嘴角都情不自禁勾了起来,看得前来观礼的长老们都暗暗称奇,这仙尊竟还有会笑的时候。
兮若看了一眼自己身后,今日她的其余三个弟子都不曾来,也不知是不想来,还是做什么旁的事儿去了。
尤其是卫昭雪,他那个性子,兮若最不放心,生怕他做出什么抢亲的事儿来。
不过直到典仪结束,也没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儿,兮若这才放下心来。
牵着祁远的手,燕宁遇就打算带着祁远回长林峰了,他一向不喜人多之处,今日的典仪,也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晓他和祁远结为了道侣,才举行的。
现在典仪结束,自有掌门和长老应酬,他和阿远,也当回府了。
“师尊今日结亲,怎么也不邀请徒儿我啊。”
张狂肆意的磁性声线从殿外传来,众人抬眼望去,一个意想不到之人逆着光,踏进了殿内。
来人同样一袭大红喜袍,只不过,那人是镶黑边的衮纹以及黑玉发冠,俊美无俦的脸上有些苍白鬼气,眼底却是腥红一片。
满身的煞气和魔气,几乎瞬间便席卷了整个大殿。
不是当初被他们认定与魔族勾结,消失了两百年之久的褚云怀,还能是谁,这人竟然没死,且看这模样,果真是入了魔。
“你……”
众人一片哗然,刚想张嘴质问褚云怀,却都发现,他们竟然动不了了。
“而且还当真是有些巧,今日徒儿我也成婚,而我的成婚对象,还和师尊的成婚对象是一人,师尊,您说巧不巧?”
丝毫没管两旁被他定住,说不了话,只能用眼神瞪着他的人们,褚云怀看着祁远被燕宁遇拉住的手,眼底的腥红都快溢出血来了。
燕宁遇将祁远拉到自己身后,看着突然出现的褚云怀,眼神漠然。
褚云怀是仙魔混体,入魔并不奇怪,若他没想错,魔族近来新上任的那个魔尊,恐怕就是褚云怀了。
“阿远如今是我的道侣,容不得旁人玷污,况且,你我如今,已非师徒。”
燕宁遇心念一动,一柄银白色的长剑便出现在众人眼前,寒霜之力从燕宁遇脚下蔓延,几息地功夫,殿内就连墙柱上都结满了冰霜。
这是燕宁遇动怒的前兆,巨大的威压铺天盖地朝褚云怀袭去,玄月的剑尖,也直指褚云怀面门。
面对此等威压,纵使不是针对着他们的,大殿内的其他人,还是都如同胸口被压了一块儿巨石一般,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站在原地的褚云怀,却是眉毛都未曾动一下,他今日敢孤身前来,就证明他已经不再惧怕燕宁遇的修为了。
早在从黑湖底出来后,褚云怀的修为,就已经无人能及,便是燕宁遇,对上如今的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浓烈的魔气自发围绕在褚云怀周围,乖顺地像是他养的什么小宠物,那威压一碰见这些魔气,便如同沾了水的泡沫,一下便消失殆尽了。
对方都快打到他脸上来了,他若再不还击,岂不是有失礼数。
一柄黑色的长剑自褚云怀手心射出,呼啸而过,携卷着锋利刺骨的魔气,却不是对着燕宁遇的,而是燕宁遇拉着祁远的位置。
速度之快,纵使是燕宁遇,剑刃瞬至之下,也只怕会伤到祁远,将祁远推向了一旁。
显然褚云怀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的剑刃很准,就算祁远不躲,也不会伤害到祁远半分。
抬手魔气袭过,下一瞬祁远就出现在了褚云怀的身旁。
将祁远拦到身侧的一瞬间,褚云怀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祁远怎么看着,比往日的灵动,要呆滞几分。
将自己的额头贴到了祁远的额头之上,魔气自祁远的全身快速游走了一圈儿,最终在祁远的识海深处,发现了一只泛着金光的小锁。
看着褚云怀的动作,燕宁遇神色一变,随手给两旁的人设下一个结界,抬剑就要攻上去。
“把他还给我!”
褚云怀却是看也没看一眼燕宁遇,他知晓祁远脑子里的是什么东西,一股滔天怒火从心底翻涌而起。
燕宁遇他怎么敢,怎么敢对祁远用这种下作之术,难怪祁远看起来如此怪异,跟失了魂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