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的油脂度含量其实并不高,油脂太高会影响身躯散热。这种温驯智慧的庞然大物喜欢生活在热暖的地带,因为热暖气候的地方,树、果、草、木更能旺盛生长,且种类繁多,有些植株本身甜度大,或者果实大且多,很适合大象庞大身躯所需的营养、能量和数量。它们的身躯里更多的是肌肉,从厚皮肤下开始就是白色的肌肉,一直包裹全身。这才能保证它们大力迸发,支撑大大的身躯远行跋涉,所以它们的肌肉比高,油脂度含量低。河马、犀牛与之似。
油脂度含量高的是猪,运动量大的猪,脂含量低;栏养不动的,脂含量高。民间常以猪脂炼成食油,味美,吃得多的人,也会油脂含量升高,除非也要加大运动量。
说。
光州有肥硕之君,作词云:斜风细雨,闲步街市,在肉档觅得上好五花肉两挂,皮滑骨软,肥精相间,红白分明。携归之时,信手摘放蕾之青蒜一把。在砧板之上,将肉切成的角四方。少着水,慢着火。不旋踵,肉香四溢,令人腹如雷鸣,涎如泉涌。只见焖得酥稔好肉,浮沉油水之间,赏心悦目,大箸入口,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唱赞美诗:伟哉此肉,润我体肤,活我心灵。
(注:引自卫斯理一书)
刘准说该人勤加修行、炼体,终成壮而不肥的大修士。
罗侃说不知道情况如何,但提醒师父多小心,太肥就爆血管、堵血管。
自罗侃开始进索肚子,一直选用象油。原因是即嫌弃猪油、牛油等的味道大;又故意给师父下小绊子:象油难炼,用完手头的些些点点,就不用他罗侃钻索肚子了吧?
哪知丁慎竟一道令下,着人多备象油,充分满足罗侃的要求,让罗侃在低氧、紧闭空间里保持相对快乐的心情。所以,丁氏一派,现在有很多的象油,比其他油脂要多。
《医》曰:大象油,味淡香,祛毒、疗伤、生肌、散瘀、消肿……用当通神,妙难尽述,请尝试之,方知余言不谬也。
刘准嗅着象油的淡香味,轻轻施法放出黑枝状储物空间里的密实空气。放了片刻,索叫:“刘准,胀!”
丁慎道:“鼓起来了。”他看到索的肚子开始变形。
刘准报量道:“半拳密实空气。”
丁慎道:“那每次只能放一指,多则显异像。”他瞎着眼睛,书写竟顺畅如常人,在纸上记下:五尺之内,虽然隔着索的妖力,也可以觉察到开启储物空间的法力波动。每放一指密实空气,可供两刻之用。
他推测蔡长礼法力与他在伯仲之间,应该也能感知到储物空间的变化。
储物空间开关与传音玉符的操作,会勾动天地灵力,想来罗侃会小心再小心。
纸上还密集地、林林总总写着:
打坐修行,或静心澄虑,可于十丈之内感知到索的体内有法力异动,十丈之外暂无所感。
索寻常呼吸时,可于鼻口相接处,截取空气。
索若出声言语或者哈欠张口等,象油味道会自口中慢慢散发,要密切注意。
一百六十斤开始,索开始有坠重感、兼半饱感。索若奔动,一百斤开始,即会有异感。在腹腔内动作稍大,索有异感。
拎起索,一掠可飞二十丈,再远吃力。
用索当盾,腹腔易受敌击。
索昏迷时,不受腹腔内动作惊醒。
……
丁慎在外叫道:“可以了,先出来吧。”
刘准瓮声瓮气地叫道:“我再测一下取食物和水。”他一直反复进入索腹,臀掰上的嫩肉都磨红了,像他的眼睛一样红,他已经不眠不休搞了一整夜。他要全力模拟罗侃所遇的场景,为罗侃做好攻略。
