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中,江旭与其他人分开,被关在单独的一个牢房里,旁边是他的帮凶李晌。
李晌见他闭眼盘窝,靠在墙壁上,没有半点要死的慌张惊恐情绪,叽嘲道:“呵,都快死了,还一副高傲的样子装给谁看啊。”
江旭只是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意味不明。
李晌碎了一口,骂道:“疯子!”
时间藏在寂静而压抑的空气中悄悄流逝,李晌蜷缩在稻草上在绝望中珍惜最后的时辰,等待明日的死亡。
咚,咚,咚.....是人走路的声音。
江旭睁开眼睛,就见一个狱卒手握大盒子进来,道:“吃饭了,这可是你们最后一餐了,好好珍惜吧。”
牢房门被他打开,蹲在江旭身边,拿出两个馒头和两道少得可怜的配菜。
“江尚书,你没对他们透露什么吧?”他低声道。
江旭对上他的视线,眉宇间显露一丝愉悦,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他还有一张底牌。
朝他摇摇头。
“若此次救你出去,你能否说出那女人的下落来?”
“必然。”江旭笑了笑。
“这馒头里有一颗假死药丸,服下后的一个时辰内就会起效,死后鼻和嘴会渗出一些血液制造你已经死亡的假象,随后我们的人会来带走你。”
李晌在一旁大吃起来,没注意他们,男人交代完后离开了。
江旭掰开一个大馒头,看见了藏在里面的黑色药丸,取出来捏在手上,待到合适的时机再服下。
夜晚,下起了狂风暴雨,犹如无数条鞭子狠狠地抽打地面,雨水重重地砸向屋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再顺着屋檐而下,街道上不一会儿就淌着一条条由雨水汇成的小溪。
.........
清晨,天色依旧被黑云遮盖只露出几缕白光,鸡鸣声传入挨家挨户,倾盆大雨渐渐变成了牛毛细雨。
“啊——死人了!来人啊!”一道惨叫声在牢中响彻,惊动了狱卒们。
狱官大步走来,李晌脸色煞白,嘴唇无色,一个大个子模样却颤抖着蜷缩在脏乱的角落里。
即将要斩首的江旭倒在血泊之中,面朝下,大片大片新鲜的血液流淌甚至还在往四处蔓延,血的腥味与空气中的臭味相融合,四处弥漫,令人作呕。
“速速去禀告陛下!”
乾清宫。
许是昨日的吵架,姜厌很早就穿衣洗漱完毕,站在门外欣赏雨落的景象,湿润的空气中混合着馥郁芬芳的花香,沁人心脾。
耳边不自觉地就会响起君御玄的那番话语,姜厌一拳砸向柱子,烦躁的心情再次升起。
君御玄,在说这话之前你有没有想过灵魂互换第一天时你的处境?之后又是谁在照顾你?你不安时,我还安慰,你如厕出不来,还是我帮得你.....你可真行,翻脸不认人!
姜厌深呼一口气,冷静了下来,眼底掠过一缕暗光,此仇不报可不是她姜厌的性格。
“陛下,大事不好了!”
她望向远方,只见一个狱卒心急如焚地跑进来,“陛下,牢狱出事了,罪臣江旭,死了。”
姜厌闻言,眸光凛冽,大步迈出乾清宫,想到什么,顿住脚步,对几位侍从说道:“你们将此事通知给江沐歌,她想过来就过来,不许任何人阻拦。”
“奴才这就去。”
姜厌跟通报的狱卒来到牢狱,狱官立即上前迎接,行礼:“下官参见陛下!”
“免礼,江旭死了?什么情况?”
“下官也不清楚,是犯人李晌最先发现的,江旭死状极惨啊!”
姜厌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两人推门而入,她看向那桌上被白布盖住的尸体,一只胳膊垂在半空中,衣袖和手被血液染红,隐约能看见手的肤色呈现出不同于活人的颜色,可见是有多惨。
“如此晦气之人,下官真怕脏了陛下的眼。”
姜厌冷声道:“朕什么没见过?掀开。”
狱卒掀开白布,江旭的脸暴露在空气中,七窍流血,最瘆人的还是那一双没有眼珠子的眼睛,完全就是血淋淋的洞,她清楚地看见那周围的腐肉已经遍布了一堆正在蠕动的白色幼虫,真是惨不忍睹,普通人看见了定会是一段难以忘记的阴影。
“死了多久?”
狱官回答:“我们去时,尸体还有余温,血液还在往外流,李晌说他在睡觉时隐约听见了什么动静,醒来就见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江旭,而这听见动静到他醒来看见尸体不到一息,看来是暴毙身亡。”
“暴毙....”
姜厌想到的就是江旭服下了一种剧毒,此毒威力巨大,能够瞬间摧毁人体。
“没有可疑之人进出吗?”
“询问过守门的狱卒,都说没有,下官有罪,居然让歹毒之人混了进来。”
姜厌垂目沉思。
君御玄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大口喘着气,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放置江旭尸体的房间。
越来越近,君御玄闻到一股腐败的恶臭,本来胃就因剧烈运动而不舒服,现在又被这臭味刺激翻腾起来,他压住想要呕吐的欲望,捂住口鼻进入房门。
狱官和姜厌听见动静,看过去。
姜厌跟缓慢进来的君御玄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愣,迅速躲开。
姜厌的视线重新回到那具尸体上,道:“这就是江旭的尸体。”
君御玄看过去,惊悚的眼睛,蠕动的幼虫,腐烂的尸肉仿佛在眼前放大,再加上尸臭味更加浓郁,刺鼻还刺激胃,再也压抑不住,他以极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这.....娘娘应该是受不住这尸臭味。”狱官道。
“不是娘娘,以后也不会是。”
男人声音低冷透着毋庸置疑的坚定,狱官十分错愕,低头道:“是下官失礼了。”
君御玄呕吐漱口完后,再次来到牢里,站在狱官的左侧,向狱官询问各种问题。
两人来到关押江旭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