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夏日的蝉鸣声延绵不绝,雨后的风依然携着暖意。
“是吗?”沈书礼瞳孔猛地一缩,眸光黯然了几分,很快又被冰寒之意覆盖。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越来越看不懂面前这个女人了。
怎么可以渣得这么理直气壮?
江泠晚抬手替他抚平西装上的皱褶,眸波蕴着一池温水,轻声说 :“行,摊牌吧。”
“沈先生,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放过我好吗?”
沈书礼面色微沉,眸中略有波动,低哑着声反问她:“为什么分手?你单方面分手,也算分手?”
“因为不爱了,两个人不合适分手很正常,比如什么三观不合,性生活不协调之类的,又或是移情别恋,都可以当做分手的理由。”
江泠晚渐渐拉开她与沈书礼之间的距离,感觉到压力渐小,才随便找了一些借口。
某种意义上,她跟沈书礼有一定的相似度,他有明确的人生目标,会为之而去拼搏。
而她也有着明确的目标,为了活命,远离沈书礼跟女主林舒禾,享受千金的穿书人生,放飞自我,自由不羁。
既然上天给她穿书的机会,那么她的存在,从来就不是为了讨好男人,应该是男人来讨好她好吗?
凭什么要任由沈书礼摆布?满足他变态的需求?
那样的苦,往后林舒禾一个人受就够了。
“可以上你说的,在我们之间并不存在,所以不足以构成我们分手之间的理由。”沈书礼用着肯定的口吻,否决掉她以上所有观点。
江泠晚却认真地回答他:“以上我说的,都存在。”
“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其次,我们之间并不和谐。”
“不管是三观,还是性方面,都不和谐。”
沈书礼那方面,玩得真的是,又花又暴力,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
她不喜欢,连带他的社交圈,也不喜欢。
“所以我移情别恋不是必然的吗?我不愿意让你摆布了,不合适就分手,我觉得很正常。”
“我认为我不欠你的,你是帮了我们江家,可我也跟了你两年,任你摆布了两年,我觉得可以抵消了。”
“抵消?好一个抵消。”沈书礼听她发自肺腑的感言,只觉可笑至极,两不两清的,都是她说了算。
“这都是你的心里话吗?”
她说不要就不要了。
江泠晚坦诚地回答:“是。”
“很好,好得很!”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眼,尽可能地压抑着怒气,血压直线飙升,胸口气得不断起伏。
“跟我分手,但愿你别后悔。”
气火攻心之下,沈书礼没了兴致再留下,恶狠狠地攥着拳转身离开。
“不会,一定不会。”江泠晚一脸无所谓地转回身,听着枝头上的蝉鸣。
沈书礼离开后不久,陆瑶歌钻了进来,担忧地问她:“晚晚,发生什么了?你把沈书礼脸色气得那么难看。”
江泠晚云淡风轻地回答:“没发生什么,就是我跟他说清楚了,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了。”
“啊?我看他气惨了,明天他不会报复你吧?”陆瑶歌依然担心着江泠晚。
要知道四年前江氏集团还是沈书礼出手拯救的,想要覆灭江氏集团,于现在实力更甚的他而言,简直轻而易举。
“应该不会吧,毕竟这个事对他来说挺丢人的。”江泠晚迟疑了片刻,沈书礼不至于把自己被甩的事,放到明面上报复,其次,他要是报复。
就让世界都知道他被她给甩了,一起丢人,同归于尽吧。
其次,林舒禾已经进入沈书礼一手创下的公司,再过不久,他们就会相爱。
他真不至于多花心思在她身上。
沈书礼之前圈养她,也只是解决生理需求,痴迷于她的身体,至少在她感觉来看,是这样的。
所以,如果她不想方设法脱离沈书礼,再过两年,她就会步入剧本,走向死亡。
其实她是有系统的。
只不过系统摆烂了。
犹记穿来的第一天,她在一张柔软奢贵的公主床上醒来。
「亲爱的宿主大人,欢迎您来到《姝色难逃》的世界,我是与您绑定的系统,名字叫摆烂。」
「以后您叫我摆烂就行,不过叫不叫也无所谓,既然开摆了,肯定就不会那么轻易出现啦!」
江泠晚:“6,一个月多少工资啊,敢这么摆?”
【摆烂:没办法呀,boss压榨得太惨嘤嘤嘤,心有余力不足嘛!】
江泠晚其实是现代身死了,才有机会穿过来的。
所以,系统等于给了她二次生命。
便忍住了没吐槽他:“那么,请问我在这个世上有什么任务吗?”
【摆烂:亲爱的宿主大人,既然我们都叫摆烂系统了,自然就没什么任务啦!开造就完了!】
江泠晚听了,心情大爽。
看来拥有摆烂系统也不是什么坏事。
【摆烂继续补充:不过,既然没有任务的话,宿主大人也就没什么金手指了哦,生死都掌握在您自己手里。其次,为了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您可一定要瞒住自己穿书者的身份。】
“没问题。”江泠晚已经很满足现状。
【摆烂:那么,祝宿主大人生活愉快!】
从此以后,这个系统居然就真的摆烂了,整整四年,一次都没冒过泡!
她真好奇,这系统一个月工资能到两千吗?
这活也太轻松了吧?
“晚晚,我有点不解啊,沈书礼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你要对他这么避之不及?”陆瑶歌的话打断她的思路,这个点从没听江泠晚提过。
江泠晚笑着不答,反问陆瑶歌:“宝,你作文偏题了,你是来控诉小作精的。”
“啊对,你不说我都忘了,真是气死我了!前两天我不看上了一条限量款手工坠子吗?全国限量就一条,这不在家嚷嚷着不公平,她也想要,嘤嘤嘤!”陆瑶歌气得深吸一口气,越控诉到后面,语调愈发阴阳怪气。
“老娘干什么,她模仿什么,所以我说她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玩的花,她要个锤子她,老娘今晚就买把锤子回去捶死她!”
“这会儿又在家里扮起可怜来,嚷嚷着我来宴会不带她,几个菜啊喝这么高。”
江泠晚一听,不由叹道:“我的天,她敢这么猖狂?!”
“要不要我带支仪仗队,去给你摇旗助威,鼓舞士气?”
陆瑶歌勉强缓一些气:“那倒不用,收拾她还需要搬救兵?这不等于抬举了她!”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配让我搬救兵吗?”
宴会还在进行中,方才强势出场的沈氏集团太子爷已经悄无声息地退场,西装外套被他脱下,挂在手臂上,背影恣意潇洒。
“查一下,江泠晚这两年里,交往过的所有人,男女都要。”男人把香烟叼进嘴里,深邃的眸中阴郁经久不散,没由来的烦躁堵在喉腔,压不下去。
上车前,对身后跟着的助理开口。
“细节,也要。”
他倒要看看,她喜欢的都是些什么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