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特和索卢斯的大脑都在飞速运转,只不过各自思考的内容截然不同。
“假如魔法兽才是原始的真正法师呢?如果人类法师是通过观察魔法兽狩猎学会真实魔法的,就像中国武术家从地球动物的动作中提炼招式一样,那岂不是……”索卢斯惊叹不已地揣摩着。
“靠,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刚把底牌亮出来,结果却是白费力气,融合魔法在这里派不上用场,因为那东西只要靠近,一击就能把我撕成两半。再说,空气、土系和精神魔法估计对它无效!我只剩下光、暗、火和水四种魔法可用!”利特恐惧地颤抖着,但身体已经做好了随时行动的准备,他的意志从未放弃求生。
巨熊般的比克兽穿过自身的防护罩,意图近距离肉搏。利特反应敏捷,运用风系融合魔法提升速度,保持安全距离。
“就算你稳如泰山,但绝对追不上如闪电般迅捷的我!”然而,两者间的速度相差无几。比克兽的确更为庞大,但双方的力量差距巨大。再加上树木、岩石和灌木丛的阻碍,他们都未能彻底拉开距离。
利特发现自己能够保持一定距离而不让比克兽靠近,心中稍安,因为他还可以采取飞行作为最后的逃生手段。
“什么难以置信的速度,这东西是快,但也没快到那种程度!埃卡特和他的同伴要么太害怕,要么产生了幻觉。”
两人展开了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利特抓住每一个机会投掷冰矛,而比克兽则发射石弹试图将其击落。利特甚至觉得比克兽嘴角挂着微笑,有时还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那是在笑吗?这家伙难道是在享受这场游戏?”
奔跑间,利特引导战斗来到了自己的私人空地。他终于找到了获胜的方法,但他需要双手双脚都能自由活动,不用担心被树根或石头绊倒。此外,附近流淌的菲洛河大大增强了他的水系魔法。无需再召唤水元素,利特可以把精力集中在操控方面。
比克兽得意洋洋地向前逼近,它知道猎物已被逼入绝境——前方是湍急的河流,而它有足够的能力堵住所有其它退路。
然而,它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猎物身上的恐惧气息消失了,不再逃跑,而是坚定地站在河边,瞪着挑衅的眼神凝视着比克兽的一举一动。
比克兽放慢了脚步,试图压制过度的杀戮欲望,再次审视四周环境。突然,它想起了那些危险的冰矛,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然而为时已晚,它已经过于接近河边。水元素形成的触须缠住了它的双腿,试图将其拖入水中。比克兽迅速反应,用地系元素形成泥土包裹住腿和身体,阻止水元素的攻势。
它知道自己不能一味防守,于是向猎物发动了石弹的攻击。利特纹丝不动,或躲避石块,或用地系魔法偏转无法避开的攻击。
战斗演变成了耐力的较量,看谁能先耗尽魔力。
经过几次这样的交锋后,利特注入火与土系魔法,一脚回旋踢,将一块巨大的石头反射回去。比克兽注意到了这个异常,猎物从未这样做过,明显是一个诡计。石头一靠近,比克兽便用爪子轻轻一挑,用地系魔法隔开石头,同时发现了石头背后藏着一团浓密的黑色物质——那正是利特的“瘟疫之箭”。
比克兽遵从本能,试图躲避这缓慢移动的“子弹”,但它自身束缚的泥土触须却将它牢牢固定在原地!在比克兽召唤任何形式的防御之前,“瘟疫之箭”已精准命中其巨大的胸膛。
疼痛使比克兽陷入盲目,无法察觉到利特正步步逼近,连续射出六支“瘟疫之箭”。第一支再次刺入胸口,最容易加剧剧痛的位置;接着依次打击四肢,以防它反击;最后一支几乎贴脸射向头部,完成致命一击。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三秒之内,僵持的局面瞬间转变为猎物的胜利,这天也正是这次逆转挽救了利特的生命。
就在比克兽发出痛苦的哀嚎之际,从树林中冲出一个更大的同类。它们并非速度快得出奇,而是有两只!这就是它们能像猫戏弄老鼠一样玩弄猎人的原因!