索反反复复配合,时不时叫:“刘准,晕。”“刘准,痛。”“刘准,来。”
他心中感知到刘准很急切,好像猴子罗侃被火烤着,快焦了,必须快救猴子,刘准心心念念全是猴子。他也为猴子担心上了。
他在刘准身边呆的时间最长,有时候睡觉也躺在刘准旁边,刘准也不嫌他气息粗壮响亮。有时候他会感知到刘准心心念念全是他,他会觉得四肢很有力气,脑袋很清醒,心里很温暖。对刘准很亲近,看到刘准很高兴,想到刘准很快乐,有刘准在身边感觉很安全。
他会想刘准所想,急刘准所急。
从不久前开始,只要离得近,刘准的心情对索而言,像是一个一个的写得大大的字,一看就认识,一看就知道。刘准的念头对索而言,像是饮水的冷或者热,食肉的香或者鲜,索接受起来很直观。他是从刘准的神色、语调、动作、声音、眼神、包括身上的气味等等各种各样上“知道”的。
在刘准之外的人身上,索却达不到这种了解和明白的程度。
索知道刘准很喜欢丁兰,想讨丁兰做媳妇儿。
索知道刘准有时候想起王前茅和朱小心,刘准会有点惭愧,有点害羞。刘准点评自己:抢跑,没办法。
索知道刘准喜欢吃牛肉,最好是肥瘦相间的,特别香。索自己也想吃,不像刘准吃切好片的,索要吃大团大坨的。
索知道刘准偶尔会累得眼睛也不想睁开,但要强迫自己不睡觉,转而用练功调息。如果调息效果不好,刘准还会冥思去想,是哪儿出了问题。
索知道刘准脑子转得快,而且还会切换念头,有时候想着某事,念头忽然消失,换成另一个念头,然后全心全意想新来的念头,就像第一个念头从没出现过一样。索自己向来只有两个念头:玩水、吃肉。
索有时候会知道刘准将会对别人讲什么话,但如果刘准的念头转得太快,他就有点跟不上了。
索知道,刘准好像知道:他知道刘准。
索知道刘准渴饿饮食的感觉,甚至想洗漱想如厕的感觉。
索知道刘准对旁人的态度。
索知道刘准在心底自语:每回对麻帅要恭敬客气。
……
索知道刘准非常敬佩师父感谢师父,会时不时在想:没有货号和师父,我还不知道在哪儿讨饭受饿呢。
索真不知道,师父有什么好,师父那么凶,刘准竟然还很喜欢师父。
丁慎叹道:“测完快出来,各路人马来问了。”说着,投了一团血肉,给了一浴桶水给索。
索委屈:“师父,饱。”他还不想现在吃,丁慎喝道:“不吃,死。”索只好老实照办。
移时,刘准爬了出来,在纸上续写:吃食饮用时,不用法力,可以快速截取。
刘准光着腚,也不着衫,计划一会儿再进索腹。
取出传音玉符,裸发讯。
先回林颐璞:大管带勿忧,王良燕师傅、李芷师傅受伤甚重,但无性命之虞,待她们伤稳,我请她们给你回讯,劳你转告王良诚师傅并诸贤达,也勿担忧。罗侃无甚大碍,在照料王良燕师傅。这事勿向王良诚师傅提及,可能会更好。
再回丁兰:兰姐,两位师傅和罗侃伤势稳住了,不用担心。再须几日,便可相见。
又回王前茅:罗侃很好。唉,估计王良燕师傅伤重,他情绪很低落。我会把你和小山的问候告诉他的。
师徒二人让丁怡对外声称,王、李、罗三人回到了富盛货号的驻地,伤重昏迷,由丁慎领人救治着。
丁慎也在回各方玉符讯息,对林颐璞:没甚事,看我拧下蔡长礼脑袋,给你做个酒杯。
对麻帅的联络人:还昏迷着,偶尔醒一下,问了他们情况,他们没看出蔡长礼和厉邪有什么联系。
对丁怡:找到王良燕和李芷没有?
