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随着一声令下,西城墙上的两百突骑张弓搭箭,射向城外的叛军攻城大阵。
结果叛军阵列中“哗~”一声,无数盾牌举过头顶,虽没有完全将大阵覆盖,但突骑射出的箭矢却大打折扣,只有少数箭矢穿过盾牌的缝隙,射伤了叛军,就连射杀的叛军都寥寥无几,让一直关注着城外情形的牵招眉头紧皱,只能抬手制止了突骑再次放箭。
看着越来越近的叛军攻城大阵,牵招转头看着身边的亲卫统领问道:“北门、南门的情况如何?”
“禀校尉!北门刚刚传来消息,攻打北门的乃是五千余鲜卑骑兵,北门无碍,鲜卑人攻城手段匮乏,几乎没有威胁,驻守北门的王军侯说,北门只需三百重骑营兄弟加百余突骑营兄弟足以,多的三百重骑营兄弟可以支援校尉!”
牵招闻言,心中稍稍轻松一分,正待再问南门消息时,一名传令兵从城下飞快的跑了上来,见到牵招后,大声道:“校尉!南城门崔军侯申请二百突骑支援!”
听到申请支援,牵招脸色一变,上前抓住传令兵左手喝问道:“这才刚刚开战,怎么就在申请援军?南城门现在情况究竟如何?”
传令兵先是被牵招吓了一跳,然后一五一十的将情况一一说明后,牵招才放下心来,只是心中恼怒,对传令兵道:“回去告诉崔陵,援军本校尉可以派给他,但要是再因他指挥不当,让兄弟们无谓折损,我牵招亲自对他执行军法!”
传令兵看着牵招愤怒的眼神,心中一颤正准备转身再回南城门传达命令,牵招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告诉他,重骑营乃是大将军花重金打造,虽然防御惊人,但切不可猛冲猛打,随时注意兄弟们的体力状况,记住了?”
“记住了!”传令兵大声答道,见牵招对自己挥手,知道牵招没有事情再吩咐,当即施礼而退,跑下城楼,随后响起一阵马蹄声直奔南城门方向。
见传令兵已走,牵招接着对亲卫统领道:“既然北门没什么威胁,那就再调两百重骑过来,给北门多留下一百重骑以防万一。”说着牵招撑着兵器看向城外,自顾自的感叹道:“现在看来,真正对无虑城威胁最大,却是这些同为汉人的叛军呐!”
“嗙!嗙!嗙!”一阵连续的云梯靠在城墙上的声音响起,牵招立马脸色一正,两步便跨到城墙边,靠着垛墙往外一看,只见叛军已经顶着盾牌开始攀爬云梯。
见状,牵招立即下令道:“突骑营!将瓮中沸水给我倒下去!”
“哗!”随着牵招一声令下,城墙上一个个大瓮中煮沸的雪水便被倾倒而下,下方正在攀爬云梯的叛军,反倒是第一个顶着盾牌的安然无恙,跟在后面的,城下的叛军,一个个被烫的嗷嗷叫,只可惜天气严寒,沸水倾倒而下,很快便冷却,被烫伤的多半是在云梯上的叛军,城下的叛军虽被烫的又跳又叫,但伤势轻微,战力并未受多大影响。
牵招一看沸水效果似乎并不是太好,顿时皱紧了眉头,只是战场之上容不得牵招多想,就这一会儿的时间,第一批攀爬云梯的叛军,已经马上要登上城头了,于是紧接着下令:“重骑营准备!刺!”
随即重骑营的士兵,将一把把平放在城墙上的骑兵用陌刀往外刺了出去,霎时间举着盾牌登城的叛军,要么被捅刺了个对穿,要么被陌刀锋利的刀刃切割,断臂的,腰身断为两截的,更有那些被陌刀将脑袋削为上下两半的,自鼻眼以上的部分还停留在陌刀面上,那瘆人的场面让经历过多场大战的重骑营士兵自己都有些心脏狂跳。
而城下的叛军更是被忽然掉落的各种惨状的伤兵和尸体吓得攻势都为之一窒,特别是那些脑袋被横着切为两半的和腰身被切为两截的,那惨状绝对是这些士兵第一次见到,使得城下攻城士兵一个个开始畏畏缩缩,攻势都减缓不少,若不是身后有督战队随时准备斩杀逃兵,恐怕这一下就会让不少叛军士兵直接转身逃跑了。
......
就在无虑城再次被围,陷入守城战的时候,一直隐藏在昌黎城附近的张合所部两千龙骧骑,在确定了阳乐城出发的几支军队的行踪,并探明阳乐到昌黎再到无虑这一带没有了叛军哨卡和埋伏后,果断派人向阳乐城传递消息,自己则率领着两千龙骧骑沿着阳乐城大军的行军路线,追了上去。
虽然张合及其麾下两千龙骧骑已经在这一带已经埋伏了两三个月,与柳城大营极少通信,但凭着天生的将领直觉,张合觉得应该是无虑城方向有大事发生,因此决定率军隐秘而行,待了解清楚局势后,在见机行事。
“校尉!有了大将军所制的这些御寒冬衣,兄弟们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怕这严寒了,不过唯一让兄弟们受罪的,就是这冻瘃(Zhu,冻疮中医的称呼)之症,实在是痛痒难抑。”龙骧军一名军侯进到张合帐中,瘙痒难耐的,边说着话,边左右互抓已经肿的像熊掌的双手。
张合坐在羊皮睡袋上,瞥了他一眼,再也忍不住用右手挠了挠左手小指上的一个冻瘃,骂道:“你小子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本校尉的手都痒了,罚你今夜巡营!”骂完又正色问道:“阳乐城出来的大军一路向西行进,可打探清楚是否是奔无虑城去的?”
军侯闻言抱拳禀报道:“最后一队侦察兵尚未回转,不过已经探得无虑城乃是大汉龙骑幽州军赵云将军麾下校尉牵招在此镇守,具体有多少兵力倒是不清楚。”
张合闻言当即站起身道:“果然不出所料,叛军目标就是阳乐城!传令!探查范围再向左右延伸二十里,明日一早全军加速行军,直奔无虑城!”