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门王冠之并没有搞出什么太大的排场,而是一人一驴,慢悠悠的来到了代郡刺史府的门口。
他这驴不简单,有空兽的血统,四肢蹄子上自带空间阵法,可以进行短时间极快的空间挪移,所以他从自己的驻地来到了代郡的刺史府,道也是没用多长时间。
门前的仆人很快就认出了王冠之,恭敬行礼之后快步回去禀报,王冠之站在门口,心里那可是百感交集,看着奢华至极的幽州刺史府,他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别样的酸楚。
琅琊王氏这棵百年老树,突然就这么硬生生的被人家挪动了根系!实在是不容易释怀!
不一会的功夫,柳林便出来迎接,礼数自然是周备至极。
中门大开,柳林率领自己的亲信迎接王冠之,
他的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刚要开口寒暄,王冠之却微微别过脸,心中五味杂陈。
他忆起往昔身为宰相时,曾多次仗势刁难柳林,如今柳林却毫无芥蒂,这份豁达与尊重,让他如芒在背。
“柳大人,别来无恙。”
王冠之低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
“王大人,快请进,许久不见,我可太高兴了。”
柳林爽朗回应,眼神里满是真诚。
王冠之心里一阵难受,暗自思忖:。
“我当初那般对他,他怎还能如此相待?”
他随着柳林步入府中,看着熟悉的庭院布置,思绪飘远。
行至厅中,王冠之终是忍不住,轻咳一声问道:“雨薇她……近来可好?”
柳林微微一怔,随即笑道。
“雨薇一切安好,大人放心!”
这王雨薇这些日子过得可不是那么太好,毕竟前一段时间琅琊王氏为了向朝廷示弱,主动作出和柳林不合的举动,女子自然是首当其冲,毕竟她可是嫁入柳林的刺史府,柳林对她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柳林对琅琊王氏的态度!
王冠之听闻,心中更不是滋味,想起家族计谋,苦笑着说。
“这一切都是家族的安排,她也是身不由己,我这个做长辈的,实在对不住她。”
说罢,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有愧疚,有欣慰,又有对往昔种种的追悔。
柳林又是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拿起茶壶,给王冠之的茶盏里添了点茶水。
他心中明白,王冠之来这里,肯定是有事,否则的话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是不会抛头露面的。
而此时王冠之的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在这一刻,那个叱咤朝堂的王宰相好像又站在了柳林面前。
但是这种气势对于柳林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用,而王冠之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厅内的气氛凝重得似能滴出水来,角落里的香炉中,青烟缓缓升腾,扭曲缠绕,恰似此刻众人心中复杂的思绪。
王冠之目光紧锁柳林,率先打破沉默。
“柳大人,陛下已下圣旨,命我统领大军,进入并州剿匪,以后幽州的军政大事,就得由柳大人独自担当了,王某此来,实是有些心里话想与大人畅叙。”
说着,他微微向前倾身,眼神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犀利。
“大人接管幽州之后,不知能确保我王家在这儿尚存几分利益?”
这王冠之都是开门见山,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就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一句话,但是这柳林却没有那么容易开口回应,只是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
“王大人这话说的就太见外了,我是王家的女婿,这琅琊王氏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再说这幽州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琅琊王氏的祖地,这一点那是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啊……”
柳林明显就是在打太极,不想做什么承诺,而王冠之今天明显没有什么耐性,当下带着几分威胁似的开口说道。
“莫要忘了,我琅琊王氏虽离,然余威尚在,族中亲眷故旧遍布朝野,与各方势力亦有千丝万缕之连!”
说到这里王冠之抬头看了柳林一眼,就紧接着开口继续说道。
“柳大人如果照拂一二,他日必有所报。倘若王家利益受损,这朝堂之上,江湖之中,恐会生出诸多波澜,于大人而言,绝非善事。”
柳林心中一震,脸上却依旧挂着那看似诚挚的笑容,双手恭敬地拱起:
“王大人,您这是哪里的话。陛下旨意,柳林自当遵从。只是这幽州政务繁杂,各方势力如乱麻般纠葛,柳林才疏学浅,实在惶恐。至于王家利益,在这朝廷大局之下,柳林定会遵循圣意妥善对待,断不会肆意妄为。”
他言辞恳切,可心中却在飞速盘算,琅琊王氏虽奉旨撤离,但其根基深厚,绝非轻易能被忽视的力量,自己必须谨慎应对,既不能过早亮出底牌,也不能彻底得罪王氏。
王冠之微微皱眉,他怎会听不出柳林话语中的含糊。他轻轻摩挲着袖口,缓声道。
“柳大人,您的谦逊王某自是知晓。但我琅琊王氏在幽州经营多年,诸多事宜盘根错节。如今虽遵旨离开,可家族在这儿的心血,也不能付诸东流啊。”
他目光如炬,似乎想要穿透柳林的伪装,直抵其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大人若是能给王某一个准话,日后也好有个照应,不然,这其中变数,恐非你我所能掌控。”
窗外,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吹得庭院中的枯枝瑟瑟发抖,发出“呜呜”的声响,似在为这室内无形的交锋增添几分肃杀之气。
柳林心中权衡利弊,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随即轻叹一声。
“王大人,非是柳林有意推脱。这幽州新接手,局势尚不明朗。您也知道,各方眼睛都盯着此处。若此刻贸然定下关于王家利益之事,怕是会招来诸多非议。不如等柳林站稳脚跟,再与大人细细商议,如何?”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王冠之的表情,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收紧!
柳林说这话的意思非常明显,毕竟他现在的实力还不是很强,琅琊王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而且这王冠之虽然带走了三十五万大军,琅琊王氏的实力明显不止这么一点,整个幽州之中,藏兵于民的情况可不在少数。
所以柳林这话的意思,并且就是说你琅琊王氏配不配合我掌控整个幽州。
如果配合我掌控整个幽州,我自然是维护你在幽州的利益,如果你不配合,那大家可就谁都不要好受了!
王冠之眉头紧皱,心中虽不情愿,但也深知形势比人强。
他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柳大人,既如此,王某便信你一回,但愿你莫要食言。”
柳林闻言,脸上笑意更盛,连忙拱手道:“王大人放心,柳林定不负所托。”
就在此时,霍三匆匆赶来,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
“侯爷,皇宫的使者来了,传送阵已搭建完成,陛下有旨,召您即刻入宫面圣。”
柳林神色一凛转身看向王冠之,略带歉意地说。
“王大人,陛下召见,柳林不得不去,今日之事暂且搁下,待我面圣归来,再与大人详谈。”
王冠之微微点头,“柳大人且去,王某静候佳音。”
柳林整了整衣衫,摇身一变换上了那身官服,匆匆的走到门前,那使者早已经有些不耐烦,没有寒暄几句,您就随随使者快步离去。
铜镜之中,王冠之望着柳林远去的背影,心中忧虑重重。
过一会儿,铜镜破碎,所有的画面全部消失不见。
王冠之深知这一去,皇宫之中不知又会有怎样的变数,而琅琊王氏的命运,似乎也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愈发飘摇不定。
他暗自叹息,只盼望着不要出什么乱子,让琅琊王氏平平稳稳的度过这个劫难!
柳林入宫途中,心中亦忐忑不安。
他思索着该如何向皇上禀报幽州之事,又该如何应对皇上对琅琊王氏的态度。
传送阵光芒闪烁,眨眼间便将他送至皇宫大殿之外。
柳林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