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眼神微动。
昨天的那一摔确实严重,有可能滑倒导致流产……但她应该没有那么做。
至少昨天伊登抱着茉莉离开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到任何出血的迹象。
其实,纠结这个也没有必要。
不管茉莉是不是滑倒流产,既然茉莉选择了用这种方法算计她,那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活下来。
茉莉对自己都够狠的。
她再次抬起头看向贝拉。
“你是亲眼看见我推茉莉了吗?”
“茉莉好好的,怎么会摔倒?”贝拉大声质问道。
“这个问题是不是该去问茉莉呢?”
“珍妮,你!”贝拉被珍妮的冷漠态度气得暴跳如雷,此刻不想再跟珍妮废话,径直走向斯望老先生,“爸爸,您一定要为这件事主持公道,这是咱们斯望家的第一个曾孙啊,更重要的是不能让珍妮这样嚣张下去……”
斯望老先生瞥了贝拉一眼,并未理会她的歇斯底里。
他转向珍妮,问:“这事跟你有关吗?”
“爸爸,没有。”珍妮十分肯定。
“再说一遍!”斯望老先生的语气很重。
这不是威胁,而是一种确认。
珍妮再次非常严肃地回答:“跟我无关!”
“好。”斯望老先生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贝拉,“这样的话,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相信珍妮不会做出这种事——”
“爸爸!”贝拉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她无法接受斯望老先生偏袒珍妮。
“如果有证据,我绝不会护着珍妮。”斯望老先生说。
言下之意是如果没有证据,最好别胡言乱语浪费他的时间。
“要什么证据?茉莉摔倒的时候就她们两个人,难道珍妮会冤枉茉莉?”贝拉明显对斯望老先生的决定不满。
“她们可是姐妹,茉莉怎么可能冤枉珍妮!”
“您不觉得这话自相矛盾吗?既然她们是姐妹,珍妮怎么会推搡茉莉?”老斯望先生脸色阴沉。
贝拉一时语塞。
然而下一秒,她迅速说道:“茉莉向来心地善良,从没跟珍妮计较过什么。反而是珍妮见不得茉莉过得好,而且我必须说,当年要是没有茉莉,珍妮和伊登现在都还是一对呢。所以珍妮一直对此怀恨在心。”
“说得对,如果茉莉真有那么好的心肠,又怎会伤自己姐姐的心呢?”老斯望先生冷冷地问。
贝拉再次哑口无言。
她红着眼睛直视着老斯望先生,显然他对珍妮的偏袒太过明显。
贝拉濒临崩溃边缘,极力压抑着情绪,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语。
此刻,亨利再也忍不下去了,因为这偏袒实在太明显。
他走上前去,看着老斯望先生,满脸怒气。
“爸,您何必这么护着珍妮?从小到大,您一直庇护爱德华,我们虽然受了不少委屈,但毕竟爱德华是最小的弟弟,也是能妥善管理斯望企业的能人,尽管我们有些不满,但也尊重您的决定。可是如今您这样保护爱德华的妻子,实在让我们颜面扫地!我什么都能忍,唯独这个忍不了!”
老斯望先生眯起了眼睛。
“我要的是证据,没有证据,我绝不相信珍妮会那样对待茉莉。”
“证据,我有。”茉莉突然开口。
大厅里紧张气氛弥漫,她那微弱而柔和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看向此时面色苍白的茉莉,她在伊登的怀抱中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茉莉挣脱开伊登的怀抱。
伊登担心地嘱咐:“小心点儿。”
茉莉点点头。
她看上去勉强站稳身子,对老斯望先生说:“其实……如果孩子能够保住,我也不会说出这些。我和姐姐之间……确实存在一些矛盾,但她毕竟是我的亲姐姐。我从未想过要与她争斗,一直都希望和平相处。关于我和伊登以前的事,我真的对她感到内疚——”
“说重点!”老斯望先生似乎并不买账茉莉的可怜样子。
“是。”茉莉恭敬地回答,并未因老斯望先生严厉的语气而感到尴尬。
她说:“昨晚我去卫生间,走到门口时看到姐姐走出来。她出来看见我,表情不太高兴。我知道她一直不喜欢我,所以我总是小心翼翼不去惹她。但是昨晚,她在卫生间的门口停下,故意用手将我推倒在地。”
“这还是你的一面之词!”老斯望先生失去了耐心。
“是的,这只是我单方面的陈述,但……她真的推了我一把。怀孕后我一直知道要特别小心,生怕跌倒,所以绝不可能是自己滑倒摔跤的。现在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一想到姐姐如此狠心地推我,我……我……”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
“所以,你还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珍妮所为。”这时的老斯望先生脸色已经非常难看。
“我怎么会有证据?”茉莉此刻哭得极为悲惨。她觉得自己遭受了极大的冤枉,却无人理解。“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卫生间门口,我能拿出什么证据让大家都相信是珍妮推的我?我……我……”
就在这时,茉莉几乎喘不过气来,显得激动不已却又无法表达清楚,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伊登赶紧上前抱住茉莉。
茉莉扑进伊登怀里痛哭失声。
“爸,作为旁观者,以公平公正的角度来看,您要求茉莉提供证据的做法太苛刻了。事情发生得很突然,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证据?要搜集证据总需要时间,爸爸,您不能这么偏袒珍妮。依我看,茉莉不可能无端冤枉珍妮。不管怎么说,茉莉嫁入我们家,一直巴结我们,一旦怀孕,还能依靠孩子立足,她不可能对自己的孩子如此粗心大意。”伊莲娜一脸正气地说,“从逻辑上讲,这件事肯定与珍妮有关!”
