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陈笙楠自出生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体会到有父亲的感受。
从小就没有感受过父母亲爱的她,一直是活的敏感且脆弱。
即便,有奶奶疼爱她,依旧是代替不了父母给予的亲情。
倒不是说她白眼狼不懂得惜福,实在是七岁的她,也想体会一下有父母疼爱的感觉。
眼见着孙女久久不言,潘桂芝不免有些焦急了起来,心想这丫头,怎么没了平日里的机敏了呢?
思及此,遂适时出声提醒她道:“笙楠啊,没听见你父亲跟你说的话吗?你这孩子怎么……”
陈梓言实在是厌烦极了眼前这位岳母的嘴脸,才七岁的孩子,竟让她教的完全没了这个年龄该有的纯粹。
想着,他即微蹙眉,打断了潘桂芝的话:“行了,我说岳母啊,这笙楠她才多大啊,您能不能不要把她教的跟个提线木偶似的?没道理说我这作爸爸的,给女儿买件礼物,还要女儿感恩戴德的吧?”
此话一出,气氛瞬时冷却了下来,潘桂芝瞬即尴尬的直咬舌,心想这大女婿也真的是,他这话说的让自己怎么接吗?
就在她极力地想要转移话题时,却听得从外头喝完早茶回来的张志博说道:“我说你们一个两个的,大白天的杵在大门口干什么呢?”
……
一旁的张语汐恬适的接过了话题,笑言道:“那个……爸,您可算回来了,您看看这车怎么样?好看吗?”
说着,她随即快步走上前,挽过张志博的胳膊问道。
且说,这张志博哪怕被问的不明所以的,却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道:“呃,好,好看……呃,这是谁的车啊?还是说,哲南他给你买车了?”
本想转移尴尬局面的张语汐,立时被父亲的这句话,再次给尬的无语住了:“爸,你说什么呀,这是梓言哥哥他买给笙楠的车子,您……”
张志博显然也没反应过来,这表情变化的只让阎璟蹙眉,一个两个的干嘛呀?简直是丢死人!
半晌,张志博才回过神来:“梓言啊,好端端的这么破费干嘛呀?这,这笙楠才多大啊,不好这么宠的呀……”
对于张志博这个岳父,陈梓言多少是买他点面子的,故而,在听到他的问话时,语气显得和煦多了:“爸,我作为父亲的,送女儿一辆车再正常不过了,你们大家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好吧……我呢,在对于子女这一块,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的,既然笙楠如今冠以了我的姓,那她以后就是我的女儿了,既是我的女儿,那么,我名下的资产,她作为过继女也是有份享受的……”
话音落地,令在场之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气,似乎是不敢想,这陈笙楠这是有多么幸运,这泼天的富贵,就这么的砸在她的头上了。
闻言,阎璟眸内泛起一抹笑意,她就知道他陈梓言昨晚上说的不过是狠话。
在这一点上她就做的很好,而不像她那个大姐张露浓,老是揪着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不肯放手。
……
思及此,她遂勾唇笑言:“为了庆祝咱们的笙楠在她七岁时,就拥有了人生第一辆车子,我已在外滩酒店定好包厢了,那个,眼下时间也差不多了,大伙准备准备过去吧……”
闻言,潘桂芝立时笑的一张老脸如那菊花般灿烂:“对对对,这事该庆祝庆祝,但只我们几个未免太过冷清了,那个,我去打个电话通知你二姐二姐夫过来,诶呦,这可是大喜事啊,可得沾沾喜气才是啊……”
说着,她掉转身子朝着别墅客厅内而去,看着妻子开心成那样,张志博没好气的乜了她一眼。
对于妻子这动不动就炫耀的德性,他虽说理解,但却也是接受无能,遂自心内腹诽道:“唉,桂芝这人呐,真拿她没办法,就屋头这几个人聚一聚就好了,做啥去扯上韶华国良那头吗?”
随着大女婿这些年的事业如日中天,他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已然是上海滩跺跺脚就能震三震的存在。
这让二女婿寿国良是什么感受?偏偏妻子潘桂芝非要去戳这个肺管子,你说她故意的吧又不是,可说她不是故意的,又?
少时,陈梓言即驱车带着张家一行人朝着外滩酒店而去……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寿家,
客厅内,
在接到母亲潘桂芝的通知后,张韶华整个人显得忿忿然:“大姐夫如今是变得越发过分了?他这不是在打大姐的脸吗?他,他怎么可以跟老三那丫头搅和在一起啊……”
相比于张韶华在那里气愤,寿国良则是显得平静的多,与其说他平静,实则还不如说他善于隐藏情绪。
对于陈梓言,这个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兼哥们,如今的他,已然是没了昔日的纯粹了,时移世易,他们都变了……
思及此,他勾唇温言:“你看你,发这么大火作甚?不是我冷血啊,这毕竟是你大姐与梓言的家事,咱们夫妻俩不好过多干涉的,你知道吗?”
如今一大家子都要靠他养活着,他实不愿为了这么点小事,与梓言再起嫌隙,之前为了明辉的事,他就已经与梓言闹得不愉快了。
话落,张韶华的愤怒即消了下来,说实在的,她也无非图个嘴瘾罢了,真让她见到了大姐夫陈梓言,她自是没那个胆量。
她可还没忘了之前在那包厢里,陈梓言看向她的那个眼神,至今想来,她整个人是骨寒毛竖的。
思及此,她遂收敛起了情绪,勾唇回道:“知道了,我也不过是在家里面同你吐槽几句罢了……好了,那咱们走吧……呃,对了,干脆叫上昌儿雪儿一起去吧……”
……
说话间,只听玄关处传来窸窣脚步的声响,原来是吕玫带着寿聿霖从外面玩耍回来了。
五岁的他正好听到了母亲最后的那句话,瞬时闹起了脾气:“爸爸妈妈好偏心,为什么只带哥哥姐姐,不带霖儿啊……啊,奶奶,霖儿不依啊,奶奶……”
哭闹声传入张韶华的耳内,只觉得眼前的小儿子实在聒噪的很,遂没压住火气的道:“我说霖儿啊,你也不小了,能不能不要每次像这样一哭二闹的,你不嫌烦,我都嫌烦了……”
此言一出,护孙心切的吕玫不依了,在她看来明明是你们做父母的偏心,怎么还怪上孩子了呢?
想着,她即语气冲冲的道:“韶华啊,不是我这当婆婆的说你啊,有你这么偏心眼的母亲吗?怎么?就昌儿雪儿是你的孩子,霖儿他不是吗?”
眼见母亲又无脑维护小儿子,无端斥责起妻子,寿国良平静的心泛起了一丝愠意:“妈,您知道我们再说什么吗?您就在这瞎维护霖儿?唉,算了,我也懒得说您了,韶华啊,你上楼喊昌儿雪儿下来,别耽误了时间,我去车库将车开出来……”
说着,他即抬腿朝着外间而去,直把吕玫气够呛。
这头的张韶华则是朝楼上而去,并未分半分眼神给小儿子寿聿霖,在她看来这小儿子已经让婆婆养废了。
见儿子媳妇一个两个都给自己摆脸色的,吕玫的一张脸黑的跟个锅炭。
于是乎,在寿瑞昌寿瑞雪俩兄妹自楼上书房下的楼来时,她即强势的拦住了去路道:“韶华,我不管你们夫妻俩刚才在聊什么,我只知道一点,既然,你们夫妻带昌儿雪儿出去,那么霖儿他也得去,做父母的不能偏心眼,得一碗水端平才是,你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