利特立即启动风系融合魔法保持距离,保持着与先前那只比克兽相同的间距。
幸运的是,第二只比克兽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而是深情地舔舐着它的伙伴。
“根据体型判断,这应该是一只雄性。唯一显着的区别是它的毛色带有黑色而非绿色。难怪猎人们无法分辨它们。”索卢斯观察道。
“你最好利用这段时间补充魔力。我们不知道它有什么能力。”
利特立即施展了“活力呼吸法”,让世界元气补充失去的魔力,驱散疲劳。得益于昨晚的好眠,“活力”效果达到了巅峰,他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毕竟,他的身体状态绝佳,只是在战斗中消耗了一些体力和魔力。
“卑鄙的人类!你竟敢杀害我的配偶!”比克吼道。
利特没时间惊讶,而是保持着平稳的呼吸节奏,尽量拖延时间。
“哇,你会说话啊!我还不知道熊也能开口呢。”
“低贱的虫子!我不是熊!我是伊鲁图,森林的新王,她曾是我的王后,格尔达。”
“抱歉,陛下,但如果你想从此过上幸福生活,就该尊重我的地盘。我不在乎你们在森林东边做什么,但西边是我的领地!更别提我知道一头雷伊能够反驳你的称王之说。”
“雷伊?”伊鲁图从尸体旁边移开,与河水保持足够的距离,以防人类小子使诈。
“你是说那个弱鸡?那条杂种狗早晚会死!伊鲁图狞笑着,缓缓向前逼近。
“别再靠近了!”利特下令,“你现在离开,并承诺再也不回来,我们可以就此罢手。否则我们之中必有一人得死!”
“哈哈,哈哈,哈哈。”伊鲁图嘲笑起来,“你不会死的,杀人犯。我只是要撕下你的手脚,然后循着你的气味回到你的洞穴,在你眼前活生生地吞噬你的家人,这样我们才算扯平!”
利特此刻像是丢掉一颗烫手山芋般放弃了拖延战术。
“我从未打算让你活着离开这里。我只是在犹豫究竟要让你受多少苦。现在你已经帮我解决了这个疑惑,谢谢你!”
“如此傲慢,就凭你这弱小的人类小子!”伊鲁图咆哮道,“我才不会像我可怜的格尔达那样落入你的陷阱。我一直看着这一切,你到现在还活着的唯一原因是她太喜欢和你们这些害虫玩耍,然后再咬断你的脑袋!”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放纵她。如果我当时杀了你,她现在还会活着!”伊鲁图怒吼着,更加接近利特。
此刻,利特已完全恢复,甚至还有余力。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向她道歉,让我送你去另一个世界吧!”
尽管利特不断挑衅,但伊鲁图始终保持冷静,始终与河水保持安全距离。
“这家伙过于自信,我有种不祥预感。为什么明明另一只比克遭遇了那样的结局,他还继续前进?”利特强忍住冲动,没有立刻将所有从世界元气中获取的额外魔力一次性释放,而是仅仅施展了一枚“瘟疫之箭”。
没想到伊鲁图并未躲避,反而站立起来,发出残忍的大笑。
当“瘟疫之箭”击中比克的心脏时,借助生命视野,利特发现黑暗能量并没有攻击其重要器官,反而被伊鲁图的核心吸收。
“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自己是唯一掌握暗黑魔法的吗,小虫子?现在给我死来!”
