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禁军们正在闹意见的时候,恰好官府送来了一个主动投官的山匪,禁军们这才放下了顾虑,愿意跟你出发了?”
宿凌璋抱起胳膊,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木墩点点头道:“对……对……”
“那那个主动投官的山匪呢?”宿凌璋问道,记忆中她好像没有见到过禁军带着山匪。
木墩答道:“我们……带……带他……上了山……但……他……他……被……流箭……射死……死了……”
“射死了?”
宿凌璋心中诧异,这伙山匪嚣张跋扈,根本不把官府放在眼里,怎么可能会有主动投官的山匪呢?
不过,既然这山匪已经被流箭射死,想问也问不到了,宿凌璋也就不打算深究了,她接着问木墩,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攻打山寨的过程。
木墩舔舔嘴唇,继续讲了起来。
原本闹哄哄的禁军们,在看到官府带来的山匪后,渐渐安静了下来。
负责押送的捕快冲着木墩抱了抱拳,说道:“大人,这人是来主动投官的,他自称是山匪,还愿意带我们去剿匪,所以,我们大人就命我们把他给押过来了!”
禁军们半信半疑的打量着这个小贩模样的山匪,不由得又开始议论纷纷,不等木墩答话,有个禁军就率先问道:“这人真是山匪吗?他的身份你们可查证过?”
领头的捕快似乎是早就料到禁军会这么问,他麻利地抓住了山匪的手腕,将衣袖往上一捋,露出了山匪小臂上的一个刺青。
捕快指着纹身道:“错不了,这人的确是罗烟山上的山匪!他的胳膊上有他们山寨的刺青,而且他也能答出前段时间被绑票的富户人家的情况!”
虽然捕快们十分笃定,此人就是山匪无疑,但禁军们还是对他的身份和投官的目的产生了怀疑,谁都知道那伙山匪嚣张至极,有恃无恐,他怎么可能会突然来投官呢?
“好……好!”
趁着这段时间无人说话,大喜过望的木墩终于找到了时机,插进了话头,叫捕快们把这个山匪留下了。
“大人!你可别轻易相信他啊!他说他愿意带领我们去攻打山寨,这其中肯定有诈!”
捕快刚一离开,就有禁军对木墩劝道。
“不不不!我是真的愿意带你们去攻打!我早就弃暗投明了!”
被五花大绑的山匪觉得腹中直犯恶心,口中也泛起了酸涩的苦味,他生怕自己腹中的毒药会提前发作,不得不挖空心思地劝禁军们早些出发,自己也好早日获得解药。
“你们要信我呀!”山匪痛哭流涕道,“我真是罗烟山上的绺子!而且我还是跟在当家夫人身边的!我可以带你们上山……”
见禁军们还是不信,山匪急得四处乱看,忽然之间,他看见了木墩手中的地图。
“哎哎,你们看,那就是我们山寨的地形图!”山匪用眼神示意着地图,把上面的重要地点都说了一遍,“我说的是真的!”
末了,山匪突然想到了潜伏在他们山寨中的宿凌璋:“啊对了,还有,我们山寨中,应该……应该有你们的官府的人,他是个模样挺清秀的年轻人,他……”
从山匪的话中,禁军们听出来了一二,山匪口中的“官府的人”,不就是多日不见踪影的宿凌璋宿都尉吗?
“难怪这么久以来,宿大人都不见踪影,原来宿大人是去山寨做内应了啊!”
“这么看来,这地图是真的,是宿大人弄来的!”
“原来是这样……有宿大人做内应,还有这份地图和这个山匪带路,攻打山寨一事,定能成事啊!”
“没错,立功的时候到了!既然宿大人命我们今晚攻山,那说明宿大人一定有所安排,我看我们还是听副尉大人的,赶紧出发吧!”
有了信心的禁军们顿时士气大振,他们一改刚才的萎靡抱怨之态,纷纷准备好了自己的兵器,就等木墩一声令下了。
而木墩看着士气高昂的禁军,很快就下令道:
“出……发!”
夜色渐渐笼罩下来,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禁军在木墩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出发了,经过将近两个时辰的行进,禁军们摸黑上了山,来到了山门之下。
主动投官的山匪指了指山门,告诉木墩和禁军们,山门处大概有十几个山匪负责看守。
木墩眯着眼睛瞧了瞧山门,只看到了零星的四五个山匪,他记起宿凌璋曾经交待过,不必理会这些看守的山匪,便叫禁军们直接发起进攻。
事实证明这些看守的山匪确实不用理会,他们之中的一多半已经去了旁边的树林里方便,留下的这四五个山匪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目力极好的弓箭手一箭毙命。
在树林中方便的山匪顿感不妙,他们连裤子都顾不上提,就惊叫着到处逃命,行动不便而又慌不择路的他们,全都成了弓箭手们的活靶子。
消灭了看守的山匪后,木墩下令,燃亮火把,飞爪手进攻,于是,山门处火光骤起,十几个背着飞爪的禁军很快来到了队伍的最前方,他们摆好架势,抡圆了手中的飞爪,然后倏地抛了出去。
一道道飞爪拖着长长的绳索划破夜空,精准地勾在了几丈高的围栏之上,禁军们将飞爪末端的绳索系在了周围的树干上,紧接着身负连弩的弩手和身负短刀盾牌的近战手,便开始沿着绳索向围栏攀爬。
山寨之中,发觉了有人进攻山寨的山匪们已经聚集了起来,不过此时,大当家还被看管着,二当家不知所踪,当家夫人也不在此处,这些山匪们就是一群无人指挥的乌合之众,他们眼见有禁军已经从围栏高处探出了头,却无计可施,刚刚拿起了弓箭想反击,就被围栏顶端的一排弩手给射翻在地。
十几个弩手攀在围栏顶端,冲着里面的山匪就是一冲连发,前排的山匪纷纷中箭倒地,个个都成了刺猬,一时间山匪们哭爹喊娘,争相逃跑,可还等他们跑出多远,就被已经跳进山寨的禁军们砍杀在地。
后排还有一群山匪,他们已经举起了弓箭和大刀,趁着弩手们手中的弩机射空,便开始反击,围栏顶端的禁军们不得不低下了头,躲避着乱飞的箭矢。
此时木墩又按照宿凌璋事前的叮嘱,命令弓箭手出击,几排弓箭手早就跃跃欲试了,他们朝天抬高弓箭的角度,就将箭矢射了出去,一阵箭雨从天而降,将那些正在反击的山匪给射成了筛子。
山门处顿时倒下了一大片山匪,木墩下令禁军们全体进攻,禁军们士气高涨,纷纷高喊着沿着绳索,跳进了山寨之中,从别处赶来的山匪刚想抵抗,腹中的泻药就陆陆续续起了作用,手中的刀还没举起来,就纷纷变了脸色,都不知道该顾上头还是该顾下头,不过,禁军们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上头生前顾不得,下头死后顾不得。
冲进山寨的禁军们很快兵分三路,将几个肉票救了出来,又将全部山匪都包围了起来,这些曾经嚣张不已的山匪顿时成了待宰的羔羊,连求饶的话都没机会说,就成了禁军们的刀下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