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舍失败后,忘机秉承着他们的诺言,把所有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这样的回答倒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莫展之中,饶是蓝启仁这般的学者都无法解答,更何况蓝忘机已经言明了陈情已经对魏无羡认主的事实。
温宁纠结不已,他曾答应过魏无羡,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把金丹的事情说出来,可现在所有人陷入了迷茫,得不到解答,一时之间每个人都陷入了思绪之中,如果不解释,恐怕就要成为悬事一桩。
而蓝忘机的落寞,在他的眼中也是不忍的,十六年的时间,他被藏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是蓝忘机救出了他,并替他家公子沉冤昭雪。他不能让这件事情成为蓝忘机的心头之盾。
“蓝二公子,陈情它并非是不让你触碰。”
看到温宁缓缓的站了出来,所有人都是疑惑,面带不解的,虽然江澄对温宁的恨意并没有因为事情大白而减少,但至少他不会强制的针对了。
“温公子”蓝曦臣其实并没有重拾好自己的心理状态,只是因为金光瑶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更是因为私心利弊,把温宁藏起来这么多年,所以对自己这个‘共犯’自愧不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能够这般直白的问出原因的人,定然就是江澄了。
温宁深吸了口气,缓缓对上江澄的视线,声音微弱却肯定,“江宗主,陈情之所以不会攻击你,是因为他把你认成了魏公子。”
“什么?”江澄瞬间怒了,“什么叫把我认作了魏无羡?”
“舅舅”看着江澄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金凌连忙出声,而江澄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能够让陈情把他认成魏无羡,这会是什么样的原因造成的呢?
温宁并没有因此就胆怯退后,而是更前了一步,“江宗主,因为在你体内运转灵力的那颗金丹,是魏公子的。”
“我的金丹是魏无羡的?你在胡说什么?”
江澄显然是不相信的,但温宁这个人虽然不起眼,但从未说过什么让人搓破的谎言,也就是说,当年在修复金丹这一事情上面,并非是魏无羡所言的那样。
蓝忘机明白了,只觉得眼眶一紧,心头猛然的疼了起来,翻江倒海一般的袭来,曾经的一幕幕,曾经魏无羡面上的愁意与躲避,都在说明他灵力一事,是有诱因的,只是他在那时候没有执意去探究,从而导致,到了现在方才明白。
那人竟然在十六年前就失去了金丹。
“金丹·····是怎么回事?”
面对蓝忘机略微沙哑低沉的声音,温宁这才缓缓的道了出来。
“当年江宗主被温晁所抓,被化去了金丹,魏公子不眠不休的整整三日寻找出了一种换丹术,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金丹剖出来,换给了江宗主。你们肯定会怀疑,可这就是事实,当年是我姐姐,岐山最好的医师温情,在魏公子苦苦的哀求之下,才不得已同意的。换丹之法世上根本就罕见,姐姐当时只有五成的把握,而且还要在不能麻醉的情况之下进行······”
江澄想起了曾经魏无羡在他面前短暂的虚弱,那种被他轻轻一击就倒在地上的狼狈,还有时不时就会满头大汗捂住心口的模样,似乎都在间接的说明着,他的身体是真的不好,是因为他没有金丹,失去了灵力,所以诡道的驱使,是要依靠心神的。
脚步不稳后退的瞬间,蓝忘机的目光,仿佛是沉沉夜色中掠过了转瞬即逝的流星,顷刻间烬灭。
“如果麻醉的话,不难保金丹会消散,什么时候消散,所以两夜一天都要苦苦的忍着,那种疼痛我没有体会过,不过我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身体会流出那么多的鲜血,我见到过魏公子为了江宗主的努力。魏公子为了成全,选择剖出自己的金丹,为了保护江宗主的自尊,选择在剖丹后一个人拖着残破的身子先行一步离开。就是因为他一心都在想着江宗主。”
“我有个问题。”聂怀桑在这个时候第一个开口,问出了被所有人忽略的事情,“那时候,我是说在莲花坞出事之后,魏兄与江宗主是与你在一起的吗?”
面对这个问题,温宁缓缓的低下了头,没有立即回答,因为在他心里始终都记着江氏之所以会出事,都是因为温氏的作乱造成的,不管如今如何,他都曾是温氏之人,所以感到极为的愧疚,哪怕做出再多,也已经无法弥补什么了。
江澄此刻面上的泪水与汗水交织,面对温宁的话,他最先感到的是可笑,但随着一句句一字字,他的心开始下沉,直到最后已经完全明白了当年的真相。
魏无羡曾经是如何对待他的,其实他根本就不用想,那人在百家的眼中是狂妄,是自大,是嚣张的。可在他这里,无畏就是为了他好,有些事情他作为宗主是不能亲自动手,亲口说出的,可魏无羡不一样,他可以直言,可以直接去做。
如果那个时候,他坚定的站在魏无羡的那边,不在乎百家的言论,不在乎那些明嘲暗讽,会不会就不会导致为孤立无援的带着温宁一脉自困乱葬岗之中了。
想到这里,想到温宁,想到聂怀桑的这个问题。曾经的他可以沉默,可以有无数的借口去反驳,可现在来看,他没有一个借口是圆满的,因为在事实真相的面前,那些都是苍白无力的辩解。
“当时,是温宁帮助魏无羡把我从温晁的手中救了出来。”
单单这么一句话,就已经令在场的所有人惊讶了,就连蓝启仁都显然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会有这样的纠葛。
“不仅如此,温宁还带出了我父母的遗体,带着我与姐姐,还有魏无羡躲到了温情的监察寮之中,直到后来······魏无羡告诉我说找到了他师祖抱山散人的隐居之地,能够帮我修复金丹,我们才离开。”
“那里只不过是夷陵的一座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