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但在他进化的这个阶段还很难断定。”雷格亚恩解释说,“大部分这些特征在爬虫类守护者中很常见。他可能会变成龙、蛇怪、海怪,或者完全是新的形态。至于她,她尚未经历过任何一次试炼。你现在看到的,是一个被痛苦驱使至疯狂的灵魂。”
“她的外貌表明她的怨恨之深,即使是死亡也无法平息。如果不能妥善处理掉她的尸体,那个女人很可能会变成亡灵。”
***
奈勒尔滚落在地板上,吉尔尼穷追不舍。她的剑随着奈勒尔主要血管的每一次移动,一旦接近就准备刺入。突然,奈勒尔瞬间消失,但吉尔尼早有预判。
她侧步的同时挥舞一圈斩击,背靠墙壁同时攻击周围180°的空间。然而奈勒尔并未出现在那里。
她出现在一脸震惊的奥利安面前,用铁手套狠狠砸在他的下巴上。奥利安虽未失去意识,但也暂时丧失了战斗力,足以决定这场战斗的结果。
奈勒尔回到吉尔尼身边,左手握着一把滴着毒液的小刀,右手持剑。通常情况下,利特会赞赏她对精神魔法的掌握,这使得奈勒尔在重伤状态下还能灵活移动。
对她身体造成的负担无疑是巨大的,痛苦更是难以忍受,但她硬生生承受下来,如同无事一般。那一把毒刀成为了利特制定行动计划的关键。
他中断了治疗法术,尽可能快地准备下一个咒语。
奈勒尔与吉尔尼短暂交锋后再度消失,就在利特打算利用她背后的破绽之时,她又出现在弗洛里娅的背后,毒刀已然向前刺出。然而刀尖未能刺入弗洛里娅的肉体,而是碰上了利特的石质拳套,火花四溅却未造成损伤。
利特在最后一刹那与弗洛里娅交换位置,用头槌猛烈撞击奈勒尔的鼻梁,趁她还未从惊讶中恢复并再次瞬移之前。她的鼻子骨折,眼泪和鲜血涌出,让她呼吸困难。
利特双手紧握守护者之剑向下猛砍,目标直指她的颈部。奈勒尔用自己的剑抵挡,用精神魔法强化了虚弱的手臂。利特也调动同样的力量应对。
守护者之剑已被强大的元素能量充满,现在又得益于利特强化的身体、融合及精神魔法之力,而奈勒尔的剑则处于最弱状态。
在碰撞中,她的剑破碎,尽管还能够挡下这一击,但不足以阻止利特调整剑势,切断了奈勒尔的左臂。在铁手套落地发出金属撞击声之前,利特利用自身的冲力旋转身体。
守护者之剑落下,这一次斜向切过奈勒尔,从右肩一直划到左臀部。利特让剑缩小尺寸,刚好能一刀连斩带穿,干净利落地斩首并刺穿她的心脏。
剑上的能量如火焚烧干草般迅速吞噬了尸体,直至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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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干净彻底地处置’了吧?”米利亚问道。
“当然算。”泰瑞丝点头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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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勒尔的死亡标志着白狮鹫内敌对行动的终结。当主戒指失去了她的印记,它便化作尘埃,连同所有奴隶物品一起消失无踪。这是哈托恩设计的安全措施之一,确保任务完成后不留痕迹。
利特双膝跪倒在地,匆忙的切换和使用精神魔法突破极限,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弗洛里娅帮助他站了起来,他的双腿太过颤抖,已无法支撑住利特。
铁手套消失了。随着奈勒尔的死亡,纽带回归到原本的力量强度。索卢斯变回了戒指形态,她的核心从亮青色转回了黄色,而利特的核心颜色也从亮青色转回了普通的青色。
他喘息着,感觉手臂沉重如铅,脑海中再一次遭到幻象的侵袭。这一次,画面不再消散,它们纷纷碎裂,如同被打碎的玻璃。
学院燃烧的画面,弗洛里娅的死亡,以及利特家人的屠杀,一切都在崩溃,被一片空白取代。利特和索卢斯本能地明白,这是因为威胁已经解除。利特的灵魂终于得到了安宁,未来再次变得未知且本应如此。
“你刚刚做的简直是在玩命。”弗洛里娅心有余悸地说,“你怎么知道她会在哪里出现,以及攻击的角度?只要稍有差错,就会被她刺中。”
“是幻象。”利特回答,“我在脑海里反复回忆你被刺的画面,次数多到闭着眼睛都能追踪到她的剑。”
这句话绝非浪漫表达,但弗洛里娅心头却泛起一阵涟漪。
“其他人怎么样了?”利特问。
“他们都安全。”弗洛里娅小心翼翼地选择了字句,尽力掩饰声音中的痛楚。当战斗结束的警报声渐行渐远,她的心情也随之沉下去。
弗洛里娅内心充满了愧疚,因为她选择了母亲而非朋友的生命。利特看出了她的痛苦,她刚才略显红润的脸颊此刻变得苍白。
“发生了什么事?”他询问。奥利安看到女儿艰难地寻找词语,便走上前来想要替她分担。
“别插手。”吉尔尼阻止了他,“我知道这很痛苦,但她必须面对现实。越早认清越好,我们不能永远保护她。”
奥利安紧紧握住妻子的手,点点头。他对利特并无好感,他曾查阅过利特的个人档案,看过所有关于他的记录,并认为评估准确无误。
但是,在巴尔科尔袭击期间,利特为保护奥利安的掌上明珠所做的一切,在亲眼目睹利特吐血也要保护家人之后,奥利安开始尊重利特。他待弗洛里娅很好,让她快乐得前所未见。
他不能再要求更多,否则只会觉得自己是个残忍的伪君子。奥利安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在重逢之后,这样一个揭露可能导致他们永远分离。
弗洛里娅带着利特走到角落,让他坐下后将整个故事讲了出来。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痛苦与懊悔显而易见,但她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滑落。
利特沉默不语。理智上他相信她,弗洛里娅绝不会对他开这种残酷的玩笑。然而,他的心却陷入了否认之中。
“我能看看他的遗体吗?”利特虽然竭力避免了幻象成为现实,但这胜利在他心中却显得空洞。
“对不起,我现在太虚弱了,无法开启传送门。”弗洛里娅摇摇头,“真的很抱歉,我总是这么没用。”
“不,你不是。”利特强迫自己站起来,抱住她,让弗洛里娅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都是我的错。”她抽泣着,寻找着他的温暖。
“如果是那样的话,尤里亚尔的死我也同样有责任。如果我当时多关心他一些,也许我的预知就能揭示他的命运。也许,他的父亲也会允许他留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