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浮在半空中的火...”
“空气中含有大量的酒精,遇到明火就会自燃甚至爆炸,且还会呈现淡蓝色火焰,他知道,所以就事先将浓度高的酒倒入盆栽中,盆栽坠落发出的声响引来了守夜的阿来阿吉。”
姜厌睁开眼睛,从腰间取出了什么东西,是一个纸包,在君御玄的注视下打开,里面存放着一根线。
“这是我在头骨上发现的还未燃尽的蚕丝,他预备完一切后躲在暗处,看准时机将藏于上空的头骨扯下来,因为头骨上也有酒精,那些火苗就会迅速附着在这颗头骨上旺盛的燃烧起来。”
君御玄听着她的解答,想起了仵作验查完头骨后作出的分析,说得意思跟她相差不大,不,她分析得更加透彻,完全摸清了凶手的犯罪计划。
“我说完了,那就该陛下说了,你的寝宫离我这有段距离吧,为何会这么快过来?你派人监视我?”
君御玄愣了愣,对上姜厌那冰冷的目光,也毫不示弱道:“朕派人监视你?你以为你很重要吗?朕不过就是夜里无眠四处转转,顺便找找有没有可疑之人出没。”
“是么?”
面对女子的怀疑,君御玄就很火大,他都实话实说了还想让他怎样?根本没做过的事情为何要解释?
冷哼一声:“朕可不像你,谎话连篇,比那凶手还可恶。”
姜厌顿时语塞,缓缓移开视线,道:“我要离开皇宫一段时间。”
“离开?”君御玄不自觉地攥住衣服,越来越紧,声音低冷得可怕:“怕不是被朕戳穿后想逃走吧,跟你的同伴汇合,重新密谋计划后再来杀朕。”
随即,姜厌淡淡地开口:“我要真想杀你,绝不会留你到现在。”
“.......”
“你可以试试逃离这个皇宫,只要你能做到。”君御玄放下这句话狠话,拂袖而去。
姜厌敛了敛眸,平静得看不出半点情绪。
次日。
姜厌起了个大早,四处闲逛,记住各个路线,策划逃离皇宫的最佳方案。
这时,她听见了一阵吵闹声:“你这是做什么啊?!都是宫女,她犯了什么错能让你这般罚她?”
一眼望去就被那个长相清纯的宫女吸引,眼眸清澈透亮,就连生气时皱起的眉也毫不影响她那独特的美,正在愤愤地为跪在地上的宫女打抱不平。
姜厌猜想:那就是女主吧,叫....温软。
浅蓝色宫服的宫女怒斥道:“她做错了事,我不过就是罚她跪一个时辰,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阻止我?”
“还有,什么都是宫女?我跟你们可不一样,你是刚进宫吗?什么规矩都不懂反倒教训我来,还真是勇气可嘉,要是冲撞了这宫中的贵人,你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云萃,出什么事了?老远就听见你的声音了,像什么话?”慕昭媛不急不慢地走来,看向侍女的眼里透着一丝不满。
侍女气焰消失,赶紧低下头,恭敬地说道:“主子,您听奴婢解释,这宫女冒冒失失撞上了奴婢,披风不慎掉在了地上,奴婢罚她跪地上一个时辰,她!就跑过来说奴婢怎么怎么样。”
慕昭媛看过去,走上前,扬起手就给了温软一巴掌。
“好大的胆子,如此没规矩,见到本嫔还不行礼?”
跪在地上的宫女替温软求饶道:“昭媛主子息怒!她是新入宫的,还有很多规矩没记住。”
“新入宫?没记住规矩,难道还没有脑子吗?本嫔的着装、发髻、饰品,哪一样是普通的?”
慕昭媛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根针扎进温软的身上,她捂住被打的脸,极不情愿地跪在地上,说道:“主子息怒。”
“哼,那你们就好好在这里跪上两个时辰吧。”
姜厌在一旁默默地看完了,准备离开时被慕昭媛喊住:“江姑娘,别急着走啊。”
她快步走过来,笑靥如花,平易近人,哪里还有刚才的狠劲,“听说昨晚你跟陛下又抓住了一个犯人?是共犯吗?”
“....不是,这个才是真正的凶手。”
“真是太好了,凶手抓住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温软看着她们,咬咬唇,小声地询问身边的宫女:“那人也是陛下的妃子吗?”
她摇摇头,“那位没有位分,但也住在宫中,是第一个与陛下接触频繁的女子,在陛下心中有一定的份量,见了还是要恭敬为好,少惹事。”
“她方才定是在看着我们....看我们的笑话....”温软不解地再次问:“不是说陛下不近女色的吗?”
“是不近女色,许是只有江姑娘是特殊的吧。”
“特殊....”
温软垂着眸,满是不甘心,她被父母送进这个陌生的地方,一次偶然,见到了陛下,远远偷望一眼,就挪不开眼了,她对那个男人一见倾心,若是她能成为那人心中最特殊的存在就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消逝,来到了姜厌准备逃离皇宫的时辰。
今日夜幕上的月亮又圆又亮,月光皎洁,如流水般倾泻而下,闪闪发光,美如画。
姜厌背着包袱,悄悄行路,暗中观察,奇怪的是,一路上畅通无阻,没见到巡逻的侍卫队,就连宫门也能轻易推开,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虽然有些不爽,但给她离开的机会,又何不珍惜?
姜厌离开了,城墙上的男人屹立不动,目送她的身影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一旁的高德摇摇头,无声叹息,道:“陛下,夜里风寒,还是早些回去吧。”
“嗯。”君御玄应了一声,视线从那宽敞寂然的路面移开。
走了,那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朕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