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你有事……不如我们投降吧?说不定……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宿凌璋抬头看了看一脸狞笑的当家夫人,便摇了摇头道:“不能投降,投降的话,我们怕是会死得更快,如今之计,只有拼死一搏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凌璋……”竺槿哭道。
“哼,他已经没有武器了,你们还不赶紧一起上?!”当家夫人大吼道。
当家夫人话音刚落,一个山匪就从侧面,冲着宿凌璋和竺槿砍了下来,宿凌璋不得不撤回了自己的左手,将竺槿朝后一推,以躲避这一刀的锋芒。
二人紧靠着的身体刚一分开,刀刃就从二人中间劈了下来,甚至将竺槿的衣摆砍下了一角,宿凌璋抬腿便是一击下劈,将山匪踩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可二人这一分开,反倒叫山匪们抓住了竺槿,见两个山匪一人一边抓住了竺槿的胳膊,宿凌璋脚下轻点,腾空一记飞腿,踢飞了其中一个山匪,见另一个山匪还不松手,宿凌璋便揽住了竺槿的腰,借势一个转身后踢,将另一个山匪也踹翻了。
宿凌璋将竺槿揽回怀中,护着她步步后退,不知不觉已经退到了树林边缘,不肯善罢甘休的山匪们继续发动着攻击,宿凌璋再次拾起了一把山匪掉落的刀,艰难抵挡着山匪们的进攻,而山匪们也变得聪明了,他们几人攻上,几人攻下。
就在宿凌璋再次挡住刀锋时,两个山匪抬腿朝着宿凌璋的腹部横踢而来,宿凌璋一惊,见其中一脚就要踢到竺槿身上,便赶紧一扭身,飞起一腿,将竺槿那边的山匪踹飞,可她自己这一侧的腿脚,却是避无可避了。
宿凌璋只好硬生生扛下了这一记重踢,这一记重踢正中宿凌璋的腹部,宿凌璋闷哼一声,连连后退,直到身体重重撞到了一棵树上。
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宿凌璋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碎裂开来,就连口中也弥漫起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她不得不弯下腰,借着树干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被连带着来到树边的竺槿扶着宿凌璋的身子,看到宿凌璋的嘴角溢出了鲜血,竺槿哭着用衣袖给宿凌璋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凌璋……不要再打了,他们人太多了,况且还有我拖累你……就算你再厉害,也不可能打得过几百人呀,凌璋……”
宿凌璋飞快地把口中的残血吐到了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坚定地将竺槿拉到了自己身后。当家夫人的表情愈发狰狞,她命令手下的山匪速战速决,将宿凌璋和竺槿全都杀掉。
“愣着干什么?上啊!!!”
又是几个山匪应声而起,毫无章法的大刀冲着二人的身体,就是一顿乱挥,宿凌璋眼观六路,抬手牢牢握住了最前方一个山匪的手腕,山匪暗暗用力,却发现自己的手腕竟然动弹不得,宿凌璋横空扫腿,让这山匪飞了出去,还顺势带倒了两个山匪,两个山匪猝不及防,和这山匪一起滚到了山坡下面。
这边倒下去三人,那边又闪来两道银光,眼见两柄横扫而来的大刀就要来到自己身前,宿凌璋急忙撤步转身,一手揽过竺槿的肩膀,让竺槿跟着自己,一同弯下腰去。
咔嚓两声脆响,两道刀锋擦着二人的后背,就砍了过去,在竺槿的惊呼声中,两道刀锋狠狠嵌入了二人身后的树干之中,一时间木屑飞溅,树干上出现了两道深深的刀痕。
“妈的,看你们能躲到几时?!”
两个山匪用力从树干中抽出了自己的刀,稍稍变换了角度,就再度冲着二人砍来。
宿凌璋瞅准时机,以手撑地,双腿侧踹而出,将其中一个山匪踹飞出去,可另一个山匪的刀锋顷刻之间已至近前,眼看就要砍到抱头躲避的竺槿身上——
惊恐至极的竺槿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了,宿凌璋急得双眼都充了血,她猛地扑到了竺槿身上,将竺槿小小的身体全都罩在了自己的身形之下。
宿凌璋用双臂把竺槿紧紧箍住,而自己的背部却整个暴露在了山匪的大刀之下,宿凌璋紧紧闭上眼睛,咬住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
“凌璋!”
反应过来的竺槿发出一声惊呼,泪水汹涌而出,她不想宿凌璋为自己挡刀,不免挣扎了几下,可她已被宿凌璋死死护在身下,几乎是动弹不得。
宿凌璋仍然紧闭着眼睛,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宿凌璋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怀中的竺槿,朝身后看去——
那山匪的刀锋竟然停在了距离宿凌璋身后不足三寸的地方,而那握着刀的山匪,却僵着身体,再也不动了。
那山匪的右手仍然牢牢握着刀,身体抻得笔直,左手努力地伸向了身后,再往上一瞧,山匪鼓着腮帮子,一张宽脸涨得通红,眉毛眼睛直乱跳。
宿凌璋顿时明了。
“砍啊!”
当家夫人呵道。
听到当家夫人的话,那山匪的身子晃了几下,他侧过头,似乎想说什么,但刚一张开口,他就又猛然抻直了身体,不敢乱动了。
“你这废物!给老娘让开!”
当家夫人火冒三丈,决定自己亲自动手,她抬起一脚,踢在了那山匪的大腿上,那山匪顿时浑身泄力,喉咙和胯下同时发出了叽咕几声怪响。
一股恶臭弥漫开来,周围的山匪包括当家夫人全都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鼻子,就连戴着“面巾”的竺槿也不得不紧蹙着眉头,掩住了口鼻。
“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给老娘滚!”
当家夫人说着,就朝山匪的腿上又踹了一脚,那山匪胯下便又是一阵叽叽咕咕,山匪窘得一张脸几乎涨成了黑红色,他不得不扔了刀,紧夹着大腿,只用小腿倒腾着,快步穿过人群跑开了,借着火把的光线,众人都看见了,那山匪的裤子后面,已经是一片稀黄色。
山匪这一跑,就像是一个信号般,周围又有几十个山匪陆陆续续变了脸色,他们纷纷捂着屁股,四处跑开了。
周围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气味,几乎令人无法呼吸,就连睁着眼睛都要颇费一番力气。
当家夫人见状,心中的怒气便更盛了,今晚的晚饭她也吃了不少,自然是知道自己迟早也会这般,她气急败坏地抽出了自己的弯刀,打算亲自结果了宿凌璋和竺槿。
恰在此时,山门处的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阵厮杀声,很快引起了当家夫人和一众山匪的注意,正当他们不约而同朝山门的方向望去的时候,一个山匪慌慌张张地跑来了。
“夫人!夫人!呕……”
慌乱的山匪甚至摔了一跤,他刚一开口,就被这里的气味给熏得干呕了一阵,剩下的话也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了。
“怎么了?快说!”
当家夫人深感不妙。
山匪捂住了鼻子答道:
“夫人!不……不好了!山门处忽然来了一群官兵,正在攻打我们的山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