丁怡复:未见。讯之不回。你要尽快拿定主意,用不涨敌人志气的话语,遮掩不了太久。
丁慎:你把和她俩联系的人圈住,勿令外泄。
丁怡:已经隔离。七星门问能不能见一见王、李、罗,他们急着找蔡长礼,要更多情报。
丁慎:叫他们滚,自家的叛徒处理不了,还伤了我的人,我还没开始找他们算账呢。你就这么回他们。
七星门尴尬了,愤怒了。
顾长风领着宋长襟、喻长柏等,还有门下各境界弟子疯了一样在密林上空或御空、或踩着树巅、或干脆钻到密林,来回搜索,哪怕引出蔡长礼来杀也愿意,有点悍不畏死的味道。
关城内的火蓬球囊绝大部分出动,镂空的厢室站满了七星门的弟子,悬空往来,下视探查。七星门从关城中请来众多嗅觉强大、视觉敏锐、飞行迅捷的妖修帮着共搜,答应付出极高报酬。
麻帅本有新令:会明境师傅少出,出则只许御空飞行,做流动哨警。会明境以下,不得外出。免得蔡长礼故技重施也。
七星门客气又礼貌地拒绝了。他们的叛徒蔡长礼几年前偷了宗门那么多修行资粮潜逃,他们没能抓回。现在新仇旧恨全翻出来了,宗门的难堪也抖露出来了。
简直接连把好几团脏兮兮臭兮兮的污泥摸在了七星门脸上。
偷资粮!
救巨人傀儡!
连杀近二十会明梁修!太凶恶了。
被杀修士中还有七星门的弟子,此獠也末放过。
不对,也不需要他放过。
不是,他杀的全是七星门弟子反倒好了。
也不是,一言难尽,反正他该死!
掌门已经向朝廷谢罪,并大起门中高手,来盐州助剿,集全派之力,要力毙蔡长礼。
申屠长舟咳嗽着,向顾长风拱手施礼。他本来领了命,要护陪着魏国王子郭优之前往京兆,他和郭优之熟嘛,由他相伴仪礼更足。何况也需要他要到京兆与人见面密议一些郭优之的情况。
但宗门需要高手围剿叛徒蔡长礼,他又申请先回来助战,战后再疾回京兆。
顾长风:“长舟,我的意见是你不需回来,先仅着办你那边的事。我们应付得下的。”
申屠长舟:“来得及的,王子修炼有所得,在前面州府闭关数日,我亦无他事。算好往来的路途和时间,不会误事。”
“他法境若何?”顾长风一直颇好奇一名异国他乡的皇室子弟竟能吃得了修行的苦。
“会明境已大成,难能可贵。”申屠长舟道,“或许功法不俗,也可能他性格洒脱豁达,悟性亦高,亲近大道,进度优于寻常。”
顾长风瞥了眼丁怡方向,意有所指:“你或者可以更洒脱豁达点。”
申屠长舟咳嗽着:“随缘吧。”也算是洒脱的一种。
蔡长礼在北岭做出各种似是而非的痕迹,他拎着光却转到了南岭方向,静心潜隐。
这就是通明境大修士的恐怖之处,力大、迅疾、变化潜藏,无声无息。不止扫除了不想留的痕迹,连气味也能封住,叫一众嗅觉灵敏的妖修无甚办法,查不出蔡长礼的路线和所在。
关内广袤的南北密林是他天然的藏身地。
蔡长礼甚至在想,如果手头有一个丈许见方的极品储物空间,他把光蜷藏其中,他还能做更多施展,建更多战功。
但是储物空间数尺者常有,近丈者罕见。他心中:以后要设法找一个巨大储物空间。
现在嘛,拎着光潜行也行。
拎着个沉甸甸的巨人傀儡,就像罗侃投奔刘准时带个包裹般容易。巨人傀儡光这个包裹,还能随时可以丢弃,或者用她来挡敌。
不过蔡长礼现在不想那么容易放弃光了。
他蔡师傅的大名,在汤高层已经响当当,几乎成了汤族光荣的旗帜人物。他要是能带光回汤,他就是银上再镀金,金上再镶玉,玉上再缀灵石,荣之极也。
蔡长礼远看着那些前同门来来往往搜索的身影,心中嗤了一声,他理解对方的心情,但他不想再露面杀人,他只须静藏好,等着援队来。到时看人手足否,若不足,就偷渡回汤。若足,再予敌以重击。
