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拉着穆戚就要逃。
陆禾筠连忙拦住,\"先别急。\"
\"林霁,小棠,带他们躲起来。\"
出门时,萧怀悰回望了一眼穆戚,仍是抱有不相信的想法。
宅邸里里外外有侍卫包围着,陆禾筠二人来到正厅,领队的是侍卫统领郑吏。
她冷声问:\"郑统领,带这么多人是何意?\"
郑吏作揖道:\"收到密报,说是杀害八人的凶手躲进了这处宅子。\"
\"又担心郡主安危,所以声势大了些。\"
陆禾筠神情冷然,\"密报?随随便便的消息?\"
\"本郡主今一整日都没出去,我怎么不知道进了凶手?\"
郑吏也不慌,解释着:\"韦大人知晓凶手不会善罢甘休,因此特意命人时时刻刻的盯着,满城皆有眼线。\"
\"今早才收到确切消息,说是凶手出现了。\"
她坐下来,饶有兴趣的问:\"是吗?那你说说凶手是何样貌?\"
郑吏挺直腰杆,稍扬起颚,\"身高八尺,年岁约莫三十有余,此人贯会隐藏,可能会乔装打扮。\"
\"陶晟有六名跟班,皆死于暴力殴打,因此可以笃定凶手身上定是有伤的。\"
\"据暗探来报,今日确实见有一人,面容带伤,偷偷混入了这里。\"
陆禾筠静默少顷,淡然一笑,\"既如此,那便搜吧。\"
郑吏屈身领命,抬手作势下令。
然而她忽然补充道:\"若是搜不出来,那本郡主很有理由怀疑,是有人故意针对。\"
\"本郡主最讨厌别人打着公事公办的名义来徇私枉法。\"
\"郑统领,若搜不到,还望将透露消息的暗探带过来给我好好审审。\"
郑吏没想到她会如此较真蛮横,迫于威压作揖回应,\"是。\"
随后便号令众侍卫行动,在整个宅邸中四处寻找查看。
房间内躲藏着三人,徐婳听外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顿时心慌了,使劲的推动衣柜子,缓缓挪开,显露出一个稍小的洞。
沈纪棠一股脑的将洞内的瓶瓶罐罐拿出来,边拿边念叨着:\"幸亏本小姐平日里有藏私房钱和毒虫的习惯。\"
\"否则今日必‘死’无疑。\"
徐婳推着穆戚躲进去,\"别出声,我们跟外边的人玩捉迷藏。\"
洞口狭小,他挤得满满当当,傻笑着点头,手中还紧紧抱着那把剑。
沈纪棠和徐婳重新将衣柜推回去。
刚做完一切,房门恰好被推开。
二人快速的来到梳妆台,沈纪棠一屁股坐下,胡乱的拔下全部发饰,徐婳拿起一把梳子给她梳发。
侍卫们进来大肆搜查,其中一人走近,语气不善的问:\"关起门来,偷摸着干了什么?\"
沈纪棠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姑娘家的事,你个大男人懂什么?\"
\"这可是本小姐的闺房,还不能关了?\"
那人语塞,绕到两人旁边查看。
衣柜卧床,一一翻找过,搜了好一会,没有寻到人,无功而返。
待侍卫们出去后,二人松了口气。
沈纪棠来到门口,左右环看一眼,扭头对她说道:\"先别急着出来,我去外边看看情况。\"
\"安全了再回来告诉你们。\"
徐婳点头,\"多谢姑娘。\"
正厅里,陆禾筠气定神闲的喝着茶,侍卫们搜了许久,纷纷前来回禀,无一例外的摇头。
随后,沈纪棠走过来,眼神交汇时,心领神会。
她放下茶杯,理了理衣裙,语气慵懒,\"郑统领,这搜得也差不多了。\"
\"你口中的凶手呢?\"
郑吏汗颜,赶忙辩解,\"这…可能真的是密探看走眼,又或者是凶手太过狡猾,先行一步的逃走了。\"
陆禾筠站起身,慢步走着,揪住关键一点,\"你们晋扬城居然有密探。\"
\"还遍布满城。\"
\"怎么,时时刻刻监视全城百姓的一举一动,若有看不顺眼的就检举捉拿吗?\"
郑吏的头垂得更低了,被说得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她继续说着,\"也是,韦刺史为了铲除不良的商户,连假死昭告,弄虚作假都干得出来。\"
\"由此可见管理执政的手段非同一般。\"
\"本郡主还从未见过,那般繁华的金京都不曾有呢。\"
郑吏无地自容,不敢吭声。
陆禾筠冷笑一声,\"郑统领,记得将检举的那个密探押过来给我审审。\"
\"本郡主还挺好奇的,怎么就知道凶手进了我住的宅子?\"
\"难不成……\"顿了顿,语气陡然拔高些,冷幽幽的质问:\"宅子外边也有眼线监视着本郡主吗?\"
郑吏垂着头,眼神左右飘忽,依旧不敢出声回应。
她直接冷声警告:\"你回去告诉韦曚。\"
\"本郡主也敢监视,胆子真是不小,他怕不是想要反了天?!\"
郑吏被吓得抖了一下肩,底气不足的应下,\"是。\"
\"您的话会一字不差的回禀。\"
陆禾筠语气不善,\"再被本郡主发现一个眼线,便论以蔑视挑衅皇室宗亲为由,直接定你们的罪!\"
\"现在,带着你们的侍卫、密探,都给我滚!\"
郑吏立马屈身拜别,扭头领着队伍火速离开。
待人全部走完,终于可以前往内院。
衣柜挪开,被憋了许久的穆戚一出来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徐婳拉着人,立刻对着她跪下来。
陆禾筠没有上前搀扶,开门见山的问:\"所以你是知道穆戚杀了人,对吗?\"
徐婳轻点头,又赶紧解释,话音哽咽:\"我相公……他是被刺激到了。\"
\"当时我急急忙忙的出去寻人,雨夜中他一个人在街上晃荡,连家的方向都找不到了。\"
\"我寻到时,他一身是伤,问什么也说清楚,只一个劲的说‘坏人,他们都是坏人’,后面我隐约猜到他闯祸了。\"
\"但雨下得太大,他身上还流着血,于是没多想的赶紧带回家。\"
\"次日一早就听说有八个人死于殴打,我那时才确定,人是我相公……杀的。\"
说完,对她磕了一个响头,\"郡主,我知道杀人偿命这个道理。\"
\"我……\"头抵在手背上,身躯弯得很低,几乎要与地面平行,卑微的拜着她,\"我会带他去自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