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晨曦微露,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投射进室内,洒了一地的碎金。
亮眼的光把江泠晚刺醒,只觉四肢百骸跟被重装了似的,禁欲多年的男人发起狠来,完全承受不住。
然而,沈书礼早已神清气爽地坐在沙发上办公,全然不受任何影响。
她坐起身,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一脸好奇地问他:“你活了这么多年,那么,你现在算不算是老男人?”
沈书礼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站起身来走近她:“你嫌弃我?”
“没有,老男人挺好的,真的。”江泠晚扯了扯被子,往后缩了一下。
别再来了,真的,受不住。
沈书礼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了。
少爷就是少爷啊,不管到哪个世界还是那么玻璃心。
江泠晚又试图为自己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心虽然是老的,但你的人还年轻。”
沈书礼扯了扯嘴角,僵硬地扯出一抹笑:“谢谢你的安慰,但没必要。”
说完弯下身凑近她,大手捞起她的身体,抱入怀中,到沙发上坐。
熟悉清冷的芳香让他痴迷不已。
很多年,没抱过她了。
在公寓的那晚,他也仅仅敢在她熟睡时,偷偷吻一吻她的面颊。
生怕她发现,又迅速离开了。
怕她不高兴,怕她……又不要他。
江泠晚看着他工作,一本正经的模样,全然跟昨晚那个失控发疯的男人,对不上号。
昨夜他疯得可怕,这会儿又像个正常人了。
将斯文败类完美诠释。
她从他怀里挣脱,赤着足下地,往浴室走去:“我去洗漱。”
银色的铃铛挂在她纤细的脚踝上,时不时发出可爱好听的声响。
沈书礼的视线幽幽落过去,难以抑制地想起,昨晚的铃铛声,也是这样作响的。
呼吸不由加重。
他收起视线,压制住心中的涌动。
改天再给她换根金的,金色的她戴起来明显更好看,她什么眼光?
乱了,心彻底乱了,完全无心工作。
他们之间难得可以这么和平,他不能再逼迫她,不能再把她惹不高兴。
沈书礼一遍一遍在心里警告自己,警告自己理智,一定要理智。
服务员送了早餐上来,放在桌上。
“晚晚,今天陪我去谈项目好吗?”他把热牛奶递给她,瞧见她发上有一缕凌乱,强迫症迫使他抬手捋顺。
动作轻柔亲昵,像是恋人之间的调情。
江泠晚点点头:“当时可以,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
主动带她,何乐而不为?
只要他别再抗拒她的靠近。
她就有的是办法,有的是机会融化他的心,改变他的意愿。
沈书礼眸色深深,笑意渐浓。
“带人就行。”
这还是来到这个世界里,他的第一次主动邀约。
江泠晚第一次接触到他的工作,他的事业。
那些白人对他尊敬极了,兢兢业业的态度,生怕得罪了他。
对于沈书礼带女人的举动,他们各个目光惊诧,难以置信地擦擦眼。
向来不近女色的活阎王,居然带女伴出行谈项目了?!
上亿的项目,在谈笑风生中,轻易达成。
沈书礼将亲手切好的牛排与她调换,她却不乐意,嘀咕了一句:“我自己来。”
牛排还得自己切才有灵魂。
沈书礼:“……”
关于工作上的事,她一个字也听不太懂。
中途抽空上了个洗手间。
出来时,看到沈书礼长身玉立在柔光之下,等她。
一双毫无生机,空洞无光的凤眸,在看到她出来时,渐复光亮,好像那颗悬着的心,慢慢落下。
“我不会再跑,你至于吗?”江泠晚不傻,看得出来。
这就是他极度不自信,极度没安全感的表现。
“至于,晚晚,我一刻也离不开你,你知道的,我……”他走上前来,执起她的小手,轻轻揉捏她的指骨。
“我担心你会……”
再次抛下他而逃跑,然后找到机会回到Aidan的身边。
江泠晚明白了,他还真听进去了她的话。
真的时刻紧盯她了。
这就是他的不自信,极度缺乏安全感。
所以,她忽然开始庆幸起来,庆幸昨天没有真的大方痛快地答应他,要他。
一旦她给出承诺,沈书礼会当真,会肆无忌惮地任由心里的占有欲,掌控欲夺占他所有的理智。
只要她出现一丝超乎他意料的举动,他可能都会为此发疯。
她必须占据这段感情的主导,让他无条件服从于她。
“不会,我十分肯定的告诉你不会。”
“类似这种举动,往后不要再做。”江泠晚轻轻勾唇,给了他一个浅笑。
真是病入膏肓的男人。
没办法了,只能慢慢治。
“能听明白吗?沈书礼,你现在要学会当一个正常人,我们需要正常友好的相处。”她耐下心来,引导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我们这样……不算正常友好的相处吗?”沈书礼反问她,至少他们现在没有吵架了,没有像在那个世界一般,充满火药味。
他的晚晚,明明在试着接受他了啊。
江泠晚莞尔一笑:“不太算,怎么说呢?你这样会给我压力。”
沈书礼骤然松开了她,小心翼翼的模样。
生怕又惹到她不高兴。
下一秒,一只柔软的小手主动牵上他的大手,轻柔而温暖,好似一股暖流慢慢流淌进他死寂沉沉的心里。
江泠晚望着他微微惊讶的眼神,笑着问他:“高兴吗少爷?”
“当然。”沈书礼肯定地回答。
她可真爱喊他少爷啊,以前听着觉得像阴阳怪气,现在听着,怎么怪好听的。
算了,她想喊什么就喊什么。
他都喜欢。
“这就是安全感。”她解释道。
沈书礼眸光微沉,轻抿唇瓣,握紧她温暖柔软的小手,但又不敢太用力。
难以自控地将她抵到墙面上,呼吸渐渐热起来,深眸之中渐复纠结,迟迟没有再行动。
他好像又冲动了,有点懊恼。
正纠结要不要松开她时,那个生猛的女人,居然反客为主,反将他扣到墙前。
女人踮起脚尖,揽上他的脖子,香气扑鼻而来,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到他菲薄的唇瓣上。
只是轻轻触碰,没有过久停留。
迅速离开。
她笑意盈盈地夸赞他:“不错,学会克制了,这是对你的奖励。”
沈书礼咬了咬后槽牙,强行忍住在这里将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正常的生理本能罢了,毕竟他已禁欲多年。
昨夜那一点点,怎么可能够?
一点也不够。
她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他的心就是再死寂,也磨灭不了狼的血性啊。
沈书礼走到她身边,不紧不慢地藏住滋生起来的野性与贪欲。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疯狂构思再次吃掉她的完美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