“茉莉嫁入我们家快三个月了,之前跟伊登也交往了七年,我很了解茉莉的性子,她不是那种会惹事生非的人!”亨利也说:“确实,七年前茉莉从珍妮身边抢走了伊登,这可能在道德上有些瑕疵,但在感情问题上很难分清对错,我们不能因此责怪伊登或茉莉。然而,虽然我们可以理解这一点,但当事人未必能够接受。珍妮七年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现在做出些出格的事来报复也是正常的。”
“大哥。”在那些家庭成员们把矛头指向她的不对之后,珍妮开口道:“你们的意思是茉莉不会做这种挑事的事,因为她是个善良的人。那好,为什么伊登却坚称茉莉让他处处针对我?这个怎么解释呢?”
亨利的脸色又是一变,他恶狠狠地瞪着珍妮。
他发现这个女人太聪明了,总能抓住他言语中的任何破绽。
伊登迅速回应道:“茉莉那样做只是为了保护她弟弟和他的权益。珍妮,你能说你对劳伦斯集团没有其他私心吗?你能保证你现在在公司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劳伦斯家族而不是为了你自己吗?按照传统,约书亚应该继承劳伦斯集团。你看中这家公司就像猛虎盯着猎物一样,茉莉为她弟弟担心也很正常。”
“反正你就是见不得茉莉过得好,是不是?你觉得茉莉抢走了我的心!”伊登斩钉截铁地说,他坚信珍妮对他仍有情愫。
“斯望少爷,你要不要让我再给你爷爷播放一遍昨天我播放的录音?”珍妮反问。
“我承认那时候的确对你有了一些情感,但那并不是因为我喜欢你,而是我觉得你和孩子无人依靠,想帮你一把。我意识到当年发生的一切是我的错,所以想要弥补。但是既然你不接受我的善意,我自然也不会高兴。所以我故意说了那些言不由衷的话,如果你真当真了,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大家都能看出我和茉莉的关系有多好。”
“我相信伊登。”茉莉虚弱地说,“其实伊登早就告诉我,你带着孩子回来是为了嫁给那个废物泰德斯,他认为我们应该尽可能地帮你,我也支持这么做。后来你与洛克家解除婚约,改嫁给了四叔。看你生活已经很好了,我们也就不再为你操心了。”
珍妮看着茉莉和伊登的表演。
无论如何,戏演得越精彩,将来被打脸就会越狠。
茉莉接着说:“刚才你说我在处处针对你?姐姐,我真的没有,但不可否认的是约书亚也是我的弟弟,我们是一家人。他哭着告诉我你在劳伦斯集团干得风生水起,目标是要夺走劳伦斯集团。的确,我一直认为公司应该传给约书亚。毕竟我们都是女儿,早晚都会嫁出去,更何况我们都已经结婚了。约书亚接手公司才是天经地义的。姐姐,你不能觊觎属于约书亚的东西,这样不好……”
原来他们早有预谋对付她,最后还是因为自己不够大度而被算计。
茉莉果然是珍妮母亲珍妮弗的女儿。
面对茉莉,珍妮问道:“我为什么要推你?”
“我也不知道……大概……”茉莉看着珍妮,显得极其柔弱。
在所有人看来,茉莉永远是最弱势的一方,所以珍妮平静地等待茉莉说出她的答案。
茉莉轻声说道:“可能是因为你觉得我生下斯望家第一个曾孙后,在家里会更受宠爱,从而威胁到你的地位——”
“茉莉,斯望家子孙这么多,多一个不多,只有你会傻到以为生了斯望家的孩子,就能靠孩子提升自己的价值。”
“珍妮!”在一旁安静了一阵子的贝拉再次怒不可遏地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