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凌璋跟着竺槿回了府。
宿凌璋的屁股阵阵作痛,马是骑不了的,马车也是坐不了的,最后还是竺槿另找了一辆长厢马车来,让宿凌璋趴在了里面。
出乎宿凌璋意料的是,竺槿竟然将她带到了最为私密的卧房之中,甫一步入卧房,竺槿就命所有侍女通通离开,并让红霜去拿些金疮药来。
红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竺槿,想从竺槿的表情上看出些端倪。
“咳咳!还不快去!”竺槿微瞪一眼,催促着红霜。
“啊!是!”红霜听罢,慌慌张张地跑了。
没过多久之后,红霜便回来了,遵着竺槿的吩咐,她将金疮药和干净的纱布放在桌上之后,就关好门出去了,卧房之中,便再无其他人了。
“公主……”
宿凌璋见状,心中不禁有些小小的雀跃,看来自己的计策大获成功,公主在看完自己所写的话本子之后,不仅欣然接受了两个女子之间的情感,也意识到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真正喜好。
“公主,臣……”
宿凌璋上前了一步,准备将昨晚还没来得及诉说的心意,全都告诉竺槿。
不料竺槿却将眉头一拧,一向温柔似水的眼眸中多出了几分冷厉的幽怨,她轻启朱唇,用不大的声音娇喝道:
“跪下!”
宿凌璋吓了一跳,不知竺槿为何像换了个人似的,对自己这么凶,她只好忍住屁股的疼痛,心神忐忑地跪下了。
竺槿抱着胳膊,端坐在宿凌璋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宿凌璋,看起来倒真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
杨太医写给竺槿的回信,竺槿还揣在身上,在看完杨太医所写的迷药的功效之后,竺槿就明白了一切,当时还在公堂上,竺槿只得将满腔的震惊和羞恼全都藏在心里,因为竺槿已经意识到了,昨晚所做的春梦,极有可能并不是一个梦,而是——
真实发生的。
那么,此事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宿凌璋了。
“宿大人,你可知罪?!”
竺槿将手边的茶杯当做了“惊堂木”,在桌上不轻不重地敲了敲,质问着宿凌璋。
“臣……臣知罪!”
事已至此,宿凌璋决定将自己的心意和昨晚发生所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
“昨天晚上,臣来拜访公主,是想告诉公主,臣的身份和心意,其实,臣早就对公主心生爱慕,可是,臣却担心公主您不能接受臣是女子,才不得不忍痛拒绝了驸马之位……”
“……臣昨晚才刚刚得知,公主您已经选中了驸马,臣一时情急,便想来拜访公主,不料府上的侍卫却不让臣进来,臣也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从院外潜入了府中……”
“……当臣见到您的时候,就发现您似乎不太……臣原本想离开,可是您却主动吻了臣,不让臣离开……臣只好留下来侍奉您……不过公主您尽可以放心!臣只是在外面侍奉您,没有进去……也不算……也不算有损您的清白……”
“咳!住口!”
竺槿毕竟对这种亲密之事还不太习惯,见宿凌璋越说越“来劲”,竺槿不禁羞红了脸,她根本不记得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从宿凌璋口中得知整个过程,竺槿觉得自己的脸都已经红透了。
宿凌璋赶紧转了话锋:
“公主……臣之前一时胆怯,没有表露心意,让公主受了委屈……如今,您已经知晓了臣的身份,如果公主您还能坚持以前的心意,那么臣愿将一生都献予公主,生死不渝,如果公主不愿意……无论您怎么对臣,臣都毫无怨言……”
说罢,宿凌璋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想看看竺槿的脸色。
听罢宿凌璋的“誓言”,竺槿早已心有动容,绯红从脸颊染上了耳尖,就连眼眸也跟着微微湿润,可略一垂眼,竺槿便看到宿凌璋正要看向自己。
竺槿急忙收敛起了自己的表情,她微微侧脸,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冷言说道:“哼,轻薄公主,暂且将你这条罪名记下!”
“哎?”
宿凌璋愣了愣,一时不明白竺槿这是何意。
竺槿紧接着问道:“那你可知,你的第二条罪名?”
“第……第二条?”宿凌璋愣了愣。
“你的第二条罪名,便是女扮男装,参加武举,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臣……臣也知罪!”宿凌璋伏了伏身,“臣的‘父亲’曾是武将,臣也想像父亲那样,守卫边疆,保护百姓,只可惜臣是女子……臣自幼习武,参加武举,便是想要成为一名武将,保家卫国,守护大齐!”
宿凌璋没有告诉竺槿,她女扮男装的真正原因,其实是要为父兄报仇,而竺槿如此询问,便是想知道宿凌璋女扮男装的原因,听宿凌璋这么回答,竺槿觉得倒也合理,于是,竺槿又抛出了宿凌璋的第三条“罪名”。
“好!这一条欺君之罪,本公主也暂且记下!”竺槿敲了敲“茶杯”,“你还有第三条罪名,便是用情不专,你可知罪?”
“这……臣不知……”宿凌璋有些摸不准头脑。
竺槿撇了一下唇,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从小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地她,还从未体会过爱而不得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正因为如此,竺槿才在看见宿凌璋和张亦夏一起有说有笑的时候,心中酸涩无比。
虽然宿凌璋已经表明了心意,但竺槿还是十分想知道,宿凌璋和她的“小青梅”,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竺槿的语气不仅带上了几分酸涩,还掺进了几分不愿意承认的傲气:
“你口口声声说,爱慕本公主,那你跟你救下的女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哼,吾见你对她倒是关心得紧,你将容霖打成重伤,想必也是为了给她出气吧!哼,你们青梅竹马,那女子也颇有姿色,难道你就没动过心?你……”
宿凌璋惊住了,根本没料到竺槿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等竺槿气哼哼地说完,宿凌璋才恍然大悟。
公主……莫不是吃醋了?
宿凌璋立马表态道:“公主!这个罪名,臣不能认!因为臣只将她看做邻家妹妹,从未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从此以后,臣会跟她保持距离!”
竺槿眉毛一挑:“果真如此吗?你没有欺骗本公主?”
宿凌璋一脸正色:“臣绝不欺瞒公主!”
“好!本公主信你!”
竺槿的语气忽然变得轻松起来,她起身走向了书柜,从中翻出了一个奏折一样的东西,冲着宿凌璋扬了扬。
“‘轻薄’公主、女扮男装,你的两条‘罪名’,本公主都给你记下了,这就是你的‘罪状’!如果宿大人愿意‘认罪’,就在这‘罪状’上画押吧!”
说罢,竺槿将奏折递给了宿凌璋。
宿凌璋一头雾水地接了过来,不料看了几眼之后,宿凌璋的心狂跳起来——
这是竺槿之前早就写好的,请求皇帝赐婚的奏表!
“臣愿意!”
宿凌璋几乎快要乐疯了,狂喜之中,宿凌璋从地上站了起来,却不料扯动了屁股上的伤口,宿凌璋疼得夹紧了腿。
看到宿凌璋的囧相,竺槿不禁笑出声来,她收起了方才严肃的语气,重归以往的温柔绵软:“把裤子脱了,趴到床上去……”
宿凌璋有些迟疑,站在原地没有动。
“怎么,就许你看遍了吾的身子,不许吾看看你的?”竺槿扬眉道。
宿凌璋终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她乖乖地褪了裤子,趴到了床上。
一些吃痛的呻吟声隐隐传到了屋外,在门外候着的红霜诧异不已,她将耳朵贴在门缝上,竟听见了一些隐秘的声音,不过,这声音的主人,似乎从宿凌璋,换成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