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跟我走!”
数量众多的山匪正朝着这边包围而来,在晚饭中下泻药的事情已然暴露,宿凌璋来不及再思考为什么木墩带领的禁军到现在还没露面,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保护竺槿冲去山寨。
如同二人初见时的那晚,宿凌璋一把牵起了竺槿的手,竺槿的手还是有些发凉,五根纤细的手指紧靠在宿凌璋的掌心。
不过,这一次,竺槿的手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老老实实地完全缩在宿凌璋的手心里,而是微微往前递了递,和宿凌璋掌心相对,交叉而握。
宿凌璋左手牵着竺槿,一脚踢开了房门,二人刚一来到屋前的空地上,就被一群举着火把,凶神恶煞的山匪给包围住了。
宿凌璋让竺槿躲在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这群山匪,这群山匪腹中的泻药还没有发作,他们个个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大刀,凶狠的眼神几乎要把站在中央的宿凌璋和竺槿给吃掉。
见山匪们还没有有所动作,宿凌璋也没有轻举妄动,双方就这般紧张而微妙地对峙着。
没多久之后,人群后方忽然开始骚动起来,山匪们从后至前,很自觉地往两边分开,让出了一条路来,沿着这条路走出来的人,正是当家夫人。
当家夫人是最后才吃饭的,她带领着的这一群山匪,也基本都是吃饭时间比较靠后的,而吃饭时间较早的山匪们,则早已经夹着屁股,争先恐后地窜入了林子里,去解决腹中之急了。
就在大约半刻之前,寨子里的山匪们忽然一个接一个地腹中绞痛,屁眼犹如着火一般,让人一刻也忍受不了,他们不得不捂着屁股,四处寻找排泄的地方,很快,这事便传到了当家夫人的耳朵里,当家夫人拍案而起,立马就断定,这事是宿凌璋干的。
火冒三丈的当家夫人当即组织了暂时无恙的山匪,气势汹汹地杀向了宿凌璋和竺槿所住的木屋,见宿凌璋和竺槿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当家夫人毫不犹豫地抽出弯刀,用刀尖指着宿凌璋道:
“小兔崽子!是不是你在我们的晚饭中动了手脚?!”
事到如今,这件事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宿凌璋索性冲着当家夫人坦然承认道:
“是我做的!只可惜你们现在才发觉,已经晚了!”
“妈的,你这小兔崽子胆子不小哇!竟然敢在老娘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样,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当家夫人的质问,宿凌璋在心中略微思索了一番,她担心如果现在就暴露出自己是官府之人的话,会让当家夫人做出更加丧心病狂的举动,便随便编了个理由道:
“我家里就是开木炭铺的!我只不过是想摆脱你们的控制……我想带我娘子回家!”
“呸!!!”
当家夫人显然已经不再相信宿凌璋,她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后说道:“小兔崽子,既然你不想说,那就永远别说了!”
说罢,当家夫人朝后一使眼色。
“把他们两个,给老娘剁成肉泥!”
“是!”
几个山匪将手中的火把随意一丢,就举着大刀,嗷嗷怪叫着冲了上来。
竺槿吓得往宿凌璋身后一缩。
“别怕!”
宿凌璋感觉到了竺槿的紧张,她微微回头,安慰着竺槿,说着话的功夫,一道白光便已经到了眼前,宿凌璋看着冲上前的山匪,嘴角微扬毫无惧色,她朝前使出了一招推掌,这一掌看似轻柔,却后力强劲,那山匪被这掌风一震,顿时脚下腾空,整个人往后飞去,正仰面倒在当家夫人面前。
紧接着,又有两个山匪举着刀从两侧袭来,宿凌璋身形一动,牵着竺槿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两道锋芒,趁着山匪身体还未回正,宿凌璋一记摆拳击头,正中其中一个山匪的太阳穴,随后,宿凌璋侧踹一脚,将另一个山匪也踢飞了出去。
两个山匪几乎同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剩下的山匪见状,竟不自觉地纷纷后退了几步,且面露惧色,他们本以为,宿凌璋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纨绔,制伏他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没想到,宿凌璋竟有如此高强的武艺。
而当家夫人更是暴跳如雷,她看着这三个像翻了个的乌龟一样,捂着身体半天爬不起来的山匪,大怒道:“好小子,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你们一起上!”
一群山匪相互看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们忽然颇有默契地同时大喝一声,举着刀冲了过来。
宿凌璋毕竟人单力薄,更何况她还带着竺槿,此时的她只能以退为进,边打边撤,她脚尖轻滚,将之前山匪掉落在自己脚边的大刀挑了起来,接在手里,抵挡着面前山匪们的攻击。
几道寒光迎面劈了过来,凶狠异常,宿凌璋反手抬起刀面,将几道利刃挡在了半空,刀刃和刀刃相撞,发出清脆的碰撞之声,声响过后,几道刀刃上都豁了口。
“嗬!”
山匪们一齐用力,逼得宿凌璋后退了几步,宿凌璋咬紧牙关,后撤一步,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右臂之上,短暂的蓄力之后,宿凌璋迅速旋腕横扫,将一众山匪们手中的大刀都扫成了两截。
山匪们看着手中只剩一半的大刀惊骇不已,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宿凌璋已经横过刀背,逐一敲在了他们的颈侧。
山匪们要么晕死过去,要么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宿凌璋护着身后的竺槿,快速往后撤去。
这么制伏山匪虽然麻烦了不少,但宿凌璋也深知自己的“弱点”,那就是不能见血,万一自己晕过去了,那自己和竺槿就都要交待在这了。
更多的山匪从不同的方向冲了过来,宿凌璋不得不变换身形,环顾着四周,身后的竺槿紧紧地贴在宿凌璋的背后,让宿凌璋的身形不那么灵活了。
山匪们很快发现了,宿凌璋的弱点就是她一直在保护的竺槿,于是,宿凌璋后方的山匪猛然发起了攻击,冲着竺槿就砍了过来。
宿凌璋察觉到了刀势带起的微风,她心中一凛,攥紧竺槿的手迅速转身,慌乱之中,竺槿发出了一声惊呼,她脚下踉跄了几步,差点就要跌倒。
宿凌璋赶紧左手用力,让竺槿稳住了身体,右手举起已经有了几个豁口的大刀,将那些刀锋一一挡下,可在这些山匪们凌厉的攻势下,宿凌璋手中的刀也断裂成了两半。
断成两半的刀战斗力大打折扣,宿凌璋干脆扔掉了它,竺槿紧紧攀住宿凌璋的左臂,颤抖着开了口:“凌璋……”
“你不用怕!”
宿凌璋左臂向后半环,依旧护着竺槿,她稍稍侧脸,一边观察着山匪的动向,一边对竺槿说道:“今日我就算豁出性命,也一定会护你周全!”
“凌璋……”竺槿忽然哭了出来。
“我不想你有事……不如我们投降吧?说不定……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