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臣告退。”贺质文倒是想再打听对方的安排,但看这脸色把想法摁灭,他可不想自讨没趣。
几日后,宫女照常去偏殿打扫,却发现贺质文不在,不仅如此,未央宫都未发现贺质文踪迹。宫人发现事态严重,赶紧把事情报了上去。
“娘娘,驸马失踪了。”
“四下都找过了?”程丽站了起来,紧皱眉头,严肃的问道。
“是,四下都找过了,一个时辰之前还有人见到过,如今......还有驸马身边的那个侍卫也不见了。”宫女急忙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去告诉陛下,让他定夺,还有,所有人全部去外面院子里。记住,是所有。”程丽似乎想到什么,马上下达命令。
不久,李昕强撑病体,赶到未央宫。
“皇后!贺质文呢!!”
“见过陛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先把人找到要紧。”
“陈礼!未央宫上下,除皇后外,一个不留!”李昕也反应过来,语气冰冷的下达命令。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奴婢该死,还请皇上网开一面,皇后娘娘,您救救我们。”
宫人跪了一地,此时不管自己效忠的人究竟是谁,众人为了活下去,不顾规矩和体面,痛哭流涕的求饶。
“皇上,臣妾的乳母和陪嫁丫鬟不是皇宫的人。”
李昕深吸一口气:“准。”
所有人都被拉下去后,程丽扶着李昕走到一处隐秘位置。
“泥土有松动痕迹,看来是发现了。朕已经让人以最快速度去拦截,同时封锁京城,就看能不能追上了。”
“还有顺安王府的人,恐怕都得处理了,陛下可有派人去?若是让他们把消息传回去......”
“嗯,刘敏已经带人去了。皇、后,你不打算解释下吗?”
李昕冷冷的看着程丽,如鹰一般锐利的视线死死盯着程丽,他想知道,程丽有没有背叛他。这密道还是当初他告诉她的,贺质文这么恰好找到,真的是他自己的原因吗?
“陛下既然心里已经有答案,臣妾再怎么说都是狡辩。”程丽低眉顺眼的刺了一句。
“皇后!朕只要你的答案,信不信是朕的事,可你连解释都不愿意给朕一个,要朕如何不怀疑你!你明明知道贺质文有多重要有多危险,还放任他在未央宫四处游走,让他碰巧发现这个密道。你说,要朕如何相信你?”李昕在碰巧二字上加重语气,双目充血,死死的看着程丽。
“陛下从来只会听自己想听的,也只会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臣妾又何必多费口舌?陛下既然这么问了,怕是早就觉得是我做的,又何必再辩解。”程丽依旧平静的回道。在她眼里李昕现在就是头将死的病虎,尽管身躯依旧庞大,但却没什么威严和力气能震慑住她。
“你!!”
“陛下有空在这里与臣妾争论这些,还不如关注贺质文的踪迹,若是他真的就这么跑了,洛邑怕是要有大变动了。”
“来人!”
“奴才在。”刘敏出宫,此时跟在李昕身边的是吴阳。
“皇后御下不严,暂且禁足未央宫,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说罢,李昕拂袖而去。
“这,皇后娘娘,您......”吴阳为难的看着程丽。
程丽也没说什么,带着自己的奶娘和几个陪嫁丫鬟回了宫殿。
李昕离开后不久便觉得脑袋昏沉无力,回到长乐宫时鬼影已在一旁等候。
“如何?”
“去的时候已经离开,但留下了些痕迹,费些时间应该能找到,可要继续追?”
“继续追,顺便跟去找陆望的交换下情报。朕有预感,那小子这么着急离开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他一定会去找陆望。顺安王府那边如何?”
“刘敏已处理干净,很快便会来复命。”
“下去吧。”
李昕止不住的咳嗽,贺质文跑了,安乐不在,永王还没死心,太子孤立无援,难。明明两年前还不是这样,如今这番光景真是让人心烦意乱。或许是他做错了,他不该把贺质文弄来,更不该把他跟巽儿绑在一起,给他可乘之机。一步错,步步错,罢了,既然是自己的失误,就该由自己纠正,反正自己也活不了太久了。
想到这里,李昕从怀里拿出那个瓶子,倒出借命,正准备服下时刘敏回来了。李昕见状,停下动作,若无其事的把药放了回去,妥善收好。
“皇上,外面已经处理干净了。”
“嗯,贺质文跑了,你去告诉太子一声,让他最近警醒着点,若发现什么不对,及时告诉朕或者去找三公。”
“是,皇上,刚刚那个可是林医丞新开的药?”刘敏有些迟疑的问道。他刚刚看见皇上似乎是打算服用药丸,可别是什么腌臜小人在皇上面前嚼耳根子,让皇上动了心思吃什么劳什子的仙丹。皇上这身体可经不起什么折腾了,这源头必须掐灭。
“不是,是那夕霞给朕留下的保命丸,不过只有这一颗,所以一直没用。”
“原来是那姑娘的药啊,回头等公主回来让她再做便好,实在不行问问林医丞,看能不能做出一样的来。”刘敏暗暗松了口气,但还是没能完全放下疑虑,隐晦的试探道
“行了,朕知道你在想什么,朕还没糊涂到那地步。这药珍贵,那小丫头现在也就这么一颗。再说了,虽然朕不是很懂他们的规矩,但也知道擅自把人家研究出的药给其他人看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你就别操这些心了,去把朕吩咐你的事办了再说。”
“是,奴才马上去。”
刘敏服侍李昕多年,还是能感觉出李昕的情绪和话的真假的。皇上确实有事瞒着他,但也不是他想的那种。罢了,皇上应该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还等着公主回来呢,其他的之后慢慢看吧。
甘泉宫中,李知岱好不容易适应了没有安乐帮忙处理奏折的节奏,又被告知贺质文跑了,差点两眼一翻昏过去。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乐不在,贺质文跑了,父皇还让自己跟君宵练和陈礼商量更改京城布防的事,顺便把贺质文安插在洛邑的据点和产业清洗一遍。更别提还有朝中大大小小的事,他头一次觉得李知衡其实挺幸运的。
当然,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为了那把椅子,为了那能掌握所有人生死至高无上的权力,自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李知岱很快就调整过来,这是展现自己的大好机会,如果能把这些事办的漂亮,不管是大臣还是父皇,都会对自己无话可说。
另一边,贺质文带着雁落从密道出来时就发现自己在城西,顾不得犹豫又或是传消息,一刻也不敢耽误直奔城门,快马加鞭的跑了。知道有鬼影的存在他可一点也不敢耽误,程丽说了自己最多有两个时辰,应该就是指发现自己不见以及调动人手封锁洛邑和派人追击所用时间,这可真是一点都耽误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