他把光放在溪中,让她畅玩一阵,又猎了一头奔鹿,让她食用,不过光似乎没什么胃口,玩水也显得兴致不高。算了,等交给她的族人就好,估计就在这几天。等光食罢,蔡长礼一指将她点晕,绑在树上,小心地四下探查环境。
昏迷不醒的光腮部轻轻蠕动,大嘴张开,爬出一只光屁股裸猴,咳,爬出一只光屁股罗侃来。
这一夜半天,罗侃带着两个好女子,一直在光的腹腔里相贴相挨,不敢多动作,因为蔡长礼一直拎着他们和光在各处流走,或者躲避搜捕,或者制造各种疑敌痕迹,贴得甚近。
搞得罗侃连呼吸也尽量摒住,多留些空气给王、李二人,连伤药也不敢多给二人擦换。好在象油本身有止伤功效,二女的伤势已经稳住。
罗侃先取水,又取了些密实空气,再进他的香艳空间。
帮王良燕抹了药,一指将她点醒,简说了一下当前情况,提示了勿出声勿动作,叫王良燕给李芷抹药。
王良燕大为震惊,还有这么搞的?这算是逃命么?另外,罗侃,你有何居心,为何不为李芷保留衣衫?不过罗侃满脸正气,顾不上她的神色,正在施法收讯。
王良燕帮李芷抹好药,轻轻将她唤醒,把情况说了一遍。李芷又惊又怒,扬手要给罗侃一耳光。
罗侃恶狠狠一盯瞪去,神色间似是说,当时情况下,除了灯下黑藏身外,还能逃么?我老罗救了你,你还敢给我脸色。没见我老罗在办正事么?误了我的事,你担得起干系么?
那真是正气凛然,不可侵犯。
李芷竟为所慑。不过她随即大恚,不知是王良燕的美好当前,还是她光溜溜地美好一动,罗侃的不文之物竟然昂首挺胸起来。
罗侃尴尬一笑,转过瘦小身躯,继续收讯,这讯极长。
丁慎与刘准把测到的各项攻略,各给罗侃发了一份。
罗侃伴上大富婆王良燕之前,家无余财,与朱小山等贫同穷,只有师父和刘准间,共两枚联络玉符,逊于王前茅一截,王前茅与师父、朱小山之外,还有与刘准联络的玉符。
发迹后,一直在情情爱爱,一直在忙忙碌碌,只增了和王良燕联络用的一枚传音玉符,共三枚。
刘准和丁慎知之甚详。怕他玉符有损或者遗失,所以各给他发一道讯,讲述攻略。
师父丁慎法力雄厚强劲,叨叨哔哔,照着纸上的逐条念。
罗侃先听的就是师父丁慎之讯。
师父,你太啰嗦,小心血管。
师父,这条我知道的,这一条我也知道的,还有这条,这条和这条,还有这条……我没告诉你而已,你老逼我出探究成果,全交待完了,我怎么偷懒啊?我留着偷闲耍子够,再蹦一条给你。算了,这秘密烂我肚子里罢了,就当是刘准的功劳吧。我也是为了师父你的血管考虑啊。
师父,这条有用。咦,刘准搞这么多信息,要进索肚子来回搞多少次才办得到,想来索也不耐烦了吧?刘准啊刘准,这下没事了,咱们兄弟都排上班了。你还在加班加点。
心中又好笑又温暖。
听完师父,再听刘准的讯。
刘准的简洁扼要,与师父内容相近,做了摘选,把重要的先说,次要的后说。刘准的声音有些沙哑,后来想多说点,法力不继,骤然中断了。玉符的传讯只能保持最新一条,多传讯会覆盖前条,刘准法力只能支撑这么久,发了轻如鸿毛重如山岳的这一条。
罗侃又开心,又感动,眼泪顺腮而落。
他抹去泪,吸了下鼻子,转过身向二女低声交待要点。
尚未说完,好女子王良燕忽一示意,外面有动静。
罗侃一边用大拇指指指自己的鼻子,神色示意二人要听他的。一边捞着丁慎和刘准的玉符群发讯息:“没事儿,已收悉。在光腹,王李罗。得暇时,再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