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悰率先挥拳,即将逼近时,穆戚后撤躲闪,连连后退。
只防守不进攻,完全看不出身手。
他换了策略,挥拳横扫,在穆戚退怯时,迅速的抬腿前踢。
然而还是被躲过去了。
萧怀悰踏步跃起,腾空侧踢,穆戚双手护在胸前接下这一脚,力道很大,脚步踉跄得后退了几步。
他继续挥拳逼近,\"穆将军,你不会真的忘了武功吧?\"
\"身为一个武将,可还记得曾经?若都不记得了,着实是可惜。\"
穆戚一皱眉,没再躲闪,抬手挡下他的拳头,运势使劲一推。
逐渐开始反击。
两人拳脚相向,你来我往,穆戚身上有伤行动较为迟缓,萧怀悰已是手下留情,以试探为主。
打斗不停歇,而外边的徐婳焦急的四处寻找,一路询问,终于在一位老婆婆口中得知了人离开的方向。
慌忙的朝着那条街跑去,边跑边高声呼喊:
\"穆郎!相公!\"
\"穆郎!你在哪!\"
喊声隐隐传到了暗巷,穆戚瞬间分心,扭头往后看。
萧怀悰也听到了,挥拳的手堪堪停在他的耳边。
声音越来越近,手收回没再纠缠,转身跑入暗巷里头,消失在黑暗中。
穆戚再次望着巷子里,疑惑的嘀咕:\"不见了?\"
没再多想,循声出去。
徐婳看到他,快步跑过来,上下打量一番,气得泪流不止,揪着他的衣襟,心疼的不敢打,只能哭诉着:\"又乱跑!你真的是要气死我啊!\"
穆戚擦拭着她的泪,\"娘子,别哭了…我错了。\"
\"我刚刚是追……\"
徐婳气恨的打断话,\"追什么!抓猫逗狗,你说说都有多少次了?!\"
他默默的闭嘴,一脸委屈,但依旧在给她擦着泪水。
两人手紧紧相牵着离开。
萧怀悰从巷子翻出,跃上屋顶望了一会,而后返回宅邸。
这会子陆禾筠也正巧从府衙回来,四人围桌而坐,谈论着所见所闻。
听完讲述,她大致确定了,接着说自己调查结果,\"八人中有个老翁,无儿无女,孤身一人生活,平日里卖些果蔬来维持生计。\"
\"邻里相亲相处得融洽,不存在仇人。\"
\"而他身上的伤是最重的,当时现场的果摊被砸得凌乱,由此可见是故意遭人针对。\"
\"那晚陶晟去青楼寻欢作乐,心情十分不畅,又饮了许多酒,有耍酒疯而破口大骂,情绪不稳定。\"
\"因此,这老翁很可能是遭了他的疯骂,六个跟班将其暴打致死。\"
\"依据你们所说的,穆戚则可能是撞见几人的恶行,冲过去阻止,又或者被迫进行纠缠。\"
\"而穆戚武功未完全忘记,一时杀红了眼,直接将七人打死。\"
沈纪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那这样的话,可以结案了。\"
这话一出,萧怀悰停止沉思,\"不可。\"
\"人不能抓,更不能让府衙知晓。\"
陆禾筠稍稍一愣,转念一想才顿悟,对林霁说道:\"若是他们来找你看病,尽量拖久一点。\"
\"好。\"
商议完,天色已暗下来,各自回屋。
她没走,跟着他回寝院,进入房间。
萧怀悰拿出那把朱红鞘宝剑,借助烛火,鞘身光鲜亮丽闪着红辉,宛如新制的一般。
陆禾筠猜到他所想,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试试吧。\"
\"不管人是真傻还是装的。\"
萧怀悰轻叹息,\"我觉得穆戚没有痴傻,他是装的。\"
她迎上他的目光,\"何以见得?\"
\"与他对打时,我故意出言讽刺,原本还只会躲闪,后面像是惹急了一样反抗。\"
\"五六岁孩童心智,理应不懂武将的忌讳才对。\"
陆禾筠回想起穆戚的经历,\"半年前遇人刺杀,朝廷抚恤金不见所踪。\"
萧怀悰接下她的话,\"有人算计他。\"
\"一个是痴傻的将军副将,一个是飞黄腾达的将军参谋,答案显而易见。\"
\"韦曚捏造我父亲通敌叛国,谋取了高位,而穆戚的遭遇可能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我猜想穆戚是故意装傻,让韦曚放松警惕,误以为他不足以掀起波澜,以此躲过进一步的迫害。\"
她捋清楚思绪,\"你说的没错,不能让府衙的人把他抓走。\"
\"我们要抢先一步弄明白这背后的一切。\"
\"明日,让林霁唤他来这看病。\"
萧怀悰道:\"还得小心提防韦曚的眼线,这次不能大意了。\"
陆禾筠瞧着他手中的御赐佩剑,愣神一刹那,\"或许……看到这把剑,他便愿意相信我们了。\"
……
次日,林祯背着医药箱和沈纪棠去寻夫妇俩,简单的再看诊一番,特意将病情说得模棱两可。
徐婳急心于他的病,随便收拾好摊子,立刻随着二人回到宅邸。
需要细致看诊时,林霁让她出门等候,但穆戚就是不同意,无奈拿糖哄了好一会才妥协。
房门关上,沈纪棠将徐婳支开,带到客堂饮茶静等。
陆禾筠和萧怀悰见此,快速推门进屋。
穆戚躺在床上,害怕的紧闭双眼,林霁施完几针,默默的退出来。
没等二人走近,他率先睁开眼,一见到萧怀悰霎时警觉,\"你…你怎么在这!\"
\"穆将军,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可以不用装了。\"萧怀悰开门见山的说着。
穆戚一脸茫然,\"装什么?\"
陆禾筠走上前一步,\"我们不是坏人。\"
掏出随行玉佩,\"您应该知晓这是何物。\"
他疑惑的皱眉看一眼,忽然乐呵呵的傻笑,\"好好看的玉,给我的吗?\"
陆禾筠不解。
萧怀悰取下腰间佩剑,递到他面前,\"那这个呢,大将军的御赐佩剑。\"
穆戚收敛笑意,伸手接过,认真打量。
看这反应,她舒眉轻松了口气。
\"唰\"的一下子利剑出鞘,他拿着剑刺几下,又乐呵的笑出了声,\"这个是给我的吧?\"
萧怀悰颇为诧然,\"你……当真不认得了?\"
穆戚收剑归鞘,紧紧抱着不撒手,\"你亲手给的,那就是我的了。\"
陆禾筠不死心,\"穆戚,你还记得大将军吗?\"踌躇停顿一下,接着说道:\"也就是……宁平侯。\"
萧怀悰紧盯着他,试图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一丝变化。
穆戚缓缓抬起头,看一眼她,又看向他。
二人期待着。
猝然间,房门被推开。
林霁冲过来,\"陆大人!不好了!\"
\"官府竟派兵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