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沈书礼回答。
她轻轻推开他,挣脱出他的怀抱,继续说:“你不爱我,你只是不想被控制,你只是得不到,所以为此偏执。”
就算他真的干掉系统,痛快的也只有他一个。
他从始至终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冷血残酷,狠戾暴虐。
他从来就不爱她,拥抱她的时候会疼,不过是系统想让他重归原始轨道。
现在还有系统压制他,一旦他真的破坏掉这个系统,只怕他玩得会越来越暴虐,彻底脱缰。
沈书礼轻笑了一声,体贴地拉着她上车,细心地替她扣上安全带,才转回身扣上自己的。
他缓缓启动车子,修长的手指停放在方向盘上,指节白皙干净,如莹白的羊脂玉似的,操作车子的动作十分熟练。
车子回归正方向,他才轻声回答,语气温和平淡:“晚晚,我从来就不是拎不清的人。”
“我分得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分得清楚,什么是爱。”
他从始至终,都很清醒,清醒的感知内心深处的变化,因她而起的变化。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爱?
因为爱她,才想得到她。
因为爱她,才会一次次心软,一次次开创例外,一次次刷新底线,要知道他在国外大开杀戒的时候,可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可她一哭,她一用着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他心里就受不了,完全受不了。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委屈都是装的吗?”
“我当然知道你是装的,可就算是装的,我也还是会给予你回应,给予你宽容。”
“如果不爱你,我根本,根本不会心疼你知道吗?我心疼过你,很多很多次。”
“如果不爱你,回国的那一天,我会毫不犹豫把你当成背叛者,屠杀,让你的尸身荡然无存。”
“如果不爱你,这两年里与你接触过的所有人,现在都会死,会下地狱跟他们早死的祖宗团聚知道吗?”
他怎么可能分不清?
当他确定这份爱意时,就意味着这份爱意,会伴随他一生,她将同他的生命一般重要。
她注定跟他一体,永不分离。
他甚至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保不住她的性命,他也会同她一起死去。
区区死亡而已,无从畏惧。
他满手血腥,下了地狱也不怕,他总能……总能从地狱里爬出来,找到她。
江泠晚垂着头,沉默不语。
听他一字一句述说,越说越黑暗,越说越暴戾。
这就是他的心声吧,他毫无顾忌的全部告诉她了。
在他的认知里,绝不容许感情被误会所耽误。
她生什么气,想知道什么,他都会聪明的洞察到,毫无顾忌的立刻澄清。
“沈书礼,你这个人……真的很极端。”她轻叹一口气,无奈地吐槽。
“你既然知道你杀过……以前的我,心里难道没有一丝愧疚感吗?”她忍不住问他,虽然他杀的不是真的她。
这个世界不过是虚幻的,她只是穿书大军的其中一个。
她怎么可能跟原主一个样?
她不会为区区一个男人去寻死觅活,不会为区区一个男人去无恶不作,不会把自己全部希望寄托于一个男人身上。
从某种程度上看,她跟沈书礼其实有点像,她也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不管任何情况,她绝对会优先保住自己的利益,保住自己的安全和性命。
“愧疚?”沈书礼听后,清冷的笑道。
“只有做错事,才会愧疚。”
“我没做错,为什么要愧疚?”
他的笑容很倨傲,嗓音也是低沉好听的,富有磁性。
“自我有记忆起,我做过的每一件事,都一清二楚的刻在我脑海里,我从未杀死过你,不要把那个人做的事强加在我身上。”
“他不配,与我相提并论,能被操纵成傀儡的,都是败类。”
江泠晚头一次听到这么新奇的角度,他居然高傲到连自己都看不起。
毫无道德可言,用道德根本绑架不了他。
现在的沈书礼,跟小说里完全背道而驰,甚至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你怎么就断定,你以后不会被操纵成傀儡?万一呢?”她不服气的反问道。
沈书礼被她气笑了:“你放心,如果真有那一天的到来,我会在成为败类之前,先行自尽。”
真的,他的走向越来越不正常,简直不像一个正常男主能干出来的事。
有种世人皆负他,举世皆可杀的灭世感。
就连他自己,他也不放过!
妥妥的西装暴徒,斯文败类!
“你没有过愧疚的时候吗?”她转头看他,望见他英气的侧颜,鼻梁英挺,轮廓线条完美优越。
几天没见,他消瘦了不少。
沈书礼顿了顿,禁不住想起在会所那夜,他疯了似地想要亲吻她,最后却因窒息而推开了她。
她惊讶又委屈的表情,刺痛了他的心,他居然……居然因窒息而亲手推开了她。
那时候的他,还无法控制心中的执念。
无法承受心中的痛。
而现在,他能承受住了,完全能控制对她欲张于表的爱意,完全可以忍受这份接近她的痛苦。
他甚至可以做到,面无表情的向她述说他的爱意。
一切归咎于,习惯。
这五天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心痛,无时无刻不在承受对她暴起的爱意。
亦如他此刻的心,也还在为她而剧烈的痛着。
可她不懂,她无法体会,她不爱他……
不论他怎么做,她都不爱他……而谭晟,而那些所谓的路人甲,什么也不做,光对她甜言蜜语几句,她就可以沦陷了。
他们只需要站在那里,给她一个甜甜的微笑。
他就满盘皆输了……
“当然有,人无完人,我不可能毫无破绽。”沈书礼肯定的回答她。
江泠晚来了兴致:“那你的破绽是什么?”
沈书礼不屑撒谎,他应该会告诉她事实。
抓住他的破绽,将他一举歼灭不是没有可能。
他轻叹一口气,声音很淡:“是你。”
江泠晚:“……”
这怎么歼灭?
“沈先生言重了,晚晚受不起。”
一山不容二虎,沈书礼是个危险至极的男人。
必要情况下,她也会毫不犹豫,夺他的性命。
沈书礼听她略微上扬的语调,冷声笑道:“你不会天真的以为,知道破绽就能干掉我吧?”
“晚晚,能力足够强大,才能自由选择破绽。”
被戳破心思的江泠晚拉下脸,有些不耐烦:“说了半天,你就是在损我。”
“觉得我没用。”
她也觉得自己很没用,居然这么快被他看破。
他可能再晚来两天,她就成功换下一个站点了。
要不是刚到的时候生了场病,她最多玩两天,就会离开。
她料到他可能会猜到,但没料到他会这么早猜到,位置还这么精确。
虽然不知道他是以何种方式知道的,但一定又是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车子驶回民宿,江泠晚解开安全扣,刚要下车。
却被沈书礼拽过来,把她扣在方向盘前,紧紧地拥着她,用着低沉好听的嗓音叫她。
“晚晚……”
“你怎么会没用呢?”
他低低地叫着她,嗓子像被火烧了一般,蛊惑而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