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陛下,该吃早膳了。”
“传膳。”姜厌回应了一声。
君御玄闷闷不乐地吃着早膳,姜厌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人愁眉不展,眼神呆滞,吃饭也慢吞吞的,就差把“不开心”三个字写在脸上。
“这副模样,这些食物不合你的胃口?”
君御玄听见声音,扭头就对上了那人的目光,心颤了颤,闷声道:“没有。”
“朕在想,朕什么时候才能下床走动。”他怕他再躺下去就真成了一个废人。
“应该很快了,饭后我再给你抹一次药。”
君御玄一听要抹药,脸色微红,低下头,挽在耳边的发丝落了下来,隐隐挡住了瘦削的侧脸,他也不再出声。
饭后,君御玄有点胃胀,趴着不舒服。
“朕想下来走动走动。”
“先抹药。”姜厌拿着金疮药来到他的身边,坐在床边,伸出手直接掀开了被子,完全不给君御玄阻止时间。
“你!朕自己来。”他气得瞪大双眸直直地盯着她,愈想凶狠,可那双杏仁眼反倒给人一种兔子故意扮作老虎吓唬人的喜气感。
“你又看不见,还自己来。”姜厌不带看他一眼,只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臀部的伤口上,说道:“已经结痂了,看来很快就会好,你要想身体快点恢复,不想再躺在床上当废人就乖乖听我的。”
君御玄更不爽了,语气肯定:“你威胁朕。”
他最讨厌被人威胁,威胁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他废掉了胳膊腿脚。
但他见对方又如此认真地给他上药,心里的怒火渐渐消失了,虽然嘴上一直在不依不饶,但心里选择安安稳稳地趴下。
君御玄把脸埋进头枕上,感受到暖和的手指时不时地触碰那个部位,又触碰这个部位,弄得他脸红心跳,都二十五岁的人了还被人碰了那里.....
涂完药后他不能立即起身动弹,否则药粉还没发挥效果就全撒掉了。
两人又在屋里待了十几分钟。
“陛下,姑娘的药煎好了。”
“送进来。”
桌子上除了有热气腾腾的药,还有满满的甜枣。
“咯,就放这了。”姜厌把药和甜枣放在床边的一个小木桌上后,又回到了舒服的软椅上。
君御玄看向那浓郁发黑的药,为了证明自己帝王的尊严,他下定决心,抱起药碗“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
“呕....”
就在反胃要吐时,他赶紧吃进一颗甜枣缓解。
姜厌听见动静看去,就见对方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想到这具身体里住着的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她顿时有点想笑。
然后她就被君御玄瞪了:“看什么看?”
姜厌也不甘示弱地说道:“谁看你了?”
话音刚落,就见那人恶狠狠地把床边的帷幕扯了下来。
呦,这脾气真不小。
她刚想提醒“药还没喝完”,就有一只手咻地伸出来,像个贼一样迅速把药碗拿进去,紧接着又像个贼一样把果盘也拿了进去。
姜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被君御玄的行为逗乐了,心情愉悦至极。
”陛下,大臣们的奏折奴才该放在哪里?”
姜厌看向不远处的办公桌子,道:“就这里。”
“是。”
门被推开,姜厌望向那快要遮挡住脸的奏折,脸色一沉,好心情立马消失。
她不会还要批阅那些东西吧?她疯了吗?
太监离开了,姜厌有些烦躁地对君御玄说道:“奏折来了,你来批吧。”
床榻上的君御玄正在嚼着甜枣,听见这句话,思来想去,决定:“朕没法久坐,批阅不了,你把奏折给朕,朕来看,你来写。”
“我没读过书,认识的字都没几个,你还让我写?”男人那低沉磁性的声音一听就是风度翩翩且有学识的贵公子,可跟说出的内容完全不相配。
君御玄顿时不高兴了,他本想借此机会教训一下她,结果告诉他,不会写字?!
肯定是假的,她开口说话就不像一个没读过书的人。
“你当真不会写字?不会在糊弄朕吧?”
姜厌想着这个世界写字是用毛笔,而她真的不会用毛笔写字,斩钉截铁地说道:“千真万确,不敢欺骗陛下。”
君御玄依旧不死心,“你去给朕写个,你的名字。”
过了几分钟,姜厌递给他一张纸。
纸上的内容是能让人两眼一黑的程度,歪曲八扭,全是墨水,勉勉强强能看出一个“江”和“沐”字,另外一个已经被墨水糊成一团,但他差不多清楚是什么字了。
他看不下去了,将纸正对姜厌,质问道:“这是你写的?”
姜厌看了一眼也十分嫌弃,可没办法,这就是她拿毛笔字写字的水平,眼神诚恳,点了点头。
“去给朕重新拿一页纸,还有毛笔。”
君御玄手握毛笔,趴在榻上写字,落笔轻盈,行云流水,在他的毛笔下,字就如自由起舞的蝴蝶,飘逸洒脱但又不失苍劲有力。
“江沐歌”三个字就出现在了姜厌的眼前,她忍不住赞叹一句:这字写得是真好。
对于漂亮的字体、动听的歌曲、优秀的人才.....她都不会吝啬夸赞。
视线往下,她看见了“君御玄”三个字。
她有点诧异,还没开口问,就听见君御玄的解释:“你说你没有读过书,认识的字少,那肯定不知道朕的名字是由哪几个字组成,朕就想写出来给你看,朕没有别的意思,你总不能连灵魂互换者的名字都不清楚吧?”
“干什么看着朕....?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君御玄有些慌乱地低下头,摸了摸脸颊眼睛。
姜厌定定地看着他,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感觉现在的君御玄是个话唠小气鬼,动不动就闹脾气,让她不禁怀疑这具身体里面是不是又偷偷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