伊鲁图猛冲过来,就在利特试图利用它空中无法闪避的机会反击之际,四块岩石突然从地面破土而出,准确无误地出现在伊鲁图爪子即将落下的位置。
借助这四块石头提供的助力,比克得以再次加速前冲,速度之快如同一颗一吨重的子弹。
不到一秒,利特失去了反击机会,而伊鲁图已经化身为疾速杀手。
落地时,伊鲁图非但没有砸出一个坑洞,地面反而像蹦床一样弹起,让它能毫不停顿地继续追击。
“卧槽!你能用土系魔法做到这种程度?”利特狠狠咬住下唇,咒骂自己的无知。毕竟他是个自学成才的法师,关于真魔法的知识仅限于自己通过实验摸索出来的内容。
显然,比克天生擅长魔法,并且多年以来精研土系魔法,将其巧妙地融入到狩猎技巧中。
利特在电光火石间做出决定,左脚蹬地的同时,尽可能多地调动体内魔力,让自己与土系魔法融合,增强防御力。
由于先前运动轨迹的瞬间改变,利特仅被伊鲁图的利爪擦伤胸口,撕裂了胸甲并划破表皮。他本能地运用光明融合止血并获得治愈能力。
空中的冲击打乱了比克的节奏,第二次跳跃之后,它被迫停下脚步。
利特抓住这一暂停时机激活“翱翔雄鹰”咒语,飞向空中。对手显然占据优势,他已经几乎耗尽了策略。
“休想逃走!”伊鲁图怒吼着,发射一阵石雨朝他袭来。
利特效仿格尔达的做法,以风代替土元素制造了一个快速旋转屏障,成功偏转了突如其来的攻击。然而他的飞行被打断,开始向下坠落。
伊鲁图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站起身来,准备接住他。它仿佛已经尝到了猎物四肢碎裂的滋味。
利特几乎已无计可施,但并非毫无办法。
从这个角度,伊鲁图并未注意到利特右手正握着某个东西,拇指轻轻一弹拔掉了瓶塞。
在最后一刻,利特用“漂浮术”在半空中停下,而瓶中物质则继续落下,正好砸在伊鲁图头上。
突然间,比克失明了,双眼如同火焰灼烧般疼痛。一股强烈的气味充斥它的鼻腔,让它忍不住打喷嚏,再也无法感知到利特的存在。
“当初买这瓶臭烘烘香水的时候,我的想法是在最坏的情况下用来迷惑比克,让它跟丢我的踪迹。我从没想过会逼不得已用这么冒险的方法。幸好伊鲁图不知道索卢斯,也不知道她的口袋维度。”
瓶子凭空出现,对这只魔法兽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这让它大吃一惊。
伊鲁图仍在痛苦地咆哮,双手揉着眼睛,此时却从四面八方受到攻击。
借助河流,利特的“冰锥术”只需刹那便刺中目标。
利特不停挥手,连续发出无数冰锥,直到伊鲁图的尸体布满孔洞,透过这些孔洞都能看见对面。即使如此,他仍又射出一支冰锥,直接穿透其头颅,正中双眼之间。
“我总是讨厌恐怖电影里主角们从来不会确保怪物真正死去,结果在片尾字幕时又被反杀的情节。”
“你刚才冒了巨大风险,假装失去对飞行咒语的控制,自由落体下去。”索卢斯从利特设计这个临时应急计划之初就对此表示反对,认为此举过于鲁莽。
“如果比克用石矛把你贯穿怎么办?如果它不是等你落下,而是跳起来直接终结你呢?”
“那样倒算慈悲了。”利特毫不犹豫地回答,“伊鲁图就是要让我感受到绝望和无助,在被它肢解时保持清醒。某种程度上,我们颇为相似,都一心复仇,乐于给敌人带来痛苦。”
“但我们之间的区别在于,我永远不会因嗜血而疯狂。格尔达和伊鲁图对我家人的威胁才是我来到这里的唯一原因。”
“我宁愿给敌人一个无痛的死亡,甚至不惜让伊鲁图的皮毛变得一文不值,也不愿冒一丝风险让他们伤害到我挚爱的人一根汗毛。”
就在利特刚将两只魔法兽的尸体收入口袋维度内时,他的身体开始因疼痛颤抖,一种熟悉的炽热感觉自魔力核心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